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噻,真的行啊!”高兴咋咋呼呼地拍手,“真真诶,你想让它们干什么都可以吗?”
“我试试......”严真真艰难地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挥手间,两个圆环忽而并成直指前方的箭头,忽而化作摇着光晕尾巴的小狗,忽而滚出个冒着热气似的茶叶蛋,就连蛋壳上的裂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真真,你还行吗?”莫洋能感觉到,她控制虫群时浑身都在发颤,额角的青筋跳得吓人。
不过相比刚才,严真真的脸色倒是已经缓和了不少,“这些荧惑虫竟然是以磁场为食物的,它们......好像快要吃饱了。”
话音刚落,虫群突然化作一条长长的流光手链,“嗖”地朝严真真飞过来,随后缠绕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你疯了?!”莫洋吓得魂都飞了,“这玩意儿能化掉一切!”
可下一秒,他就卡壳了,那些虫子竟乖乖趴在严真真胳膊上,连半分躁动都没有。
莫洋咂着舌直摇头,“我滴个亲娘,还真成你虫儿子了?”
严真真乐得差点蹦起来,声音脆得像敲银铃,“哈哈,我发现,只要喂饱了它们后,它们对我就没有攻击性了!”
“那要是又饿了呢?”莫洋追问,眉头还没松开。
“我能感觉到,只要在它们有所躁动前喂饱它们就行了。”
“完美!” 高兴几步蹦到严真真身边,手伸到半空又猛地缩回去,眼睛瞪得溜圆。
就在这时,那条虫手链突然迸出七彩荧光,如同一把碎钻撒在了银链上。
“我去!”高兴的惊叹都变了调,“这灯光效果,哪个数码佬顶得住啊?这也太赛博朋克了吧!”
“温度好像又变正常了。”莫洋擦了把汗说道。
“嗯,”严真真点点头,“它们好像能明白我心里所想的!”
“人的意识本就是种生物磁场,也许,它们现在能感应到你的想法!”莫洋也兴奋起来,搓着手直笑,“没想到喂饱了这群小祖宗,居然这么听话!”
“走!”严真真挥挥手,第一个踩着台阶跳了下去。
当他们踏上第十二层台阶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改变。
一条黑漆漆的走廊横在面前,尽头的门洞里淌出橘红色火光,像头巨兽在暗处吐着舌头。
而在走廊的中间,一支由男男女女组成的队伍出现在莫洋的不远处,队伍尾巴在莫洋不远处晃悠,一直延伸到了前方的门洞之内。
三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黑压压的队伍,连大气都不敢喘,原先的热气已经消失不见,空气里飘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突然,那队伍动了!
不是零散的挪动,而是像被同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三十多个人影齐刷刷往前挪了一步。
“你们在这等着。”莫洋的声音压得极低,说着,就向队伍最末尾的那个人慢慢靠近。
离得越近,越能看清那些人的脸,青白得如同泡了水的纸,眼窝陷着,嘴唇抿成一条死灰的线。
直到看清队尾那人毫无生气的眼白,他才猛地松了口气。
“这些人好像是被控制了!”莫洋对着严真真和高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高兴凑过去左瞅右看,抬手在一个女人眼前晃了晃,又在一个老头鼻尖前挥了挥,那两人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些人是看不到我们吗?”他有些不解,“催眠?”
“应该看不到吧......”莫洋轻声回答,目光却死死锁着那些人僵硬的脖颈。
严真真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们好像就是从刚才那趟地铁上下来的人,”说着,她忽然指着身旁穿蓝衬衫的男人,“我刚才见过这个人。”
莫洋皱着眉,缓缓将手探到一个老太太鼻子底下。
他的指尖刚触到对方冰冷的鼻翼,浑身猛地一僵,“这些人没有呼吸!”
严真真和高兴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去探身边人的鼻息探了半天,别说呼吸,连点热气都没有。
“这些是......死人?”高兴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
莫洋又接连探了三四个人,指尖碰过一张又一张毫无温度的脸,最后直起身,脸色比那些“人”好不到哪去,“看样子,都是死人。”
“可刚才他们明明活生生从咱们眼前走过去的!”高兴急得抓了抓头发,“步子还挺稳,怎么可能是死人?”
莫洋盯着队伍尽头的那个门洞,“不要用你原来的世界观来衡定这里的规则这里的活法,跟咱们认知的‘活’恐怕不是一回事。”
这时,三人身前的队伍又是齐刷刷向前迈了一步。
莫洋警惕地后退,但视线却没有离开那个门洞,“他们要去哪......”
严真真顺着莫洋的视线看去,“那个门后,不会是地狱吧?”
高兴突然“嗷”了一声,手忙脚乱摸向自己胸口,摸到扑通扑通跳的心脏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老子还活着。”
莫洋白了高兴一眼,“自己死没死的,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那可不一定!”高兴指着门洞,声音发飘,“要是那真是地狱呢?死人才进地狱,可咱们明明还喘气啊。”
“你怎么知道活人进不了地狱?”严真真突然开口。
高兴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莫洋挥了挥手,打断这没意义的争论,“别掰扯了,进不进?”
“为什么不进?!”严真真扬了扬手臂,腕上的荧惑虫突然亮了起来,七彩荧光比刚才亮了好几倍,“正好看看这鬼地方到底藏着什么。”
迎着莫洋的视线,高兴也梗着脖子拍胸脯,“怕个球!老子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地狱长啥样呢!”
站在那门洞前,莫洋才发现,一股浓烈的黑雾正从门洞里喷涌而出,而刚才看到的那隐隐的火光也是被这黑雾所遮挡,让莫洋一时找不到火光的来源。
莫洋捂着鼻子转向高兴,“能分析这黑雾的成分吗?”
高兴挤到了莫洋身前,“想知道成分我做不到,但排除一下有没有毒还是so easy的。”
他的机械瞳孔里闪过一串绿色数据流,嘀嘀的轻响在雾里格外清晰,“硫系物......超标,但安全,苯系物......安全,二氧化碳浓度......安全......都安全!”
当“安全”两个字从高兴的口中说出时,莫洋才是长吁了一口气,对严真真说道,“你断后,纵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