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玄门隐秘后,沈云便打定主意,去收取外溢的魔气。
“炼化八条魔链,令我突破返虚五层,想继续提升修为,这次机会绝不能错过。”沈云雷厉风行,当即动身前往西玄门。
常人避之不及的魔气,在他眼中却是珍贵资材。这就是鸿蒙之道的玄妙,天人造化、逆演万道。
古寒洲得知后,也决定与他同行,以防途中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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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驰电掣,凭借两人的强横修为,千万里山河不过转瞬之间。
不过半日工夫,他们已抵达西玄门,正巧撞见方才的一幕。
“倒是热闹。”
沈云静立云端,并未急于行动,准备先看清场中局势。
古寒洲则隐于远空,以他的身份,除非遇到危局,否则不会轻易出手。
“他就是沈云...”
谢尘缘目光如炬,落向那道清俊身影,面色逐渐凝重。
以他的敏锐灵觉,竟难以捕捉对方的气息——仿佛天边流云,自在缥缈,明明近在眼前,却难以触及。
“强,非同寻常的强。”
秦牧野也满脸肃然,审视许久,却没看出丝毫端倪。
他脑海中蓦然跃出一个词:立地无影。
仅能以肉眼捕捉其形,无法以气息锁定其踪,这是传说中的玄妙境界,天下罕有人修成。
咔!
一声脆响,毫无征兆地划破寂静。
苏星月唇边溢出一缕鲜红,手中那串古老铜钱,崩开数道狭长裂痕。
“此人命运一片虚无,超越了古史,根本无法演算他的过去!”
遭受天机反噬,苏星月心底寒意弥漫,如坠冰窟。
眼下情形,只有两种可能:
对方推演之术已臻化境,堪比天机仙君,以无上神通遮掩了命运;
或者他命格尊贵至极,媲美先天神圣,其存在本身已超越常理,非人力所能衡量。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眼前之人,绝不是她能够招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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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诸多探寻目光,沈云一概无视。
他望向那道雍容身影,淡然道:“不论走到何处,似乎总能遇见国师,倒真是缘分不浅。”
独孤伽罗盈盈一礼,语气温煦如春风:“沈道友身负玄奇造化,集诸多机缘于一身,我们能屡次相逢,也在情理之中。”
“哦?”沈云眉梢微挑,话锋倏然一转,“如此说来,倒是沈某无意间阻了国师的机缘?”
他语带深意,徐徐道出下一句:“这一次,是药仙秘境?”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微动,对沈云敏锐的洞察力,有了更深的体会。
独孤伽罗面不改色,声线沉稳:“沈道友亲临西玄门,想来也已知晓修罗之事。此番浩劫非比寻常,唯有齐心协力,方能共渡难关。”
“呵...”
沈云闻言,只轻笑一声:“上次是大乾国运,这次换作整个人族了?的确像你的作风。”
话音未落,他悄然运转望气诀,牢牢锁定独孤伽罗。
嗡!
目光所至,天地忽然大变。
只见那道雍容身影头顶,气运流转不息,竟凝成一张阴阳古图,神秘且玄奥。
更奇异的是,图中有股隐晦的空间气息,仿佛随时可跨越维度,遁入虚无。
“这股气息...似乎在哪见过!”
沈云心中灵光乍现,目光如剑,猛地望向极黑的阴鱼部分。
他低声自语,无比笃定:“鲲族的气息..”
此言一出,独孤伽罗面色惊变。
她不再顾及气度,身躯一颤,不知运转了什么玄法,所有气机瞬间收敛。
霎那间,她仿佛变成一块顽石,无声无息,再也无法探查。
然而对沈云来说,仅这一瞬的破绽,就足以捕捉万千玄机。这就是道境的望气诀,洞观天地,照破虚妄。
“鲲鹏宝术...”
他心头微震,没想到对方藏的这么深,竟有如此惊天造化。
鲲与鲲鹏,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前者虽为海洋霸主,强横无匹,但在诸多神兽之中,仅能居于末流。
而鲲鹏,则是洞彻阴阳本源,完成终极蜕变的无上生灵。可扶摇直上击天,亦可沉潜北冥驭海,足以比肩九天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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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两人对话,谢尘缘眉梢微动,平静道:“原来是鲲族宝术,难怪有如此空间造诣。”
身为忘情魔尊亲传,他自然接触过先天神通,鲲族宝术虽然珍贵,但也并非无可替代。
方才沈云只随口一提,让他产生了误判,若知道这是鲲鹏宝术,只怕早已无法保持淡定。
秦牧野两人闻言,暗赞对方造化惊人,没有往深处多想。
独孤伽罗却没有这么乐观,她几乎可以肯定,沈云绝不会看错。
“这般年纪,就已触及道境,此子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她眸光深远,一叶落而知秋,心中反倒微松:“好在反应及时,未让他察觉那个秘密...”
此时此刻,她对沈云的警惕,已到了难以言喻的程度,几乎快要比肩方天一。
独孤伽罗接下来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她取下指间的紫葫戒,毫不犹豫递到沈云面前,语气诚挚:“方才确是妾身逾矩了,这枚紫葫戒便赠予道友,聊表歉意。”
“她这就低头了?”
众人相顾愕然,皆感到不可思议。
方才独孤伽罗的表现,可谓惊艳绝伦,足以比肩最强天骄。
可沈云不过寥寥数语,竟令她赔礼认错,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虽然有些小动作,但她似乎并不想与我为敌...莫非是因为老师?”
沈云接过紫葫戒,心中念头翻涌,愈发肯定先前的猜测。
对待敌人,他向来手起刀落,绝不手软。但独孤伽罗屡次退让,看样子是另有图谋。
“先搞清楚她的底细,再做决定不迟。”
沈云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位国师来历非比寻常,恐怕正在下一盘大棋。
而他只是恰逢其会,偶尔跳入了棋盘中,这才与对方产生了摩擦。
‘正好古前辈在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沈云心中计定,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国师如此礼遇,沈某自当从善如流。”
一语落下,宛若春风化雨,场中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独孤伽罗静立一旁,沉默不言,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就此化身为看客。
可紧接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谢尘缘目光骤凝,深深看了沈云一眼,冷不防开口道:
“这紫葫戒,阁下可否让给谢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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