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结束后的第三日,长安西市的喧嚣尚未完全褪去,合香居后院的书房却透着难得的静谧。苏合香将从地宫带回的香纹玉佩与自己佩戴多年的平安佩并置于案上,指尖轻拂过玉佩表面细腻的纹路——两枚玉佩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蓝光,纹路边缘的古篆仿佛活了过来,与案头《香经》残卷上的文字隐隐呼应。
“这玉佩的材质,倒像是西域极西之地的‘寒玉’。”阿罗憾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见苏合香专注于玉佩,便将木盒放在案上,“十年前我刚穿越到盛唐时,曾在西域碎叶城的胡商手中见过类似的玉佩,只是那枚玉佩残缺不全,仅剩下三分之一的纹路。”
苏合香抬头,眼中满是惊讶:“你也见过这种玉佩?那胡商可有说过玉佩的来历?”
阿罗憾打开木盒,里面盛放着几片泛黄的丝绸,上面用西域文字记录着零星的信息:“那胡商说,这种刻有香纹的玉佩,是‘香神后裔’的信物,西域曾有一个神秘部落,世代守护着与‘十二神香’相关的秘密,而部落首领手中,便持有一枚完整的香纹玉佩。只是后来部落遭遇战乱,玉佩遗失,散落各地。”
苏合香拿起丝绸仔细查看,虽不识西域文字,却从阿罗憾翻译的内容中捕捉到关键信息:“‘香神后裔’?难道这个部落与上古时期传承‘长安十二香’的香神有关?那你见到的残缺玉佩,是否也刻有类似‘合香实验室’的标志?”
“正是。”阿罗憾点头,神色凝重,“我当时见到那枚残缺玉佩时,便觉得纹路奇特,直到后来看到你带来的实验室标志,才惊觉两者竟有七分相似。只是那胡商说,玉佩上的纹路并非人为雕刻,而是天然形成,仿佛是天地灵气凝聚而成。”
苏合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若玉佩纹路是天然形成,又与现代实验室标志高度吻合,这绝非巧合。她再次拿起两枚玉佩,将它们轻轻拼接在一起,完整的圆形纹路在阳光下愈发清晰,边缘的古篆“十二香聚,三佩合一”八个字,仿佛在诉说着跨越时空的秘密。
“这么说,第三枚玉佩很可能在西域?”苏合香抬头看向阿罗憾,眼中满是期待,“若能找到第三枚玉佩,或许就能解开穿越的终极秘密。”
阿罗憾却摇了摇头:“那胡商说,战乱后最后一枚完整的玉佩被运往了长安,至于最终落在何处,无人知晓。或许,玄觉大师提到的皇宫中失踪的那枚玉佩,便是西域部落遗失的最后一枚。”
苏合香沉默片刻,将玉佩小心收好:“不管第三枚玉佩在何处,我们都要尽快找到。如今已复原了龙涎香、百合香、郁金香三种‘长安十二香’,若能集齐三枚玉佩,或许就能找到开启时空通道的关键。”
正说着,书房外传来脚步声,萧策身着禁军统领服饰,神色匆匆地走进来:“合香,阿罗憾先生,刚从大理寺传来消息,杨国忠在狱中拒不认罪,还暗中联络外戚势力,试图逼迫陛下释放他。更棘手的是,杨贵妃为了救杨国忠,竟在宫中以绝食相逼。”
苏合香心中一沉:“陛下的态度如何?”
“陛下虽对杨国忠的所作所为不满,但念及杨贵妃的情面,已有松动之意。”萧策眉头紧锁,“若杨国忠被释放,他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我们,甚至可能破坏我们寻找玉佩与‘长安十二香’的计划。”
阿罗憾走到窗边,看着合香居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开口:“杨国忠背后的外戚势力盘根错节,若不能彻底扳倒他,我们始终会受到威胁。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寻找第三枚玉佩的机会,借皇室之力削弱他的势力。”
“如何利用?”苏合香问道。
“玄觉大师说第三枚玉佩可能在皇宫中失踪,我们可以向陛下进言,请求彻查皇宫玉佩失踪案。”阿罗憾眼中闪过一丝计谋,“杨国忠的党羽在宫中根基深厚,彻查此案时,定能找到他们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证据。届时,即便陛下念及杨贵妃的情面,也不得不对杨国忠及其党羽采取行动。”
萧策眼前一亮:“这主意可行!明日早朝,我便向陛下上奏,请求彻查玉佩失踪案。合香,你可愿一同前往,向陛下讲述玉佩与‘长安十二香’的渊源,强调找到玉佩对大唐的重要性?”
