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孤臣濒死逢仁善,妙策惊天破险关。
铁血鏖兵清海甸,南疆从此少烽烟。
话说蛇龙峡一战,宋军水师统制鲁大鼋奉西门庆将令,率战船百艘、水师两万,围剿困守海阳的安南大将阮文辉。不曾想却被这蛇龙峡乃三道铁索所阻,三番两次进攻均遭失利,只得与峡口海阳副将李良相持。幸好西门庆抓住战机,在侬智高的协助下攻破升龙,方免了腹背受敌之险。
鲁大鼋本是南方悍将,惯于水战,又在高丽磨砺多年,但接连半月,鲁大鼋试过火攻、水攻、强攻,诸法用尽,非但未能破峡,反而折损了许多水师,气得他整日在帐中摔杯骂娘,却无半分良策。
却说那失踪的赵少海,原是宋军前部先锋韩伟麾下的副将,一月前随韩伟攻打升龙外围据点时,遭遇阮文辉的伏兵,激战之中被流矢射中左肩,又被叛军推入红河。他本是漕帮人,又极谙水性,却因身上铠甲沉重,反倒没被江水冲走,顺着水流漂了数十里,昏死在红河牛背滩的浅滩之上。
牛背滩乃是红河一处回水湾,滩涂广阔,芦苇丛生,住着数十户渔家,其中以上官南最为年长,也最是仗义。这上官南年近六旬,须发半白,却精神矍铄,自幼在红河边长大,水性精湛,熟知江中风浪暗礁,一手捕鱼的绝技在当地无人能及。他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上官虎年方二十,生得虎背熊腰,继承了父亲的水性,勇猛好胜;女儿上官丽秋年方十八,容貌秀丽,肌肤因常年风吹日晒带着健康的蜜色,不仅手脚麻利,能驾船撒网,更兼心思灵巧,遇事颇有主见。
这日清晨,上官南带着儿子上官虎驾着渔船去江中捕鱼,行至浅滩处,忽见芦苇丛中漂浮着一个人影,身上穿着铠甲,染满鲜血。上官南心中一惊,忙令上官虎将渔船划近,两人合力将那人拖上船来。只见此人面如金纸,气息奄奄,左肩箭伤溃烂,已然化脓,若非胸口还有一丝微弱起伏,险些以为是个死人。
“虎儿,快,先给他止血!”上官南经验老道,当即从渔船的夹层中取出常备的金疮药和干净布条,一边吩咐儿子舀来清水擦拭伤口,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箭头拔出。那箭头带着倒钩,拔出来时又带出一片血肉,赵四海疼得闷哼一声,悠悠转醒,却因伤势过重,看了上官南父子一眼,便又昏了过去。
“爹,这人穿着宋军的铠甲,莫不是前些日子在海阳上游打仗的军士?”上官虎看着赵少海身上的衣甲,皱眉说道,“如今蛇龙峡两边打得正凶,咱们救了他,若是被安南兵知道了,怕是要惹祸上身。”
上官南叹了口气,道:“乱世之中,人命关天。他既是军人,想必也是为了平定战乱而来,咱们早年也是宋人,岂能见死不救?再说安南兵平日里欺压渔民,抢鱼夺船,早已天怒人怨,宋军若是能胜,咱们日子也能好过些。快,把船划回岸边,将他抬回家中静养。”
父子二人不敢耽搁,驾着渔船飞速返回岸边,将赵少海抬回了家中。上官丽秋正在家中缝补渔网,见父亲和哥哥抬着一个重伤的宋军回来,虽有些惊慌,却也不敢怠慢,连忙烧了热水,又拿出家中珍藏的草药,帮着父亲清洗包扎伤口。
此后数日,上官丽秋每日精心照料赵少海,为他换药、熬粥、擦洗身体。赵四海伤势虽重,但他本是习武之人,体质强健,又得上官南父女的悉心照料,渐渐好转起来。他心中感念上官南的救命之恩,也对温柔善良、勤劳能干的上官丽秋暗生情愫。只是他重伤在身,又不知宋军战况如何,心中不免焦躁,时常在院中望着蛇龙峡的方向出神。
上官丽秋瞧出他的心思,一日端着汤药走来,轻声道:“赵将军,你伤势尚未痊愈,莫要过于忧思。我爹说了,蛇龙峡的战事已经停了些日子,宋军虽未破峡,但安南兵也不敢轻易出来,你且安心养伤,待身子好些了,再做计较。”
赵少海接过汤药,温声道:“多谢丽秋姑娘关心。只是我身为军人,却在此处苟安,心中实在不安。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这蛇龙峡的铁索,究竟是如何布置的?为何我军数次进攻都未能得手?”
