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半步的空隙，苏瑶猛地抬臂，将所有暴涨的灵力凝成一道青绿色的光箭，不是射向敌人，而是狠狠推在林风胸口。那光箭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道，竟硬生生将林风从元婴威压中撞开，朝着龙虎山山门的方向飞射出去。
“苏瑶——！”林风在空中回头，只看到她最后望过来的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却又决绝得像斩断的弦。
轰然巨响震彻山谷，青绿色的灵光如炸开的烟火，瞬间吞噬了那道灰影。林风被气浪掀得翻滚出去，耳中只剩嗡鸣，眼角却死死烙下那片绚烂的青光——那是她用性命为他铺就的生路，也是他此生再也磨灭不了的痛。
林风朝着龙虎山的山门拼了命的跑着，他希望龙虎山的人能够救苏瑶。
林风的鞋履在山路上磕出细碎的声响，混着胸腔里炸开的钝痛，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他不敢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片青光熄灭时，天地间骤然沉下来的死寂——像有什么东西跟着苏瑶一起碎了，连带着他经脉里残存的灵力都开始疯狂震颤。
“苏瑶……撑住……”他咬碎了牙，血腥味漫上舌尖。龙虎山的石阶在眼前无限延伸，雕着云纹的石柱越来越近，可他总觉得跑得太慢，慢得能数清每片飘落的枯叶，慢得能听见自己心脏撞碎在肋骨上的声音。
山门处的护山大阵泛起淡金色的光晕，两个身着道袍的弟子正持剑而立，见他疯疯癫癫冲过来，厉声喝道：“来者何人？止步！”
林风猛地扑跪在光晕前，手掌按在冰冷的光幕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救她！求你们救苏瑶！她在后面……在青鸾峰那边……”他语无伦次，灵力紊乱得几乎要冲破丹田，“她用本命灵元挡了元婴修士……求你们……”
那两个弟子对视一眼，神色骤变。元婴修士的气息他们虽未亲见，却能从林风身上残留的威压感应到一二。其中一人立刻转身朝山门内疾奔：“快去禀报掌门！”另一人则迅速撤开光幕一角，伸手去扶林风：“道友先随我进来！”
林风被他拽着踉跄入门，目光却死死盯在来路的方向。山门内的钟声突然急促地响起，一下下撞在云端，惊起成群飞鸟。穿堂而过的风里，似乎还残留着青绿色灵光的余温，可他知道，那温度正在一点点变冷。
“她不会有事的……”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阶缝隙里的泥土，像是要从尘埃里抠出一丝希望，“她答应过……要陪我去看三月花开的……”
就在这时，护山大阵突然剧烈波动起来，金色光幕上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云层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何方妖孽，敢在龙虎山撒野？”
林风猛地抬头，看见一道白影从主峰之巅掠下，衣袂翻飞如白鹤展翅。他几乎是瞬间冲了过去，却被那白影带起的气浪掀退半步。来者正是红尘峰峰主，红尘仙子，他目光扫过林风狼狈的模样，又望向青鸾峰的方向，眉头紧锁：“那青光……是本命灵元自爆的气息？”
“是苏瑶！”林风抓住他的道袍下摆，声音嘶哑，“她为了救我……”
红尘仙子叹了口气，拂尘一甩：“随我来。”
白影再次掠起，林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跟上，耳边风声呼啸，可他满脑子都是苏瑶最后那个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却又决绝得像从未认识过他。他想起三日前在溪边，她蹲下身帮他拂去鞋上的泥，指尖划过他脚踝时，轻声说：“林风，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那时山风正好，吹得她鬓边的碎发蹭过他的手背，痒得他心尖发颤。
可现在，风里只剩下冷意。
当他们赶到青鸾峰时，原地只余下一片焦黑的空地，泥土里还嵌着细碎的青绿色光点，像被揉碎的星子。红尘仙子掐诀探查片刻，拂尘上的银丝微微颤抖，终究是摇了摇头。
林风僵在原地，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他缓缓蹲下身，伸手去拾那些光点，可指尖触及的瞬间，光点便化作青烟散去了。
原来有些生路，一旦铺就，便是永别。
他想起苏瑶推在他胸口的那道青光，那时她的灵力明明已经耗尽，却不知从哪里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将他从死亡边缘撞开。原来那不是光箭，是她用性命做的推手，把他推出了地狱，自己却留在了里面。
山风卷着落叶掠过他的脸颊，凉得像苏瑶最后望过来的眼神。林风捂住脸，终于失声痛哭。
远处的云海慢慢翻涌上来，漫过青鸾峰的轮廓，漫过他破碎的心跳。他知道，往后无论看过多少云海，眼里都会映着那片炸开的青光，和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林风冷冷的看着地面上自爆的痕迹，他的心愤怒到了极点。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上，比她痛苦千万倍。”
“小友受伤严重，若是没有落脚之处的话，就在山中疗养数日吧。”
虽然有玉佩灵宝在手但是元婴修士带给他的冲击力倒是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击。
看着说话之人妖艳的模样，林风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筑基门童。
“本道是红尘峰峰主红尘仙子”
“在下林风，拜见红尘仙子。”
红尘仙子微微颔首，宽大的红袍随着山风轻扬，衣袂上绣着的曼陀罗花纹在斑驳光影里流转，竟透出几分妖异的绮丽。她目光落在林风渗血的唇角，：“本命灵元自爆，生机难存，小友还是要看开些。”
“请红尘仙子收我为徒，我要在龙虎山学习仙法。”
林风没有拿出马皇后给他的引见信，因为他知道这个信拿出来自己会被门内很多人看不起，苏瑶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知道了一个道理：“修仙一途只能靠自己。”
红尘仙子伸出手指轻点林风额头后微微一笑道：“倒是一个修仙的好苗子，行吧，今后你便是我红尘的座下关门弟子了，你们两个带着他去我红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