苏合香点头:“我愿前往。若能借此机会扳倒杨国忠,不仅能为我们寻找玉佩与‘长安十二香’扫清障碍,也能为长安百姓除去一害。”
次日清晨,紫宸殿内气氛凝重。唐玄宗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下方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杨贵妃绝食已有一日,陛下心中烦躁,谁也不愿在此时触怒龙颜。
萧策却在此时出列,躬身奏道:“陛下,臣有事启奏。昨日法门寺玄觉大师派人送来消息,称‘长安十二香’的传承与三枚香纹玉佩息息相关,集齐三枚玉佩,不仅能复原所有神香,还能为大唐带来国运昌隆。如今已有两枚玉佩现世,第三枚玉佩据记载曾藏于皇宫之中,后因战乱失踪。臣恳请陛下下令彻查玉佩失踪案,寻找第三枚玉佩,以助大唐盛世长存。”
唐玄宗闻言,眉头微蹙:“一枚玉佩而已,竟有如此重要的意义?”
苏合香随即出列,将两枚香纹玉佩呈给唐玄宗:“陛下,这便是已现世的两枚玉佩。玉佩上的香纹与上古‘长安十二香’的传承紧密相连,昨日祭天大典上,郁金香能引动天地灵气,便是借助了玉佩的力量。若能找到第三枚玉佩,集齐三枚玉佩与十二神香,定能为大唐祈福,保国泰民安。”
唐玄宗拿起玉佩仔细查看,只见两枚玉佩拼接后,纹路完整,蓝光流转,确实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他沉吟片刻,看向身旁的高力士:“高力士,你在宫中多年,可知皇宫中曾有这样的玉佩?”
高力士躬身答道:“回陛下,老奴曾在太宗皇帝的遗物清单中见过‘香纹玉佩’的记载,只是后来因宫廷政变,遗物散落,玉佩便不知所踪。若要彻查,需从太宗时期的旧臣后裔与宫中库房入手。”
“好!”唐玄宗一拍龙椅,“朕就命你与萧策、苏合香一同彻查玉佩失踪案,务必找到第三枚玉佩!若有阻挠者,无论其身份高低,一律严惩不贷!”
杨国忠的党羽闻言,脸色苍白,却不敢出言反对。萧策与苏合香心中大喜,连忙谢恩。
退朝后,高力士将萧策与苏合香请至自己的府邸,屏退左右后,低声道:“陛下虽下令彻查玉佩案,但杨贵妃那边仍需安抚。苏娘子,你能否再为贵妃娘娘调制一款新的香氛,缓解她的情绪?若贵妃娘娘肯放弃绝食,杨国忠的案子也能更容易处置。”
苏合香点头:“高公公放心,我今日便回合香居调制香氛,明日便送入宫中。只是杨国忠的党羽在宫中势力庞大,彻查玉佩案时,还需公公多加协助。”
高力士笑道:“苏娘子放心,咱家虽为宦官,却也知晓为国效力。杨国忠祸乱朝纲,咱家早有不满,此次定当全力协助你们。”
当日午后,苏合香便在合香居的调香室中忙碌起来。她根据杨贵妃的喜好,选取了牡丹、沉香、麝香等原料,融入现代调香的前中后调理念,调制出一款名为“盛世长安”的香氛——前调以牡丹的清甜为主,中调融入沉香的醇厚,后调则以麝香的绵长收尾,既符合杨贵妃的华贵气质,又暗含对大唐盛世的祝福。
次日清晨,苏合香亲自将“盛世长安”送入宫中。杨贵妃见到香氛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当她闻到香气后,情绪逐渐平复:“这香气倒是别致,比之前的‘贵妃醉’多了几分大气。苏娘子,你可知我兄长之事?”
