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聚会定在中午十二点,远在汉东大学附近的“临江阁”,包厢里的落地窗外能看到整个汉东大学生校园。
陆则到的时候,祁同伟和陈阳已经到了,正帮着服务员摆餐具。
祁同伟穿了件深色西装,比平时多了几分正式,陈阳递给他一条领带:“刚才路过商场买的,你系上试试,拍照好看。”
祁同伟接过领带,指尖有些笨拙地系着,陈阳忍不住伸手帮他调整:“你呀,平时跟学弟学妹讲题头头是道,系个领带倒手忙脚乱。”
周围几个同学起哄:“陈阳,你这是把祁男神的生活都承包了啊!”
祁同伟耳尖微红,却没躲开,反而笑着说:“等我读研稳定了,就带陈阳回孤鹰岭看看,那边的新小学现在也有电视了,孩子们还等着跟她学画画呢。”
陆则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暖意,祁同伟的改变,不仅是外在的“男神”光环,更是内心的松弛,这份松弛,离不开这四年里彼此的支撑,也离不开陆则他们一帮朋友给的底气。
没多久,郭小鹏提着个行李箱进来,脸上带着风尘:“刚从领事馆拿完签证,差点迟到。”
说着话,他把行李箱放在角落,走到陆则身边,递过一份文件:
“这是德国研究所的项目计划书,里面有我标注的技术难点,你帮我看看。要是有机会对接国内的药企,咱们可以提前铺垫。”
陆则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就看到郭小鹏用红笔写的“优先对接孤鹰岭周边药企”,心里一暖。
郭小鹏的80%好感度,从来不是嘴上的默契,而是这种把彼此的目标放在一起的惦记,系统给的“跨国科研资源”,终究是为了更实在的落地。
同学聚会结束后,陆则等人送走了即将毕业的同学,又要去赴晚上的聚会。
晚上七点,陈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聂明宇。陈泰穿了件中式褂子,比平时多了几分亲和,一进门就拍着陆则的肩:
“则小子,这几年靠你那几个点子,咱们的货运线从京海扩到了邻省,电子组装厂也赚了不少,我跟老兄弟们喝酒,都得提你两句。”
陆则笑着递过酒杯:“泰叔,要是没有您的人脉,咱们也走不到今天。”
这话不是客套,这四年,陈泰不仅帮他疏通监管渠道,还把自己的老客户介绍给聂明宇,让组装厂的销路稳定下来。系统面板上,陈泰对他的好感度显示70%,备注是“可信晚辈+核心合作伙伴”,这份信任,是一次次风险共担攒下的。
酒过三巡,陈泰借口抽烟,拉着陆则到了包厢外的露台。
江风带着凉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聂明宇小时候和他的合影:
“明宇这孩子,从小就拧巴。他爸当年是京海走出来的老领导,部队出身,总喜欢用权力和暴力压他,他心里不服,就想靠自己闯,可又没找对路。”
陈泰顿了顿,语气沉了些:“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提醒你留意他。
一是真心把他当半个侄子,不想看他走他爸的老路,更不想看他栽进韩国渠道的浑水,那边的人没那么好打交道,搞不好就是陷阱;
二是咱们现在的生意,离不开他的人脉,他手里握着三个报关行的资源,还有韩国那边的配件渠道,要是他出事,咱们的组装厂就得停摆,孤鹰岭的蔬菜货运也得受影响。”
陆则接过照片,看着上面笑眼弯弯的聂明宇,心里了然,陈泰的提醒,是情分也是利益,却句句实在。
他点头:“陈叔,我明白,今晚聚完我跟他聊聊。”
回到包厢时,聂明宇正靠在沙发上喝酒,眼神有些放空。
陆则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陈叔刚才跟我说,你跟韩国那边的渠道走得近?”
聂明宇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下,抬眼看向陆则,眼底带着防备:“怎么?陈叔也觉得我在搞小动作?”
“我没觉得你在搞小动作。”陆则语气平静,“但我知道你心里的坎:你想摆脱你爸的控制,想证明自己比他强。”
聂明宇的眼神动了动,没说话,却往陆则身边凑了凑,显然是想听下去。
陆则继续说:“这四年咱们一起做生意,你帮陈叔稳住了报关渠道,帮我把组装厂的成本压下来,这些都是你的本事。
但靠现在的生意,你走不出你爸的影子,因为他手里的权力,能轻易掐断咱们的渠道。”
聂明宇的手指攥紧了酒杯,指节泛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叔刚才提了香港的渠道。”陆则看着他的眼睛
“香港回归前,那边的秩序乱,缺个能控场的人。
你去那边建立规则,帮国家盯着境外的乱子,这是‘功’;
再把韩国的配件渠道整合好,对接咱们的组装厂,这是‘业’。
等你带着‘功’和‘业’回来,你爸就算再有权力,也得承认你的价值。
看着崇尚了一辈子权力和暴力的他,对你拥有的权力和暴力低头,难道不比跟他硬碰硬更解气?”
聂明宇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香港那边的水太深,我没把握。”
“陈叔会帮你,我也会帮你。”陆则拍了拍他的肩,“但首先,你得放下心里的防备,你不是一个人,咱们这些年一起扛过的事,不是假的。”
聂明宇看着陆则,眼底的防备慢慢淡了些。
这时,包厢里传来祁同伟的声音:“陆则、明宇,快来切蛋糕!”
郭小鹏和陈阳举着蛋糕,朝他们挥手。
聂明宇站起身,手里的酒杯晃了晃,却没洒出来,他看着陆则,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好,我试试。”
陆则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心里清楚:陈泰的托付、聂明宇的松动,还有祁同伟、郭小鹏的期待,都将在毕业之后,织成一张新的网。
这张网里,有情谊,有利益,更有他们各自的理想,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张网往更光亮的地方拉,让每个人都能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
江风吹过,包厢里的笑声飘得很远,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征程,提前奏响了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