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走出院长办公室，手里攥着那块黑色晶片。阳光照在走廊的地板上，映出他笔直的身影。他没有回头，脚步稳定地朝主楼后侧走去。
地下研究所的门是金属制的，表面有些许划痕。他伸手按下识别阵，掌心传来轻微震动，门开了。
屋内光线明亮，墙壁上挂着几幅魂导器结构图，桌上摆着拆解到一半的能量回路模块。一名老者背对着门口，正在记录板上写什么。听见动静，他转过身来。
“你就是林羽？”
“是我。”
老者上下打量他一眼。“院长说你要参与防御系统的改良工作。你有魂导器基础吗？”
“没有系统学过。”林羽把晶片放在桌上，“但我打过很多仗，知道敌人会从哪里下手。”
老者拿起晶片，凑近灯光看了看。“这东西我们试过三次解析，能量读数不稳定，像是活的一样。”
“它本来就是活的。”林羽说，“深渊节点不是普通裂口，它是有意识的通道。这块核心残留了它的‘记忆’，能在特定频率下产生共振。”
老者皱眉。“你说它会记东西？”
“就像人记得走过的路。”林羽指着桌上的防御阵图，“你们设的警报触发点太靠外了。敌人不会正面冲进来，他们会先干扰边缘探测器，制造盲区。我见过两次这样的打法，一次在北区训练场，一次在昨夜的战斗中。”
老者沉默片刻，走到墙边调出全息投影。地图展开，西区和北区之间的空隙被红圈标了出来。
“你说的是这里？”
“对。”林羽走近一步，“如果我能用魂力模拟一次入侵路径，你们能不能让魂导器接收这种信号？不是等敌人来了才反应，而是提前感知类似波动。”
“理论上可行。”老者低头翻动手稿，“但需要一个能承载战斗数据的载体，还要能实时反馈给主控阵列。”
林羽从怀中取出一张召唤卡。卡片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的纹路因多次使用变得模糊。
“这是我用过的魂兽卡。”他说，“每次召唤都会留下战斗时的魂力轨迹。这些数据可以提取出来，作为模拟源。”
老者接过卡片，指尖轻轻划过表面。“你是想把实战经验变成预警模型？”
“不止是预警。”林羽指向投影中的几个节点，“我想改这几处连接方式。现在的线路太死板，一旦某一段被切断，整个区域就会瘫痪。如果换成网状分布，哪怕断了两三个点，也能维持基本运作。”
“你知道改造成本多高吗？”老者问。
“我知道。”林羽说，“但上次袭击已经证明，旧系统撑不住第二次冲击。我们可以慢慢修建筑，可要是再来一次深渊渗透，死的人只会更多。”
老者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点头。“你说得没错。学院这些年太依赖固定防线了。也许……是时候变一变了。”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块空白芯片。“把这个插进你的卡匣，下次战斗或者训练时启动记录模式。我们会远程同步数据。”
林羽接过芯片，小心放进卡匣侧面的小槽里。咔哒一声，装置接通。
“还有一件事。”他说，“我想在护盾激活机制上加一层判断条件。”
“什么意思？”
“现在的护盾是一触即发，谁都能触发警报。但真正的攻击都有前兆——魂力压缩、空间扭曲、温度骤降。如果我们能把这些特征编进判定逻辑里，就能减少误判，也能更快锁定真实威胁。”
老者眼神一亮。“你是说建立多重验证机制？”
“对。”林羽点头，“比如必须同时满足三项指标以上才启动一级响应。这样既能防偷袭，又不会因为学员打架就拉响全院警报。”
老者笑了。“小子，你没学过魂导器，可思路比不少研究生都清楚。”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白白倒下。”林羽看着桌上的晶片，“这块核心，我可以带走一段时间吗？我想试试能不能让它和我的魂力产生共鸣。”
“拿去。”老者把晶片递还给他，“不过别乱来。这东西不稳定，万一引爆，半个主楼都得塌。”
“我有分寸。”
林羽收起晶片，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者叫住他，“你为什么要管这些事？你已经够强了，又是守护序列第一批成员。按理说，你只负责战斗就行。”
林羽停下脚步。
“因为我不能每次都靠运气赢。”他说，“下一次，可能连召唤的机会都没有。我要做的不只是挡在前面，还得让后面的人有机会站起来。”
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
三天后，林羽再次来到研究所。
这次他带了一组数据。
“昨晚我做了三次模拟测试。”他把卡匣连上接口，“分别用了太古雷蛟、火焰猿王和风影狼王的召唤记录。每种魂兽的战斗节奏不同，我把它们的爆发点、移动轨迹和魂力波动都分离出来了。”
老者快速浏览屏幕。“你把这些数据按攻击类型分类了？”
“对。”林羽指着其中一条曲线，“这是突袭型攻击的典型特征，魂力集中在瞬间释放，持续时间短，但穿透力强。我们可以在西区加装定向感应器，专门捕捉这类信号。”
老者一边听一边记录。“有意思……如果我们把这些模式输入主控系统，确实能提高识别准确率。”
“我还发现一个问题。”林羽调出另一组图像，“现有的魂导护盾充能太慢。从检测到完全展开要八秒，而高手突破防线只需要五秒。”
“提速不是那么简单。”老者摇头，“能量压缩过程不能跳过，否则容易炸炉。”
“那能不能换个方式？”林羽说，“我不提速，我提前充能。”
“你说什么？”
“设置预载模式。”林羽解释，“当系统检测到异常波动达到一定阈值，就自动进入待命状态，哪怕还没触发警报。这样真出事的时候，护盾能在三秒内展开。”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拍桌。“好主意！平时低功耗运行，关键时刻立刻响应。既省资源，又能抢时间！”
他立刻开始画草图，手指在纸上快速移动。
“这个改动可以先在北区试点。”他说，“你愿意一起做调试吗？”
“我随时可以。”
两人一直忙到深夜。
新的控制模块组装完成，外形比原来的小了一圈，表面多了几道环形刻痕。
“这是新加的缓冲层。”老者指着内部结构，“防止能量过载烧毁电路。你提的那个网状连接方案，我也试着做了简化版原型。”
林羽接过模块，仔细查看。
“能不能加个手动覆盖权限？”他问，“万一系统被干扰，还能由人直接操控。”
“可以。”老者点头，“留个应急接口就行。”
“那就加上。”
他们把新模块装进测试台，接入模拟阵列。
启动按钮按下后，指示灯由红转绿。
“成了。”老者松了口气，“第一阶段改装顺利完成。”
林羽看着屏幕上的运行数据，轻轻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是实地部署。”他说，“我想亲自去装第一批设备。”
“你不怕累？”
“怕。”林羽说，“但我更怕到时候没准备好。”
老者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清晨，林羽背着工具包出现在北区外墙。
他站在一处高点，打开手中的新模块，准备安装。
远处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看去，是那位魂导器专家，手里提着一个金属箱。
“我以为你今天休息。”林羽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者走上前，把箱子放下，“可躺下才发现，这事光靠你一个人也快不了。”
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五块刚生产出来的新型控制模块。
“我们一起。”老者说。
林羽点点头，接过一块模块，走向预定位置。
螺丝刀插入底座，固定支架，连接导线。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阳光照在他的背上，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最后一颗螺丝拧紧时，他站起身，看向远方。
整片区域的魂导器网络已经开始自检，信号灯依次亮起。
老者站在旁边，轻声问：“你觉得这次能撑住吗？”
林羽看着那些闪烁的光点，没有回答。
他抬起手，按在刚装好的模块上。
内部机芯微微震动，像是回应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