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谷的晨雾裹着草木清香,漫过临时营地的兽皮帐篷时,阿图正蹲在帐篷外,指尖捏着一截泛着嫩绿色的藤蔓——这是今早从谷口的树干上扯下的,藤蔓顶端还留着细小的卷须,卷须上沾着的露水没干,却已经开始缓慢蜷缩,像在寻找下一个缠绕的目标。“是‘缠人藤’,比幽影林的绞杀藤更灵活,卷须能感知活物的温度,会主动缠上来,之前在古籍里见过记载,缠紧了能勒断手腕粗的树枝。”陈景行凑过来,用树枝拨了拨藤蔓的卷须,卷须立刻转向树枝,很快就缠了上去。
营地旁的灌木丛里挂着不少野果,红的、紫的、黄的,看着诱人,却没人敢摘——之前在腐殖道旁,就见过吃了毒果的野兔倒在草丛里,口吐白沫。阿图拿起一颗红果,果皮光滑,却隐约能闻到一丝苦气,“得先做能辨毒的工具,不然采了毒果也是白费功夫;还有缠人藤挡路,普通弯刀砍了还会再生,得做专门的切割工具,断口能让藤蔓暂时长不出来。”
族人们立刻在营地旁的空地上分工:奇伯负责做“藤蔓切割锯”——从背包里翻出一块窄长的暗能蜥金属片,这块碎片的边缘本就带着细齿,刚好能改造成锯刃;他将金属片放在篝火里加热至微红,用石锤轻轻敲打齿刃,把原本稀疏的齿磨得更细密,每颗齿都敲成“倒钩状”(能勾住藤纤维,避免锯的时候打滑);然后将金属片放进火山灰里淬火,火山灰能让齿刃保持锋利,还能防止藤蔓的汁液粘在锯上;锯柄用两尺长的硬木制作,木柄表面刻满斜向的防滑纹路,纹路里嵌了少量干燥的树脂(从树脂藤上刮的,增加摩擦力);锯柄与锯刃的连接处,缠了三层浸过树胶的韧藤,韧藤上涂了层防蛀胶(避免藤蔓的汁液腐蚀连接处)。
第一把藤蔓切割锯做好,阿图握着锯柄试了试——对着营地旁的缠人藤锯去,“沙沙”几声,藤身就被锯成两截,倒钩状的齿刃勾住了断裂的藤纤维,没让藤蔓的汁液溅出来;更意外的是,锯断的藤茬处很快渗出淡白色的汁液,汁液凝固后,藤茬就不再生长,显然锯刃的淬火处理,刚好破坏了藤蔓的再生能力,比弯刀砍断的效果好太多。
“辨毒的工具得靠‘感应草’,之前在地脉节点附近采的‘地脉感应草’,遇到毒素会变色,刚好能用来测野果。”陈沐阳找了块巴掌大的薄木片,木片中央挖了个浅槽,槽里铺一层薄冰蚕膜,膜上撒少量地脉感应草粉末;木片的边缘刻了“安全-微毒-剧毒”三档标记,每档旁粘了一小撮不同颜色的苔藓:安全档淡绿、微毒档浅黄、剧毒档深红;木片的一端绑一根细藤,能挂在腰间,另一端削成尖,尖部能戳破果皮,让果浆渗到感应草粉末上。
阿图拿着这把“果实检测仪”,先戳了那颗带苦气的红果——果浆渗到粉末上,粉末瞬间变成深红,连木片边缘的剧毒档苔藓都跟着泛亮;再戳一颗紫果,果浆渗过去,粉末保持淡绿,凑近闻还有淡淡的甜香,显然是可食的;最后戳一颗黄果,粉末变成浅黄,说明有微毒,少量吃可能没事,但不能多采。辨毒精准得很,比单纯靠气味和颜色判断靠谱太多。
进谷找水源时,又遇到了新问题——谷深处的小溪里,水面下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黑影在游动,是“沉水虫”,这种虫子体长半寸,会钻进人的毛孔,还会污染水源,喝了带虫的水会拉肚子。雅兰看着溪水,皱了皱眉:“普通的驱虫膏在水里没用,得做‘水下驱虫器’,能让药剂在水里扩散,把沉水虫赶跑,还能净化水质。”
她找了根三尺长的空心芦苇杆,杆身钻了几十个小孔(让药剂缓慢渗出);然后调配“水下驱虫剂”:将驱虫草碎、解毒草粉、磨碎的“净水石”粉末(从谷里的岩石上敲的,能吸附水里的杂质)按3:2:5的比例混合,加入少量温水调成糊状,用力塞进芦苇杆里;杆的一端用软木塞封死,另一端绑一块小石头(增加重量,能让芦苇杆直立沉进水里);杆身缠一根长藤,方便放进水里和取出,还能控制深度。
陈沐阳将驱虫器放进小溪里——没过半炷香,水面下的沉水虫就开始往远处游,原本有些浑浊的溪水,也渐渐变清;他用木碗舀了半碗水,凑近闻了闻,没有异味,还带着点草木的清香,喝了一口,也没觉得肠胃不适,驱虫和净水的效果都达标。
所有工具准备妥当,日头刚爬过树梢,众人背着工具往谷深处走。阿图举着藤蔓切割锯走在最前,遇到缠人藤就锯断,断口的白汁凝固后,果然没再长出新的卷须;陈沐阳拿着果实检测仪,在灌木丛里挑选可食的野果,紫果和少量黄果装了满满两个防水袋;雅兰则背着水下驱虫器,遇到小溪就停下来,将驱虫器放进水里,确保后续取水时安全。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水域——是绿林谷的“碧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池边的岩石上没有缠人藤,只有几株开着白花的植物,池水里没有沉水虫的影子,显然水质干净。阿图用果实检测仪测了池边的几株野果,都是可食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决定在这里休整,多采些野果、存些清水,为后续的返程做准备。
奇伯和塔卡用藤蔓切割锯,在池边的空地上锯了些细木杆,搭了个简易的“果干架”——将采来的紫果摊在架上,让阳光晒干,做成果干方便携带;雅兰则将水下驱虫器固定在池边,确保池水一直没有沉水虫,然后用木碗将清水舀进空水囊,每个水囊都装满,还额外装了两个竹筒,备用。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碧水池的水面上,泛着细碎的金光。阿图坐在池边的岩石上,看着族人们忙碌的身影——奇伯在检修藤蔓切割锯的齿刃,陈沐阳在给果实检测仪补充感应草粉末,雅兰在整理装满水的水囊,每个人手里的工具都派上了用场,没有浪费。她摸了摸腰间的果实检测仪,木片上的淡绿苔藓还亮着,像在提醒她,接下来的路虽然离营地越来越近,却依旧不能放松警惕。
夕阳落下时,果干架上的紫果已经晒得半干,水囊和竹筒都装满了清水,驱虫器还在池水里立着,沉水虫始终没靠近。众人背着新采的果干、装满的水囊,返回谷口的临时营地。帐篷外的防虫沟里,硫磺粉还在发挥作用,没有毒虫靠近;篝火点燃时,烤果干的甜香飘满营地,比之前的压缩饼多了几分滋味。
阿图将地图摊开在篝火旁,绿林谷到最初营地的路线已经清晰——再走两天,就能穿过最后一片稀疏的林地,回到出发时的地方。她将地图折好放进背包,指尖蹭到了背包里的藤蔓切割锯,锯柄的防滑纹路还带着点树脂的黏性。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在默默检查明天要用的工具,篝火的火苗跳动着,映得帐篷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像是在为即将结束的旅程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