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市政大厅音乐厅内,灯光柔和,座无虚席。空气中弥漫着期待与高雅艺术的气息。观众们低声交谈,等待着演出的开始。
后台,气氛则略显紧张。演出人员在做着最后的准备。首席小提琴手山崎裕一,一个看起来有些苍白瘦弱的青年,正独自坐在角落,反复擦拭着自己的琴弓,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格外紧张。
周长安凭借着明星身份和“音乐爱好者”的理由,轻易地进入了后台。她今天穿着低调的黑色长裙,仿佛只是一位普通的观摩嘉宾。
她走向山崎裕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令人放松的微笑:“山崎先生,您好。我是周长安,非常欣赏您的演奏。”
山崎裕一抬起头,看到周长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些许局促:“周……周小姐?您好,我很喜欢您的歌。”他连忙起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必紧张,山崎先生。”周长安笑容温和,目光扫过他微微颤抖的手,“看来您有些紧张?是担心今晚的演出吗?”
山崎裕一的脸色更白了些,眼神闪烁:“啊……是,是的,有点……大型演出,总是难免……”
“我理解。”周长安点点头,语气随意地像是闲聊,“听说这次的曲目里有一首《魔鬼的颤音》,技巧要求极高,尤其是在第三乐章的华彩段,对小提琴手的心理和体力都是极大的考验呢。”
山崎裕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神中瞬间掠过一丝恐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琴弓:“是……是的,那段确实很难……”
周长安的感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剧烈波动。风后奇门的直觉告诉她,恐惧的源头并非仅仅是演奏难度。她几乎可以肯定,山崎裕一知道些什么,或许正因此而被组织灭口。
她不动声色,继续微笑道:“放松点,山崎先生。相信您的实力。对了,听说您最近得到了一把非常不错的古琴?能让我看看吗?”
她的话题转移得很自然,山崎裕一似乎松了口气,但又因为提到琴而重新紧张起来:“是……是一把不错的琴,不过……现在不太方便……”
就在这时,一位工作人员走来:“山崎先生,还有十分钟开场,请准备。”
山崎裕一如蒙大赦,连忙对周长安欠身:“抱歉,周小姐,我该去准备了。”
“祝您演出成功。”周长安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眼神却渐渐沉静下来。刚才短暂的接触,她已经确认了几点:山崎裕一极度恐惧;恐惧与《魔鬼的颤音》华彩段有关;他对自己的琴异常警惕。
她转身走向后台另一个方向,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将情报传递给已混入观众席的诸葛故里:「目标确认异常,恐惧点与《魔鬼颤音》华彩段及其提琴相关。计划A。」
观众席上,诸葛故里收到信息,推了推脸上的平光眼镜,回复:「收到。设备已就位。b区3排,发现疑似组织监视人员,两人。」
周长安:「按计划进行,引开注意。」
演出正式开始。乐团奏响悠扬的乐章,一切看似完美。山崎裕一的演奏虽然略显紧绷,但技巧依旧精湛。
周长安没有回到观众席,而是在后台通道一个僻静的角落静静等待。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丝线,蔓延在整个音乐厅,关注着舞台上的每一丝变化,也监控着观众席上那两名监视者的动向。
终于,音乐会进行到高潮部分——《魔鬼的颤音》。山崎裕一的独奏华彩段即将开始。舞台灯光聚焦在他身上,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明显加重。
观众席上,那两名监视者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盯着山崎裕一和他手中的琴。
就在山崎裕一深吸一口气,举起琴弓,即将拉响第一个极高难度的颤音时——
“砰!”
观众席b区3排,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伴随着一小股无害的白色烟雾升起!像是某种小型电子设备意外短路爆开。
“啊!”附近的观众发出低声惊叫,下意识地躲避。
那两名监视者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小骚动吸引,猛地扭头看向事发点!
就在这一刹那的分神!
后台的周长安动了!她指尖早已扣住的一枚极细的冰针(由特殊材料制成,演出结束后会迅速融化),裹挟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精准地弹射而出,穿过舞台侧面的缝隙,无声无息地击中山崎裕一小提琴的琴弦根部——并非击断,而是瞬间注入一股极寒之气,让那根弦的张力发生极其细微的、短暂的变化!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山崎裕一运弓落下!
“铮——!!!”
一个极其刺耳、完全走调、甚至像是琴弦即将崩断的可怕噪音,猛地从小提琴上爆发出来!彻底破坏了华彩段第一个音的完美!
山崎裕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手指一滑,演奏戛然而止!他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的琴,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
全场观众一片哗然!这可是重大演出事故!
后台工作人员和乐团成员也都愣住了。
那两名监视者迅速回过头,看到的是山崎裕一失误后呆若木鸡的样子,以及那把似乎出了“故障”的小提琴。他们皱起眉头,对视一眼,似乎在判断这是否就是琴酒要求的“意外”。
就在这时,诸葛故里在观众席中,用一种不大但足以让附近人听到的关西腔惊讶道:“哎呀!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爆了?吓我一跳,不会是恐怖袭击吧?”他成功地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包括那两名监视者残留的疑虑,再次引向了之前的小骚动,将其与山崎的“失误”联系起来——像是被惊吓导致的事故。
舞台上,山崎裕一还在发愣。周长安迅速对后台一名工作人员低声道:“快!可能是琴弦状态不对!先让山崎先生下场检查一下,让第二小提琴手顶上一小段!”
工作人员如梦初醒,连忙上前。
山崎裕一被匆匆带下舞台,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他下意识地紧紧抱着自己的琴。
演出短暂中断后,在指挥的努力下继续。
后台,山崎裕一颤抖着检查他的琴,却发现那根弦完好无损,刚才的可怕噪音仿佛只是幻觉。但他比谁都清楚,那不是幻觉。
周长安走到他身边,低声快速道:“山崎先生,刚才有人想在你的琴上做手脚,制造‘意外’。你现在很危险。想活命,演出结束后立刻从员工通道离开,门口有一辆黑色轿车,车牌是新宿 38-24,上去,有人会帮你。”
山崎裕一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周长安,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没时间解释!记住车牌!新宿 38-24!否则,下一场‘意外’就不会只是走音了!”周长安语气急促而坚定,不容置疑。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融入后台忙碌的人群中,仿佛只是一个好心提醒的工作人员。
山崎裕一呆立在原地,抱着琴的手臂剧烈颤抖。他看着周长安消失的方向,又想起刚才那可怕的噪音和琴酒冰冷的威胁,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他记住了那个车牌号。
观众席上,诸葛故里透过眼镜,看到两名监视者低声交流了几句,似乎对这场“意外”虽然不满(因为不够完美),但勉强接受了“惊吓导致失误”的解释,并未立刻采取进一步行动。他们显然认为山崎裕一已经暴露了“脆弱”,后续清理更容易了。
演出继续进行,但暗流已然转向。
周长安和诸葛故里联手,在琴酒的杀局下,成功地偷梁换柱,将一场致命的“意外”,变成了一场受惊后的“演出事故”,暂时保住了山崎裕一的命,并将组织的注意力引向了别处。
接下来,就是确保山崎裕一能顺利登上安室透安排的车。而他们,也需要为如何安置这位突然多出来的“证人”,以及如何从他口中挖出组织的秘密,开始新的谋划。
乐章的余音仍在回荡,而暗处的较量,已然翻过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