苏合香躬身答道:“贵妃娘娘,杨国忠大人的案子陛下自有决断。只是娘娘以绝食相逼,不仅伤害自身,也会让陛下为难。如今陛下正全力彻查香纹玉佩案,若能找到第三枚玉佩,为大唐祈福,定能让朝局稳定,届时陛下或许会对杨国忠大人从轻发落。”
杨贵妃沉默片刻,轻叹一声:“罢了,我便信你一次。只是若我兄长真有不测,我定不饶你。”说罢,便命宫女取来食物,不再绝食。
苏合香心中松了口气,连忙谢恩,随后便前往与萧策、高力士汇合,开始彻查玉佩失踪案。三人从太宗时期的旧臣后裔入手,逐一排查,很快便发现了线索——太宗时期的侍卫统领李氏后裔手中,竟藏有一份记载玉佩下落的密函。
根据密函记载,太宗时期的宫廷政变中,玉佩被一名宫女带出皇宫,后辗转落入西域胡商手中,最终被一名前往西域经商的长安商人购得,带回长安后,因商人卷入杨国忠家族的争斗,玉佩被杨国忠的父亲杨玄琰夺走,藏于杨家密室之中。
“如此说来,第三枚玉佩很可能在杨国忠的府邸中!”萧策兴奋地说道,“我们即刻向陛下上奏,请求搜查杨国忠府邸!”
苏合香却眉头微蹙:“杨国忠狡猾多端,若他提前得知消息,定会将玉佩转移。我们需暗中行动,出其不意地搜查府邸。”
高力士点头:“苏娘子所言极是。咱家可借整理宫廷库房之名,派人前往杨国忠府邸调取旧物,趁机搜查密室。萧将军可率领禁军在外接应,防止杨国忠的人反抗。”
三人商议妥当后,便开始分头行动。高力士很快便以宫廷名义,派人前往杨国忠府邸调取旧物。萧策则率领禁军埋伏在府邸周围,随时准备接应。苏合香则留在宫中,与杨贵妃周旋,防止她提前向杨国忠通风报信。
当日傍晚,前往杨国忠府邸调取旧物的人传来消息——在杨家密室中,果然找到了第三枚香纹玉佩!只是玉佩被藏在一个特制的锦盒中,锦盒外刻着与前两枚玉佩相同的香纹,打开锦盒时,三枚玉佩隔空相吸,自动拼接在一起,发出耀眼的蓝光,照亮了整个密室。
“太好了!终于找到第三枚玉佩了!”萧策接到消息后,立刻率领禁军前往杨国忠府邸,将玉佩取回,并以“私藏皇室宝物”的罪名将杨国忠的家人控制起来。
当三枚玉佩完整地摆放在唐玄宗面前时,唐玄宗龙颜大悦,下令将杨国忠贬为庶民,流放边疆,其党羽也被逐一清算。长安的朝局终于恢复稳定,而苏合香、萧策与阿罗憾,也离穿越的秘密更近了一步。
当晚,合香居的书房中,三枚香纹玉佩被置于案上,蓝光璀璨。苏合香、萧策与阿罗憾围坐在案前,目光专注地看着玉佩。
“如今三枚玉佩已集齐,‘长安十二香’也已复原三枚,接下来便是尽快复原剩余的九枚香。”苏合香语气坚定,“根据《香经》记载,集齐十二香并点燃,再以三枚玉佩为引,便能开启时空通道。只是开启通道后,我们是否真的能回到现代,还是个未知数。”
阿罗憾看着玉佩,神色复杂:“我在盛唐生活了十年,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若真能开启时空通道,我或许会选择留在大唐。”
萧策握住苏合香的手,眼神温柔:“无论你选择留在大唐,还是回到现代,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若你想回去,我便与你一同穿越;若你想留下,我便用一生守护你。”
苏合香心中一暖,指尖轻轻回握萧策的手。她看着案上的三枚玉佩,心中忽然有了答案——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会先复原剩余的“长安十二香”,解开所有的秘密。至于最终的选择,或许当十二香点燃的那一刻,自会有分晓。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玉佩上,蓝光与月光交织,仿佛在为这跨越时空的缘分,写下新的篇章。合香居外,长安的夜色依旧繁华,而书房内的三人,正朝着一个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未来,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