上官丽秋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道:“这蛇龙峡的铁索,是阮文辉三个月前便开始打造的。我爹常去峡口捕鱼,故而知晓些内情。那三道铁索,最是坚固,两端都嵌在山壁的巨石里,底下还坠着数十个铁锚,固定在江底的暗礁之上。峡两岸的箭楼里,藏着不少弓箭手,还有滚石檑木,想要硬闯,当真是难如登天。”
正说着,上官南从外面捕鱼回来,听闻赵少海询问铁索之事,便坐下来详细说道:“赵将军有所不知,这蛇龙峡的江底,有三处暗礁群,分别叫‘老龙脊’‘鬼见愁’‘断肠岩’,那铁索的铁锚,便固定在这三处暗礁之上。阮文辉还派了水性极好的兵士,日夜在江边巡逻,每隔三时辰便潜水查验,防备有人破坏铁锚。寻常人若是潜水下去,别说凿毁铁锚,便是靠近,也会被那些兵士察觉。”
赵少海闻言,眉头紧锁:“如此说来,这铁索当真是无懈可击?”
上官南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凡事皆有破绽,那铁索虽坚,却怕火攻;铁锚虽固,却怕凿击。只是江中风急浪大,火攻难以奏效,江底暗哨密布,凿击又难以施行。不过,每月初三、十八这两日,红河会涨大潮,潮水会漫过‘老龙脊’暗礁,江底的暗哨便会暂时撤离,这是唯一的机会。”
赵少海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今日是何日?下次大潮是什么时候?”
上官南掐指一算,道:“今日是十一,下次大潮便是十八,还有七日时间。”
赵少海沉吟道:“七日……若是能在大潮之夜,派水性精湛之人,带着凿子、炸药,潜入江底,凿毁铁锚,再用火攻焚烧铁索,或许便能破了这锁江之险。只是,我军水师之中,怕是少有这般熟悉江底地形的人。”
上官南笑道:“将军若是信得过老夫,老夫愿带着犬子虎儿,还有几个熟悉水性的渔家兄弟,一同前往。我们在红河里泡了一辈子,江底的暗礁、水流,闭着眼睛都能摸得一清二楚,那些安南兵的暗哨,未必能发现我们。”
赵少海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拱手道:“若能得上官老爹相助,破峡有望!少海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报答!”
上官丽秋一旁插话道:“赵将军不必多礼,我爹素来仗义,能为平定战乱出一份力,他心中也高兴。只是江底凶险,你千万莫要声张,待大潮之夜,咱们再悄悄行动。”
赵少海点头应允,心中对上官丽秋的细心更是感激。接下来的几日,赵少海一边养伤,一边与上官南父子商议破峡之策。上官南详细绘制了江底暗礁的分布图,标注出铁锚的位置,又教给赵少海等人潜水的技巧和避开水流的法门。上官丽秋则每日准备干粮、伤药,还特意缝制了几件防水的皮囊,用来装炸药和凿子。
期间,赵少海也曾想过派人给鲁大鼋送信,告知破峡之策,但又怕消息走漏,被阮文辉察觉,只得暂且按捺。好在这几日鲁大鼋虽未再进攻,却每日派小股兵士在峡口附近打探,赵少海便让上官虎趁着捕鱼的机会,悄悄与宋军的探子接上了头,将破峡之密告知了鲁大鼋。
鲁大鼋听闻有渔家愿相助破铁索,起初还有些怀疑,但得知是失踪的赵少海,又听闻上官南对江底地形了如指掌,便半信半疑地答应了。他按照赵少海的吩咐,暗中准备了大量的炸药、煤油、火把等物,又挑选了两百名水性较好的兵士,日夜操练潜水之术,只待大潮之夜行动。
转眼到了十八日,这天夜里,月色朦胧,红河之上波涛汹涌,大潮如期而至。三更时分,上官南带着上官虎和五个渔家兄弟,身着防水衣,背着炸药和凿子,悄悄潜入江中。赵少海伤势已好了大半,也跟着一同前往,鲁大鼋则率领水师战船,在峡口外三里处埋伏,只待铁索断裂的信号。
江底水流湍急,漆黑一片,上官南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带着众人在暗礁之间穿梭。果然如他所言,大潮之下,江边的安南暗哨都已撤离,只有几处固定的岗哨,被上官虎等人悄悄解决。众人各司其职,分别前往“老龙脊”“鬼见愁”“断肠岩”三处暗礁,将炸药固定在铁锚之上,又用凿子奋力凿击铁锚与暗礁连接处的铁链。
赵少海在“老龙脊”暗礁处,与上官南一同凿击铁锚。那铁锚与暗礁相连的铁链极为坚固,凿了许久才凿出一道缺口。就在此时,江面上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守将李良放心不下,亲自带着一队兵士在峡口巡查。一名兵士看到江面上有异样的水花,当即大喝一声:“水下有人!”
