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岛袋君惠瘫坐在地,失声痛哭,长久以来压抑的悲伤、仇恨与伪装带来的压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服部平次在诸葛故里的简单解释和周长安的补充下,终于明白了整个事件的真相:岛袋君惠为了调查母亲岛袋弥琴(实则是三年前假扮长寿婆的君惠自己,为救母亲而扮演,但母亲最终仍葬身火海,而当时门胁纱织、海老原寿美、黑江奈绪子三人因害怕“人鱼”报复见死不救甚至拿走了救命的梯子)的真正死因,并惩罚那些冷漠的“朋友”,策划了这一切。她利用“长寿婆”的身份制造恐慌,先后杀死了海老原寿美和黑江奈绪子,并计划对门胁纱织(已提前被君惠控制,最终会被发现)做出审判。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服部平次心情复杂地看着哭泣的君惠。
“为什么?”君惠抬起泪眼,声音嘶哑,“因为她们明明可以救我妈妈!就因为一个荒唐的传说,因为害怕所谓的‘诅咒’,她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妈妈……看着我(扮演的长寿婆)被火烧死!她们偷走了梯子!三年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恨!”
她的哭诉令人心碎。周长安走上前,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递过去一张纸巾。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诸葛故里则冷静地报了警,并联系了岛上的驻警和本岛来的刑警。证据确凿,岛袋君惠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在警方带走君惠之前,她看着周长安,眼中带着一丝感激和困惑:“周小姐……你之前对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周长安微微颔首,轻声道:“我看到了你眼中的痛苦和挣扎。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也让你忽略了其他关心你的人。比如,那位一直默默帮助你的福井县警局的那位警官(指横沟参悟)。”
君惠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来……如此。谢谢您……最后点醒了我。只是……太晚了。”
案件就此告破。门胁纱织被安全找到,她因极度恐惧而精神恍惚,但性命无虞。美国岛的“人鱼诅咒”传说被真相击碎,留下的是一地鸡毛和深深的叹息。
回程的渡轮上,气氛沉闷。远山和叶和毛利兰为君惠的遭遇感到难过,服部平次则沉默地看着海面,似乎在思考着法律与情感、正义与复仇之间的复杂关系。柯南则时不时地看向周长安和诸葛故里,尤其是周长安——她最后对君惠说的那句话,以及他们及时出现在仓库,都透着一种未卜先知般的默契。
“长安姐姐,”柯南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好像……特别能理解君惠小姐的心情?”
周长安望着远方海天一色的景象,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因为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是相通的。只是每个人选择面对的方式不同。我们能做的,是在悲剧发生前,尽量去理解,去阻止,但最终的选择权,始终在当事人自己手中。”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感,让柯南不禁怔住。
诸葛故里在一旁补充道:“重要的是,这次我们避免了更坏的结果。”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服部平次一眼。平次摸了摸后脑勺,想起仓库里的惊险一幕,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渡轮靠岸,众人告别。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返回大阪,毛利兰和柯南回米花町。
周长安和诸葛故里并肩走在回米花町2丁目的路上。
“这次,我们改变了一个小小的结局。”诸葛故里开口道。
“嗯,至少平次没有受伤。”周长安呼出一口气,“但君惠的悲剧,终究无法完全避免。原生世界的‘剧情’惯性,依然强大。”
“但证明是可以被影响的。”诸葛故里目光坚定,“这就够了。随着我们力量的恢复和对‘规则’的进一步理解,能做的事情会更多。”
回到宅邸,周长安再次来到书房静室,在那尊绿衣关公像前焚香静立。
“帝君明鉴,此行虽未能尽挽狂澜,但终是护得一人周全,亦令真相不致完全埋没于仇恨之下。人心执念,犹如深海暗流,愿弟子日后能常保清明,以智破妄,以仁心渡可渡之人。”
青烟袅袅,关公像的目光依旧威严而慈悲,仿佛在无声地肯定着她的选择。
海岛的风波平息,但周长安知道,更大的挑战仍在东京等待着他们。经过这次事件,她更加确信,无论是面对组织的阴谋,还是世界融合带来的变数,亦或是人心深处滋生的黑暗,她都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清醒的头脑,以及……身边这些可以信赖的伙伴。
她看向窗外,东京的夜空星光黯淡,却仿佛有新的力量在其中孕育、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