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隐去,铜锣湾依旧灯火通明,但街上已无行人,只有几个醉汉倒在路边,很快被帮里的人拖走。
阴影处,陈浩南穿着黑色夹克,身后跟着山鸡、大天二等人。
他们骑上摩托车,冷冷地盯着远处的乌鸦酒吧。
陈浩南几人冷笑一声,戴上头盔。
一阵刺耳的引擎声划破夜空,他们直奔乌鸦酒吧而去。
此时酒吧门口几个守夜的小弟正打瞌睡,毫无察觉。
陈浩南一行人停下摩托车,互相看了一眼,挥手下令:“烧!”
话音刚落,几人点燃事先准备好的汽油瓶,毫不犹豫砸向酒吧。
只听“砰”的一声,汽油四溅,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乌鸦的东漫酒吧外堆满了易燃装饰,汽油瓶一砸进去,轰的一声,火苗窜起,转眼间整间酒吧变成一片火海。
几人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陈浩南嘴角微扬,大声说道:“够狠!”
山鸡骑在摩托上笑着问:“浩南,满意不?”
“正点!”
说完,几人骑上摩托车,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现场。
山鸡大笑着说:“乌鸦敢抢你的生意,我就帮你烧了他的店!”
这时,酒吧里的东星小弟也听见了动静,冲出来就被浓烟呛得捂住鼻子。
看到火势猛烈,他们脸色大变,慌忙喊道:“着火了!快拿水来!”
一群东星手下急忙提水救火,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持刀的人,愤怒地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烧东星的地盘,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但陈浩南几人早已骑车远去,甚至嚣张地朝身后的东星小弟比出中指。
陈浩南几人心中畅快无比。
既然乌鸦敢在铜锣湾插旗,他们就敢烧他的酒吧,让他无法做生意!
之后再多叫些人来“捧场”,看他还能赚什么钱!
至于基哥,陈浩南根本没放在眼里。
谁不知道他在洪兴里是个出了名的胆小鬼、墙头草?就算自己做得再过分,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乌鸦看到酒吧被烧成这样、一脸痛苦的样子,他们忍不住大笑,痛快地吼出声——好久没这么解气了,今天总算出了这口恶气!
东星的小弟气得大骂:“操!”
但他们也无法继续追赶陈浩南几人,眼下最要紧的是扑灭大火。
这家酒吧刚开业,生意才刚开始,一场大火几乎把门面烧得一干二净,能救多少算多少!
十几人拼命用灭火器灭火,但这火是汽油点的,哪能那么容易灭?四十分钟后,火终于被扑灭,但门口的招牌早已烧得不成样子。
“东漫酒吧”四个字只剩下一个“东”字,孤零零地挂在那儿晃荡,最后“砰”地一声掉了下来,场面惨不忍睹。
大部分东西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经营酒吧最重要的就是门面,门面不好看,谁还会进来消费?手下兄弟面面相觑,一脸无奈,知道是洪兴的人做的,只能去找乌鸦汇报情况。
……
时间过得很快,半小时后,一辆商务车停在酒吧门口。
乌鸦和笑面虎走下车。
乌鸦今天穿了件夹克,脸色铁青;笑面虎依旧穿着笔挺的西装。
刚下车,他们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顿时不妙。
走近一看,气得火冒三丈!
乌鸦接到酒吧被烧的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陈浩南真的敢动手!眼前的景象让他怒不可遏,这酒吧可是他们的重要财源!
虽然酒吧才开张几天,但已经赚了不少钱,大家都指望它继续赚钱。
现在出了这种事,乌鸦怎么能不生气?
他气得浑身发抖,眼中闪过狠光,大声吼道:“陈浩南!”
酒吧大门被烧得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原样。
这间酒吧刚刚开业,投资几十万,现在重修至少要几天——这段时间的生意怎么办?
更别说,以后还有没有人敢来光顾都成问题。
一旁的小弟看见乌鸦和笑面虎来了,战战兢兢地上前喊了一声:“老大。”
乌鸦脸色难看,一把扇在他头上:“妈的!你们怎么做事的?连大门都被烧了,一群废物!”
笑面虎也面色阴沉。
原本以为陈浩南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他真敢动手,烧了东星的门面——这简直是***的挑衅!
陈浩南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东星不敢动他?
乌鸦一边骂一边走到酒吧门口,咬紧牙关,狠狠说道:“陈浩南?铜锣湾扛把子是吧?妈的,早晚让你好看!”
酒吧刚开张,生意正火,现在大门被烧,肯定受影响。
而且这笔装修费又该谁出?
陈浩南昨天还撂下狠话,今晚就敢烧他们的酒吧,分明是不把洪兴放在眼里。
那个墙头草,出了事一点忙都帮不上,连个陈浩南都搞不定,真是没用!