李良闻言,立刻令兵士向江中射箭,又令手下的水师战船驶近查看。江底的众人见状,心中一惊,上官南急道:“快,点燃炸药,撤退!”
赵少海当机立断,点燃了炸药的引线,众人纷纷向岸边游去。只听“轰隆”几声巨响,三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江底响起,江水剧烈翻腾,三道铁索应声断裂,悬挂在铁索上的铁铃纷纷坠入江中。两岸崖壁上的守军见状,顿时大乱,纷纷惊呼:“铁索断了!铁索断了!”
鲁大鼋立于旗舰“破浪号”船头,青黑色的战甲上凝结着夜露。当看到爆炸的火光,知道事成,他大手一挥,令旗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全军出击!直捣峡口!”三十艘战船早已整装待发,船首尽数包上精铁撞角,船舷两侧的士兵各持盾牌,五百名善射锐士弓上弦、刀出鞘,目光如炬。
战船如离弦之箭般逆流而上,船桨翻飞溅起水花,与江水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咚!”“破浪号”的撞角狠狠撞上残存的铁索,精铁相击的巨响震得两岸崖壁落石簌簌,那道顽抗的铁索应声崩断,断口处火星四溅,坠入江中激起丈高浪花。
与此同时,两岸弩楼的安南军终于反应过来,火箭拖着烈焰划破晨雾,密集的弩箭如暴雨般射向宋军战船。“举盾!还击!”鲁大鼋一声大喝,宋军士兵立刻举起湿棉被裹着的盾牌,形成一道道坚固屏障,火箭撞在盾牌上瞬间熄灭,弩箭也被纷纷挡落。紧接着,宋军的强弓硬弩齐齐发威,强弓射出的穿甲箭穿透弩楼的木板,精准命中守军。惨叫声接连响起,不少安南士兵中箭后从崖壁坠落,转眼便被湍急的江水卷得无影无踪。
李良逃到弩楼上看得心惊胆战,他原以为铁索天险固若金汤,却没料到宋军竟如此迅猛。眼见第三道铁索断裂,宋军战船如猛虎下山般冲破防线,己方弩楼接连被摧毁,宋军呈包抄之势围来,身边亲兵死死拉住他的衣袖:“将军,再不撤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日后尚可再战啊!”李良牙关紧咬,望着江面上来势汹汹的宋军,他深知蛇龙峡一破,海阳便门户大开,可此刻军心已乱,残兵们争相逃窜,再无还手之力。终究是无力回天,他猛地将将印砸在案上,嘶吼道:“撤!向海阳城撤退!”
