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在一片略显异样的气氛中落下帷幕。尽管后续演出顺利,但首席小提琴手的重大失误仍是观众们离场时窃窃私语的话题。
后台,山崎裕一如同惊弓之鸟,甚至不敢独自返回休息室。
他紧紧抱着琴盒,目光惶恐地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周长安早已悄然离开,但他的耳边反复回响着那个车牌号和新宿 38-24 以及那句“想活命”的警告。
工作人员忙于收尾,并未过多关注这位“状态不佳”的首席。
山崎裕一趁着无人注意,猛地推开后台通往内部员工通道的门,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去。
通道里灯光昏暗,寂静无声,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他拼命奔跑,直到看见通道出口。推开沉重的铁门,夜晚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紧张地四下张望——一辆黑色的马自达 Rx-7 静静停在巷口阴影处,车牌正是:新宿 38-24!
车门打开,驾驶座上是一位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风见裕也)。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山崎裕一不再犹豫,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车门迅速关上,车辆平稳而迅速地驶离了米花市政大厅,汇入东京夜晚的车流之中。
车内,山崎裕一瘫在后座,浑身仍在发抖。他不知道自己上了谁的车,要去哪里,但直觉告诉他,这比留在那里安全。
“喝点水,冷静一下。”前座的男人递过来一瓶水,声音平静。
山崎裕一颤抖着接过,却没有喝。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逝的霓虹,感觉自己的人生也在今晚彻底失控。
与此同时,周长安和诸葛故里也已分别离开了音乐厅。
周长安回到米花町的宅邸,灰原哀仍在等待。
“怎么样?”灰原哀问道,注意到周长安眉宇间的些许疲惫。
“人应该安全送走了。”周长安脱下外套,“过程有点惊险,但总算没让琴酒得逞。”
“目标是什么人?”
“一个可能掌握了组织某些秘密的小提琴手。琴酒想灭口。”周长安简略回答,没有透露更多细节,这是对山崎裕一的保护。
灰原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只是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
另一边,诸葛故里也将情况通过加密渠道汇报给了安室透和华夏方面。
安室透回复:「人已接到,安置在安全屋。初步询问,他情绪极不稳定,声称有人在他的琴里放了‘会爆炸的东西’,但检查后并无发现。他似乎深信自己会在演奏特定段落时因‘意外’丧生。」
诸葛故里将信息同步给周长安,并补充道:「朗姆那边没有新的指令,似乎接受了‘演出事故’的结果。琴酒保持沉默,但这不像他的风格,需警惕后续。」
周长安看着信息,若有所思。山崎裕一认为琴里有爆炸物?这倒是解释了他在华彩段前的极致恐惧。
但她的冰针干扰制造了“意外”,反而可能让他误以为是爆炸物未完全生效或出了差错。 “需要尽快从他口中问出实情。”周长安对诸葛故里说,“他知道的,可能就是琴酒非要杀他的原因。”
“安室先生会处理。他是心理拷问的好手。”诸葛故里回复,“我们等消息即可。”
两天后,安室透传来了初步结果。
经过谨慎的心理疏导和询问,处于极度恐惧中的山崎裕一终于断断续续地吐露了一些信息: 他不久前在一次私人派对上,无意间听到了一段对话,涉及“组织”、“药物实验”、“海上运输”以及一个名字——“黄金码头”。
对话的一方,他隐约认出是某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的大人物(与藤川弘树有关联的另一位),另一方则气息冰冷,让他不敢多看。 他当时吓坏了,试图悄悄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装饰品发出声响。
虽然当时似乎蒙混过关,但他总觉得被人盯上了。随后,他开始收到匿名威胁信,警告他管住嘴巴。直到接到琴酒的威胁电话,明确告诉他将在《魔鬼的颤音》华彩段时“谢幕”。 他深信组织在他的琴里安装了微型炸弹,会在那一刻引爆。
“黄金码头……”周长安和诸葛故里几乎同时检索这个关键词。
这是一个位于东京湾边缘,已经半废弃的私人码头,早年以处理贵重物品进出口闻名,如今已鲜有大型船只停靠,背景复杂。 “药物实验”、“海上运输”、“黄金码头”、还有牵扯出的新“大人物”……线索似乎串了起来,指向了一个新的可能据点或运输节点。
“看来,琴酒灭口,不仅是因为他听到了对话,更是为了掐断这条可能指向‘黄金码头’的线索。”周长安分析道。 “而藤川弘树的资金往来,或许也与此有关。”诸葛故里补充,“朗姆清理藤川,可能不仅是灭口,也是想独吞这条线上的利益或切断不必要的联系。” 新的涟漪再次荡开。救下山崎裕一的价值超出了预期。
“下一步,”周长安目光锐利,“必须查清‘黄金码头’的真相。” “嗯。”诸葛故里回应,“但经过这次,琴酒和朗姆可能会更加警惕。我们需要一个更完美的时机和理由,去接近那里。” 两人结束了通讯。 周长安走到窗边,夜色正浓。救下了一个无声的证人,挖出了新的线索,但也意味着更深地踏入了组织的核心禁区。 前方的路更加危险,但也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她轻轻握紧了手掌。无论“黄金码头”隐藏着什么,她都必须要去看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