靠着海东青和狼王那玄乎其玄的“友情指引”,赵钰带着他这支已经彻底打出了信心和煞气的队伍,在匈奴后方简直如鱼得水。
他们专挑软柿子捏,哦不,是专挑防守相对薄弱但物资丰厚的据点下手,每一次都收获颇丰。
队伍的人数在滚雪球般增长,如今已堪堪超过五百之数,新加入的都是被解救的汉人奴隶、边民以及少量被打散后侥幸存活的老兵。
他们装备着缴获来的精良弯刀和皮甲,骑着的也是膘肥体壮的匈奴战马,除了面孔是南朝人,乍一看去,跟一支精锐的匈奴骑兵队也没太大区别。
这一日,他们刚刚端掉了一个为前方铸造箭簇的小型工坊,俘虏了十几个匈奴工匠和几十个汉人奴隶。
战斗结束后,照例是清点物资,审讯俘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新线索。
侍卫长亲自审问那个工坊的匈奴管事。
那管事倒是个胆小的,被凶神恶煞的士兵一吓唬,就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无非是哪个部落有多少人,哪个方向有水源之类的琐碎信息。
赵钰在一旁听得直打哈欠,觉得无聊透顶。他踢了踢脚边一块矿石,嘟囔道:
“老是这些小鱼小虾,没意思。那个最大的坏蛋头子到底在哪儿啊?”
他说的“最大的坏蛋头子”,自然是指匈奴单于。
在他简单的逻辑里,打了小的,就要找老的。既然匈奴人老是来欺负边关,那直接把他们的“老大”打趴下,不就一劳永逸了?
擒贼先擒王?这傻子居然无师自通了?不过……
单于王庭啊,那可是龙潭虎穴中的龙潭虎穴!
侍卫长听到赵钰的话,心中一动,顺势用刀背拍了拍那匈奴管事的脸,恶狠狠地问道:
“说!你们单于的王庭,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管事吓得一哆嗦,哭丧着脸:
“大……大王饶命!小的……小的只是个工匠头子,哪里知道单于王庭的具体所在啊!那是军国机密……”
“嗯?”侍卫长眼神一厉,刀锋往前送了送。
“别!别杀我!”管事尖叫起来,
“我……我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但我前几天听来收取箭簇的王庭卫士喝酒时吹嘘,说……说大军即将在狼居胥山脚下,举行盛大的祭天仪式,庆祝……庆祝即将攻破雁门关……单于和左右贤王,届时都会在场!”
狼居胥山!祭天仪式!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侍卫长耳边炸响!
狼居胥山,那是匈奴的圣山!
在其脚下举行祭天仪式,意味着那里必然是匈奴王庭目前的核心区域,甚至是临时中枢!
这可是决定性的情报!
侍卫长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又详细逼问了一番关于狼居胥山可能存在的守卫力量。
那管事所知有限,只知道狼居胥山大致位于西北方向,距离此地约有数百里之遥。
至于守卫,他只知道王庭金狼卫精锐无比,具体数量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侍卫长让人把俘虏带下去,立刻来到正拿着一个刚缴获造型奇特的匈奴骨笛吹着玩的赵钰身边。
“王爷!有重大发现!”侍卫长声音都因为兴奋而有些变调。
“嗯?什么发现?找到好玩的了?”赵钰放下骨笛,兴致勃勃地问。
“比好玩更重要!”侍卫长深吸一口气,
“我们可能……找到了匈奴单于王庭的大致方位!”
他迅速将刚才审讯得到的情报说了一遍。
“……狼居胥山,匈奴圣山!祭天仪式,单于和左右贤王都会在场!王爷,那里就是匈奴的心脏!如果我们能……”
侍卫长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连他自己都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刺激得心跳加速。
卧槽!直捣黄龙?!目标是匈奴单于?!这特么已经不是玩火了,这是要当霍去病啊!
赵钰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圣山?祭天?单于?最大的坏蛋头子?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在他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极度“好玩”的终极目标!
“哈哈哈!太好了!”赵钰高兴地跳了起来,
“总算找到那个最大的坏蛋了!在山上祭天?听起来就很威风!我们去找他!把他祭天的台子给拆了!看他还怎么威风!”
侍卫长虽然激动,但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他谨慎地说道:
“王爷,狼居胥山距离遥远,路途艰险,而且必定有重兵把守,我们这点人马……”
“怕什么!”赵钰不满地打断他,
“我们有这么多人!还有我呢!那些金狼卫再厉害,能有我厉害吗?”他挥舞着拳头,信心爆棚。
他指着西北方向,那里是苍茫无际的草原和隐约可见的连绵山影,大声宣布:
“我决定了!我们不去别的地方玩了!就去那个什么狼居胥山!”
“去找那个最大的坏蛋头子!”
“把他的祭天仪式,变成他的倒霉仪式!”
他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决心。
周围的士兵们听到王爷这石破天惊的决定。
先是震惊,随即,一股更加狂热的情绪在他们眼中燃烧起来!
跟着王爷,连匈奴单于都敢去碰一碰!这是何等的豪气!何等的荣耀!
“跟着王爷!踏平狼居胥山!”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顿时引得群情激昂,五百多人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踏平狼居胥山!”
“踏平狼居胥山!”
声浪滚滚,直冲云霄。
侍卫长看着士气高昂、如同即将出鞘利剑般的队伍,又看了看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赵钰,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的空气,将所有的担忧和顾虑都压了下去,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既然如此……末将誓死追随王爷!”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好!出发!”赵钰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目标——狼居胥山,匈奴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