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林知意在琢磨后天的洗三宴,虽然也是自己的认亲宴,她勉强能算是半个主角,但最重要的还是小侄子小侄女两个小主角,她这个做姑姑的总不可能一毛不拔,那给两个小侄子侄女送什么礼物呢?她自己身上是一文钱都没有得,口袋比脸还干。林知意头大如斗,没有钱怎么买礼物啊?找人借钱吧,找谁借?借多少?借了怎么还?林知意越想越烦,连连叹了几口气。
栎儿听见林知意的叹气声,疑惑不解的问道:“娘,你怎么一直叹气啊?”
栎儿说话的声音打断了林知意的烦恼,她收回思绪,看着落日余晖一点点消失,天边最后一丝亮光像是即将熄灭的蜡烛,她又叹了一口气:“我在烦恼后天洗三宴上送什么礼物给长安和长喜呢!对了,栎儿,那会儿你是真的相信娘的眼睛进虫子了吗?”
栎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不相信啊!我知道娘就是哭了,娘不承认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像我哭了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让别人笑话我!娘一定也是不想让别人笑话你吧?我懂的,娘,我不会笑话你的!”
林知意心里腹诽:人小鬼大的小屁孩!但是真的好可爱呀!好想rua~
既然有想法就要付诸行动,林知意伸手挼了挼栎儿的头发,把栎儿的头发挼得乱糟糟的,栎儿也不躲,乖乖的站着让娘亲挼,挼够了,也到家了。林知意找出梳子把栎儿的头发梳顺,栎儿一直乖乖的配合,既不躲闪,也不拒绝,更不会生气。只是星星眼一直盯着林知意看,就像一只整日在家期盼着主人回来的小狗狗,主人回来了,就一直围着主人转,尾巴摇的飞起,如果主人不在家,又是另一副奄头耷脑的模样。
看得林知意心软又心疼,林知意“吧嗒”一口亲在栎儿的脸颊上,把栎儿搂在怀里,感叹道:“能做栎儿的娘亲真的是娘三生有幸!”栎儿的脸上浮起了红晕,在林知意怀里悄悄红了眼眶。
表达完老母亲的爱,林知意接着烦恼,找人借钱不现实也开不了口,最后林知意决定,明天先去镇上卖一天凉粉吧,虽然好多东西还没有准备好,但都是可以克服的。说干就干,林知意把火架上,让栎儿看着火,林知意在锅里不停地搅拌,母子俩配合默契。林知意把熟了的凉粉舀在木盆里,震出气泡后等它自然凝固就大功告成了,买什么礼物就等明天揭晓吧!
把一切收拾妥当,洗漱过后母子俩上床睡觉,栎儿紧挨着娘睡下,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天一亮母子俩就起床了,简单洗漱过后,林知意把火架上,烧了小半锅水,水开之后舀一点出来倒在木桶里放凉,把淘洗过后的糙米倒进锅里搅一搅,转小火把粥熬上,让栎儿在家看着火,林知意去扯了一把野葱回来,洗净切成末,把水桶里放凉的冷开水灌进水囊里。
吃过早餐,林知意把菜刀和砧板放进背篓底下,把装了酱油和醋的陶罐压在上面,把之前装过猪油的那个陶罐带上,猪油已经吃完了,陶罐是洗干净收起来的,把盐、花椒面、葱花、红油装上,把推车推出来,把木桶放上去,碗筷装在木桶里面,凉粉连盆一起放上去,用一个簸箕盖住,最后是栎儿坐上车扶着背篓。
一切准备就绪,林知意推着推车往镇里出发,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赶路,母子俩终于到了镇上,镇上今天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林知意一问才知道今天是每十天一场的大集日。今天阳光很好,太阳明晃晃的挂在空中,她们来得算晚了,靠前的位置已经摆满了东西,卖什么的都有,但还是卖菜的居多。林知意抓紧往里找了一个空位,把推车放下,旁边的位置也很快被摆摊的人占满了。