乌鸦脸色阴沉,断了他的财路就像断了他的命。
本来还指望靠这个酒吧赚大钱,现在陈浩南摆明了是要逼他们动手。
东星与洪兴一向势不两立,乌鸦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陈浩南想玩,那就陪他到底,看看谁撑得更久。
他随即对身旁的小弟说:“赶紧把这里清理干净,重新装修。”
眼下乌鸦唯一庆幸的是酒吧内部没有受到太大损坏,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陈浩南。
不过今天的事也让他意识到,原本以为陈浩南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还挺有骨气。
之后的日子里,陈浩南的手下不断在东漫酒吧制造事端,烧毁酒吧只是开始。
他们经常派人来砸场子,在店里打架**,制造混乱。
原本东漫酒吧生意红火,毕竟挂的是东星的招牌。
但最近顾客明显减少,大家都怕惹上麻烦,不敢再来。
乌鸦的酒吧生意一落千丈,各种麻烦接连不断。
每隔一天,甚至半天,陈浩南就会派人来捣乱,让东漫酒吧根本无**常经营。
生意越来越差,眼看就要倒闭。
平时人们下班后喝酒是为了放松,但现在东漫酒吧门口却是一片刀光剑影,普通客人早就躲得远远的。
陈浩南的持续*扰,让东漫酒吧的人整天提心吊胆,根本无心经营。
不得不说,陈浩南在大佬b去世后确实成长了不少,做事更有谋划。
如今他不再是那个任人差遣的小弟,而是坐镇铜锣湾、统领一方的堂主,也算是个人物了。
因此,他现在做事不再像以前那样鲁莽,不再动不动就带人冲杀,而是更加谨慎,也会顾及警方的反应。
……
一家高档洗浴中心内,装潢豪华,服务生穿着整齐,为客人送上水果。
这里消费昂贵,但人气一直很好。
这时,乌鸦和笑面虎走了进来。
乌鸦身穿t恤,胸肌凸起;笑面虎依旧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他们上楼去找洪兴的基哥,希望他能出面管管陈浩南,别再频繁*扰。
基哥披着紫色浴袍,坐在真皮躺椅上抽着雪茄,神情低落。
见到乌鸦二人,他摆了摆手,心情明显不好。
之前他曾被乌鸦和笑面虎骗过,本以为是合作赚钱,结果他们在陈浩南的地盘上公开插旗,这简直是当众挑衅。
作为洪兴的堂主,他被夹在中间,面子实在难堪,只能勉强赔笑。
再加上他也不能偏袒外人,目前洪兴内部已有不少人对他不满。
基哥看到乌鸦和笑面虎脸色难看,也明白陈浩南最近一直在派人*扰酒吧。
他自己在酒吧里有股份,现在生意明显做不下去了——陈浩南根本不会让他们安稳。
自从陈浩南干掉靓坤后,谁不知道他是蒋天生身边最得宠的人?根本不会给基哥面子。
再加上基哥之前支持过靓坤,蒋天生还没找他算账,他哪敢再站出来跟陈浩南对着干?
基哥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
“乌鸦,虎哥,要不酒吧这事就算了吧。
既然开不下去,不如换个生意做,一样能赚钱。
何必非要跟陈浩南硬碰硬?”
基哥心里已经打退堂鼓了。
为了这点利润得罪陈浩南,他觉得不值得。
再说他在洪兴里一向以胆小出名。
更别说最近洪兴大会上,蒋天生特意点名说他“不该帮外人”,当时他就心里一紧,明白蒋天生已经盯上这事了,越想越不安。
谁不知道洪兴和东星现在关系紧张,甚至可能开战?他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能替外人说话?东星非要插旗铜锣湾,这事到头来也是他们理亏。
而陈浩南根本没把这位老堂主放在眼里,一点面子都不给。
基哥已经打算放弃酒吧了,赔就赔吧,大不了不要那份利润,息事宁人,让东星从哪来回哪去。
反正这事他现在也做不了主,不想再掺和,只能劝乌鸦和笑面虎收手。
乌鸦脸色一沉,低声骂了一句:“你说了不开就不开!”
他和笑面虎为这酒吧投了不少钱,现在连本都没回,基哥却让他们回元朗?简直可笑。
东星难道还怕洪兴?
笑面虎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给了基哥那么多利润,结果一出事,这人就怂成这样,被陈浩南吓一吓就想退?真当他们是慈善机构?
但现在也不好翻脸,毕竟酒吧还是借了基哥的名义开的。
基哥见两人脸色不对,晃了晃雪茄,语重心长地说:“乌鸦,虎哥,我是为你们好。
陈浩南是蒋天生的心腹,你们最好别惹他。
蒋先生很看重他!”
乌鸦和笑面虎对视一眼,只当基哥在胡说八道,根本没放在心上。
乌鸦连蒋天生都敢当面顶撞,又怎么会怕他一个名头?
蒋天生不在场,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这间酒吧收益确实不错,谁愿意轻易放弃这块肥肉?铜锣湾地价昂贵,随便开个酒吧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至于陈浩南那个小子,他们压根没放在眼里。
眼下这些摩擦不过是小问题,等彻底解决了他,整个铜锣湾就是东星的地盘了。
乌鸦抬头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基哥,把心放回肚子里。
我们很快就能搞定陈浩南,到时候您就在办公室里数钱就行了。
这点小事东星自己处理没问题,陈浩南算什么!”
基哥看着乌鸦几人,见东星根本不听劝,只能叹了口气。
他本来就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只是心里懊恼——为了点利益引来狼,现在反而被他们制住了。
……
第二天清晨,铜锣湾东漫酒吧门口停下一辆奔驰商务车。
穿西装的小弟快步下车,恭敬地打开车门。
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走下来,正是洛东振。
今天他特意戴了名表,来查看乌鸦经营的酒吧。
早就听说陈浩南最近频繁*扰,导致酒吧生意一落千丈。
刚到门口,洛东振就看到大门被烧得不成样子,原本的“东漫酒吧”招牌只剩下一个歪斜的“东”字,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领带,洛东振带着明王和手下走进酒吧,想看看乌鸦把这里弄成什么样了。
门口的小弟见到洛东振,立刻弯腰问候:“皇蒂哥,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