军令一下,安南军更是溃不成军,士兵们丢弃兵器,沿着山间小路仓皇逃窜。鲁大鼋哪肯放过良机,令旗舰升起“追击”大旗,水师战船逆着江水疾驰而上,箭雨不断落在逃窜的安南残兵之中。安南军的战船慌乱中相互碰撞,不少士兵跳水逃生,却被宋军的钩镰枪拖上船来,只得束手就擒。赵少海趁机反杀过来,亲自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一名试图抵抗的安南偏将咽喉,剩余残兵见状,更是吓得纷纷弃船投降。
待东方晨曦之时,蛇龙峡的江面终于恢复了平静。宋军战船尽数驶入峡口腹地,安南军的旗帜被扯下,大宋的黄龙旗在峭壁之巅迎风招展。甲板上,士兵们擦拭着染血的兵器,清点着战利品:斩杀安南兵士三千余众,俘虏二千五百余人,缴获战船三十六艘,以及大量弩箭、粮草与军械。
上岸之后,鲁大鼋亲自接见了上官南父子和赵少海,对他们感激不已,当即表奏西门庆,为上官南等人请功。赵少海与鲁大鼋相见,亦是欣喜万分,两人商议之后,决定按照西门庆的将令,与水生子率领的步骑会合,夹击海阳。
却说水生子率领两万步骑,日夜兼程赶往海阳。海阳乃是安南北部重镇,城池坚固,粮草充足。阮文辉率勤王军赶到半途,就听闻升龙已破,皇上李圣宗逃向爱州,杜释战死,急撤回海阳,立刻紧闭城门,整顿兵马,准备死守。水生子抵达海阳城外,见城池难以强攻,便令兵士围城,只待鲁大鼋的水师到来,再行夹击。
三日后,鲁大鼋的水师逆着红河而上,抵达海阳城外的红河码头。赵少海与水生子相见,两人互通军情,商议攻城之策。赵四海道:“海阳城背靠夹阴山,面朝红河,城墙高大,西门最为坚固,东门和南门相对薄弱。阮文辉的主力都集中在东门和南门,我们可以水陆并进,水师攻打东门,步骑攻打北门和南门,同时派人在西门虚张声势,吸引敌军主力,待东门或南门攻破,再合力夹击城中守军。”
水生子点头道:“赵将军所言极是。我率一万步骑攻打北门,令上官虎领五百步骑及乡民佯攻西门,你与鲁将军率领水师攻打东门与南门,咱们三更时分同时动手。”
商议已定,众人各自准备。三更时分,攻城之战打响。鲁大鼋的水师战船靠近东门,用撞车撞击城门,船上的兵士用云梯攀爬城墙。阮文辉果然将主力放在东门和北门,见东门遭袭,立刻令副将李良率领五千兵士增援东门。
水生子在北门,亲自擂鼓助威,宋军兵士奋勇登城。北门守将乃是阮文辉的部将黎文勇,此人勇猛善战,率领守军拼死抵抗,宋军数次登城都被打了下来。水生子见状,心中焦躁,心想:“北门久攻不下,如何是好?”急鸣金收兵,暂且退回另寻他策。
鲁大鼋率水师在东门也没占多大便宜,李良这厮用投石机、火箭等猛攻船舰,毁去十余艘,见北门偃旗息鼓,也忙撤于沿江两岸。
是夜,水生子、赵少海、鲁大鼋共聚一船上商议,一时也拿不出良策。正在愁恼之际,一叶扁舟驶来,原来是上官丽秋。这女子假意来探望哥哥上官虎,实则来幽会赵少海。见众将愁眉苦脸,便沉吟道:“黎文勇勇猛,硬攻难以奏效。我曾随父打渔,知晓海阳城的东门一侧有条排水道,直通城中,或许可以从排水道潜入城中,里应外合。”
鲁大鼋大喜:“此言甚是!不知谁愿率军潜入?”
赵少海道:“我与上官丽秋熟悉水性,愿带五百兵士,从排水道潜入。”
当下,赵少海与上官丽秋带着五百兵士,找到排水道的入口。那排水道狭窄潮湿,仅容一人通过,众人摸黑前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抵达城中。此时城中守军都在城头抵御,城内空虚,上官丽秋四下放火,赵少海等人趁机杀向东门城楼,大喊道:“宋军进城了!”
城头上的安南守军本就因都城已破而士气低迷,此刻见东门街坊四处着火,城内又彼此呐喊,顿时陷入一片大乱。士兵们东奔西跑,有的丢弃弓弩只顾躲藏,有的甚至想要攀城而下逃命,原本严整的城防瞬间乱作一团。
“都给我站住!谁敢退一步,立斩不赦!”副将李良目眦欲裂,又惊又怒。他深知东门一旦失守,海阳城便门户大开,宋军水师必将长驱直入。当下也顾不上整理溃散的兵卒,亲自提了一杆丈八长枪,率领身边三百亲卫,从城头疾驰而下,直奔城门内侧阻拦正欲开门的宋军。
此时,赵少海见李良率军杀来,他毫不畏惧,挺枪迎了上去:“李良匹夫,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日!”
