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翊坤宫内鎏金铜炉燃着清雅的欢宜香,颂芝正小心翼翼地为华妃梳理长发,梳齿划过乌发,带出柔顺的光泽。“娘娘,方才苏公公打发小太监来传话说,说皇上早上要过来用膳呢。”
华妃对着铜镜抬了抬眼,语气里添了几分笑意:“是嘛?那快让小厨房把皇上爱吃的螃蟹酥做上,再炖一盅冰糖燕窝,仔细着些火候,别失了滋味。”
“是,娘娘。您放心,小厨房那边已经吩咐下去了。”颂芝一边恭声应着,手里的玉梳仍有条不紊地梳理着华妃的长发,又刻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探询道:“对了娘娘,奴婢昨儿听小太监闲聊,说皇上半夜急召年大将军入宫,直到后半夜才让将军出宫呢,竟不知是何等要紧事。”
华妃原本放松搭在膝上的手猛地一顿,眸底飞快掠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压了下去,只淡淡开口:“哦?可听见他们提是什么事了?”
“没呢。”颂芝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惋惜,“养心殿的人嘴严得很,半句话都漏不出来。”
华妃闻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金线绣纹,眉头微蹙片刻,随即又舒展开,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想来是朝廷上的要紧事,哥哥这是又要为皇上分忧了。他在外头为皇上稳固江山,我在宫里更该尽心伺候,才不辜负这份倚重。”
颂芝立刻放下梳子,上前半步笑着应和:“娘娘说得太是了!年大将军在外保家卫国是大功臣,娘娘在宫中悉心伺候皇上,这才是咱们年家的荣光体面!等会儿皇上过来,见娘娘这般识大体又上心,指定要更疼惜您呢!”
华妃被这话哄得心情愈发畅快,指尖轻轻点了点梳妆台,目光落在那支新制的赤金步摇上:“把那支嵌东珠的步摇拿来,今日戴这个。”颂芝连忙取来步摇,小心翼翼地为她簪在发间,镜面里的华妃顿时更显明艳。
正说着,殿外传来宫女的轻唤:“皇上驾到——”
华妃立刻起身,理了理裙摆,脸上堆起柔婉的笑意,快步迎到殿门口。见皇上迈步进来,她连忙屈膝行礼,声音软了几分:“臣妾恭迎皇上。”
皇上伸手扶起她,目光扫过她鬓边的步摇,语气带着几分柔意:“今日倒打扮得雅致。”
“皇上难得来臣妾宫里用膳,臣妾自然要好好打扮打扮,让皇上看着舒心。”华妃顺势挽住他的胳膊,引着他往膳厅走,“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螃蟹酥,还炖了燕窝,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皇上在桌边坐下,拿起银筷夹了块螃蟹酥送入口中,他眼中露出几分满意,点头称赞:“还是你翊坤宫小厨房的手艺好,这螃蟹酥,比御膳房做的更合朕的胃口。”
华妃闻言,脸上立刻绽开笑意,连忙拿起公筷又夹了一块,轻轻放进皇上碗里,语气柔婉:“皇上喜欢就好,您多吃些,小厨房还备了不少呢。”
皇上颔首,正细细品味着蟹酥的鲜香,忽然抬眸看向华妃,语气比方才沉了几分,缓缓提起:“对了,昨夜西北递来密函,说戎狄犯我边境,你哥哥年羹尧,已连夜领兵赶往西北去了。”
华妃舀汤的手顿了顿,随即露出关切的神色:“哥哥连夜赶路,可要当心身子才是。不过皇上放心,哥哥领兵多年,定能早日击退戎狄,为皇上分忧。臣妾在宫里,也会好好伺候您,不让您为后宫之事烦心。”
皇上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平静,夹起一块螃蟹酥:“你有这份心便好。”华妃见他吃下,脸上的笑意更浓,忙着又为他添了些菜,殿内一时满是温馨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