林知意虽心急,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干着活。她先把背篓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把菜刀和砧板摆好,把凉粉倒扣在砧板上,凉粉一倒出来,一坨圆圆的白白的东西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不断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过没有人上前询问,林知意充耳不闻,继续把其他东西摆放在顺手的位置。摊子支好之后,林知意切了一份凉粉,拌好之后开始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酸辣好吃的凉粉,爽口又开胃,现在免费品尝咯。”
听到免费品尝,一下子围了一群人上来,把林知意和栎儿围得水泄不通,栎儿指引着要品尝的人排好队。林知意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一把竹签。她递了一根竹签给排在第一个的人,把碗端在他的面前,示意他可以品尝,那人看着碗里红红的条状的东西,再看看车上那明明是白色的东西,有些不懂为何就变了颜色,迟疑了几秒。林知意以为他不吃,准备把碗挪到第二个人的面前,他飞快的用签子叉了一块塞入嘴里,眼睛紧紧的闭着,东西入口之后,他眼睛飞快的睁开,嘴上说着好吃,脸上却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第二个人听见他的话,飞快的叉了一块试吃了,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尝过的人散开了,后面的人往前移动,很快,一碗凉粉就见了底。但还是有几个人没有尝过,林知意二话不说又拌了一碗,拌完之后她喊道:“各位,这是最后一碗免费品尝的啦,抓紧机会哦,错过就没有了!”她话音才落,队伍又加了几个人。林知意把碗递给栎儿,让栎儿拿去给排队的人尝尝吸引顾客,她来守着摊子,做好有人购买的准备,顺便可以看着栎儿。
不断有人问怎么卖,听到八文一碗,尝过的没尝过的人散去了一大半,剩下几个还在观望,林知意心里着急但面上不显。
来之前她算了一下账:她总共买了十斤豌豆,出了两斤多的粉,一斤粉可以做八斤凉粉,那就是十六斤凉粉,十六斤凉粉可以卖三十二碗,一碗八文,就是二百五十六文,买豌豆四十五文,还有酱油、醋、辣椒等调料,这些都需要成本。不算人工,她还能赚一百多文,算上人工,她辛辛苦苦好几天,一算就挣几文钱。低于八文的话,这个生意真的没法做,所以八文钱是她能接受的最低的价格了。
见一直没有人购买,第一个尝过的男子买了第一碗,林知意给他拌了一碗,告诉他只能这里吃完,把碗带走的话要多收一文钱。林知意也没有办法,现在只有这个条件,等她挣钱了慢慢添置桌椅板凳就好了,条件就不至于这么简陋,至少有个能坐的地方。
林知意告诉他,由于他是第一个客人,所以给他便宜了一文钱,最后只收了他七文钱。实际上是因为没有蒜水,味道差了一点,林知意心里过意不去,才给他便宜了一文钱。男子不介意站在旁边吃,他一边吃一边喊“真他娘的好吃”,吃完之后他把碗还给林知意,抹抹嘴就要走,林知意叫住这个活招牌:“下次只要是你来我都给你便宜一文钱”,男子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高兴的走了。
栎儿捧着空碗回来了,试吃过的人有的毫不犹豫的就走了,有的还没下定决心,八文钱不便宜,但也不算贵。见没有人要买,林知意拿上刚刚挣的七文钱,去隔壁一个老人家的摊子上买大蒜去了。这个老人家卖大蒜和姜,林知意买了一斤大蒜,花了三文钱。老人家看着她不讲价、付钱也很爽快,便开口问她:“小娘子,你卖的是什么啊?”
林知意笑眯眯的回答:“老人家,我卖的是凉粉,冰冰凉凉的很爽口,酸酸辣辣的很开胃,特别适合太阳大的时候吃”,林知意顺便打了一波广告。
老人家试探着问道:“这个凉粉是用什么做的啊?”
旁边摆摊的人耳朵全部高高竖着,等着听她的回答,林知意仍旧是笑眯眯的但就是不说话。
见她不说话,看来是套不出来了,有人站出来打哈哈:“你这这老婆子,这是你能问的吗?这肯定是人家的秘方啊!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告诉你!”
林知意仍不接话,就像没有听见似的,转身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