两人瞬间交手,长枪碰撞的脆响刺耳欲裂。李良身为安南名将,枪法精湛狠辣,一杆长枪舞得风雨不透,招招直指赵少海要害——时而直刺心口,时而横扫咽喉,枪尖带着呼啸的劲风,逼得赵少海连连后退。赵少海虽勇猛过人,但论枪法精妙,终究稍逊一筹,几番缠斗下来,渐渐气力不支,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滚落,呼吸也变得粗重。
突然,李良抓住一个破绽,长枪如毒蛇出洞,猛地刺穿了赵少海的左臂!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战甲,赵少海闷哼一声,手中长枪险些脱手。李良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正要挺枪再刺,取他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城门旁的暗巷中猛然杀出,正是伺机而动的上官丽秋!她手持一柄削铁如泥的短柄弯刀,脚步轻盈如猫,借着混乱的场面,径直冲到李良的战马旁,二话不说,挥刀便砍向马腿。
“咔嚓”一声脆响,战马的前腿被硬生生斩断!那战马吃痛,长嘶一声,轰然倒地,将毫无防备的李良狠狠摔在地上。李良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刚要挣扎起身,赵少海强忍臂膀剧痛,眼中闪过决绝之色,猛地挺枪向前,一枪刺穿了李良的胸膛!
“呃啊——”李良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双眼圆睁,当场气绝身亡。
东门守军见主将战死,原本就涣散的军心彻底崩溃,再也无心抵抗,纷纷丢掉兵器,哭喊着向城中逃窜。赵少海强忍伤痛,振臂高呼:“杀贼!打开东门!”几名宋军士兵立刻上前,合力拉开沉重的城门闩。
城门缓缓开启,早已候在城外护城河旁的鲁大鼋见状,当即拔出腰间佩刀,高声下令:“弟兄们,随我入城!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早已蓄势待发的水师将士们如潮水般蜂拥而入,战船靠岸的撞击声、士兵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宋军入城后,迅速控制了东门要道,一面派人向北门水生子报告军情,一面分兵肃清残余守军,海阳城东城门,正式落入宋军手中。
与此同时,北门的宋军也攻破了城门,水生子率领大军涌入城中,与赵少海会合,一同杀向府衙。阮文辉在西门得知东门、北门失守,心知大势已去,率领黎文勇的残兵想要从西门突围。谁知上官虎正守在西门,水生子早料其必从西门窜逃,及时赶到,将阮文辉、黎文勇的残兵团团围住。
黎文勇断后掩护,与上官虎交手,上官丽秋见兄长不是黎文勇对手,也加入缠斗。阮文辉困兽犹斗,手持大刀,率领兵士奋勇冲杀,想一举冲出去。赵少海、水生子、鲁大鼋三人一同上前,将阮文辉围住。阮文辉虽然勇猛,但面对三人的围攻,渐渐体力不支。赵少海瞅准一个破绽,长枪直刺阮文辉的小腹,阮文辉躲闪不及,被一枪刺中,手中大刀落地。鲁大鼋趁机上前,一斧将阮文辉的头颅砍下,安南残兵见状,纷纷扔下兵器投降。黎文勇见状,暴喝一声,挡开上官兄妹的攻势,急匆匆杀开一条血路,纵马狂奔出城而去。
海阳城终于被宋军攻克,城中百姓见宋军军纪严明,不扰民生,纷纷焚香迎接。西门庆得知海阳大捷,斩杀阮文辉,荡平安南北部的消息后,大喜过望,当即下令嘉奖众将,封上官南为牛背滩巡检,上官虎为水军校尉,又亲自为赵少海与上官丽秋主婚,成就了一段佳话。
此时,安南北部的叛军已被彻底荡平,只剩下逃往爱州的李圣宗、李日尊父子。宋军经过休整,士气高昂,正准备向南进发,围剿残余叛军。
正是:
海阳已靖狼烟散,爱州犹存逆寇狂。
铁骑南征平百越,江山一统定南疆。
欲知西门庆何时率军南征爱州?李圣宗、李日尊父子能否被生擒?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