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衣局的查验之日转眼即至,青娘带着封装整齐的五大箱嫁妆布,领着李伯和账房先生,早早等候在尚衣局门外。沈行舟特意放下茶庄的生意赶来,递过一杯温热的花茶:“别紧张,咱们的布料质量过硬,定能通过查验。”温景然则提着药箱陪在一旁,笑道:“我带了检测药材,若他们再要验固色或成分,也能从容应对。”
青娘接过茶,指尖微暖,心中的紧张稍缓。她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木箱,沉声道:“我不是怕验不过,只是这订单关乎染布庄的信誉,更关乎咱们对皇家的承诺,半点不能马虎。”
不久,尚衣局主事周大人带着几名差役和技艺娴熟的织工走出大门,神情严肃:“青掌柜,今日查验若有一项不达标,这订单便作废,且要按律惩处,你可明白?”
“民女明白,恳请大人查验。”青娘从容应道,示意李伯打开木箱。
织工们立刻上前,将布料一一取出,按绯红、月白、石青三色分类摆放。周大人先是拿起一匹绯红渐变霞帔布,对着日光细看,又用手反复摩挲布面,语气带着几分审视:“这渐变衔接倒是自然,只是固色如何?”
青娘早有准备,让人端来皂角水和干净布巾:“大人可当场测试,此布经五次皂洗仍能色泽鲜亮。”织工依样操作,反复揉搓布料后,皂角水依旧清亮,布料色泽毫无衰减。周大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仍未松口,又指着月白布问道:“这月白布看着清透,可会不会日晒后发黄?”
“大人放心,”温景然上前一步,从容解释,“此布染色时添加了槐花与明矾,固色时又用了艾草汁,我以大夫的名义担保,日晒半年也不会变色。”周大人让人取来火盆,将月白布靠近炭火烘烤片刻,冷却后查看,果然依旧洁白如新。
查验到石青布时,一名织工突然指着布角道:“大人,你看这里,似乎有细微的线头!”众人目光齐聚过去,果然见一匹石青布的边角处露着几根短短的棉线。李伯脸色一变,连忙道:“是小人疏忽,封装时没检查仔细!”
周大人脸色沉了下来:“皇家嫁妆岂容如此疏漏?看来青掌柜的承诺也不过如此。”
青娘心中一紧,却并未慌乱,立刻上前道:“大人息怒,此事是我们的失误,但绝非质量问题。我带了针线和剪刀,当场便可修整,若修整后仍有不妥,民女愿承担所有罪责。”说罢,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剪刀和细针,小心翼翼地剪掉线头,又用指尖将布角抚平,动作娴熟利落。片刻后,那匹布便毫无瑕疵,平整光洁。
“周大人,”青娘将修整好的布料递过去,语气坚定,“我青韵染布庄的承诺,不仅是染料上乘、工艺精湛,更要做到每一处细节都无可挑剔。今日之事是我们的疏忽,但绝不敢怠慢皇家订单。若大人仍不放心,我愿将所有石青布重新检查修整,确保万无一失。”
沈行舟也上前帮腔:“周大人,青掌柜向来诚信经营,此次不过是无心之失。她既然敢当场修整,足见对布料质量的底气,还请大人通融。”
周大人看着青娘诚恳的态度,又仔细检查了修整后的布料,终于点了点头:“罢了,看在布料质量确实过硬,且青掌柜态度诚恳的份上,这次便不计较。但明日送正式嫁妆布时,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青娘松了口气,拱手行礼:“多谢大人宽宏,民女定当亲自逐一检查,确保每一匹布都完美无缺,绝不辜负大人的信任与皇家的托付。”
离开尚衣局后,李伯满脸愧疚:“掌柜的,都怪我,差点误了大事。”青娘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我也有责任,没有亲自最后的把关。回去后,咱们所有人一起动手,把五十匹布逐一检查,哪怕是一根线头也不能放过。”
回到染坊,沈行舟和温景然也留下来帮忙。四人带着工匠们,将布料一匹匹铺开,检查色泽、布面、边角,但凡有半点瑕疵,立刻修整。忙碌到深夜,所有布料终于全部检查完毕,重新封装妥当。
青娘看着整齐的木箱,心中踏实了许多。她对众人道:“咱们做买卖,信誉是根本,质量是底气。今日的承诺,咱们不仅要对皇家兑现,更要对自己的良心兑现。明日交付后,咱们的染布庄才能真正立住脚跟。”
沈行舟递过一杯安神茶:“承诺已在行动里,明日定能顺利交付。你也累了,快歇歇吧。”温景然笑着补充:“质量过关,细节周全,这次必然万无一失。”
青娘接过茶,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伙伴,心中满是坚定。质量的承诺从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藏在每一次染料甄选、每一道工艺打磨、每一处细节检查里。她知道,明日的交付,定会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