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井口翻涌的神经毒烟如同活物,裹挟着腐败血液与枯萎植物的恶臭,直扑人面。两名吸入黑烟的工人眼球暴凸,口鼻涌出混着脑脊液的粉红泡沫,手指抠进冻土直至骨节断裂——那是“灰烬霉菌”基因诅咒在焚烧神经末梢2。
“防毒面具滤芯失效!毒素含纳米级孢粉!”青禾的尖叫混在呕吐声中,她盯着便携质谱仪上疯狂跳动的神经毒素标记物,手指抖得抓不住镊子,“接触即渗透!三分钟内…脑干溶解!”
林燊燊一把扯下被毒烟蚀穿的面罩。腐血味混着枯萎气息灌入肺叶,元初湖深处沉寂的生机被这灭顶毒雾激得狂涛怒卷!他猛地将掌心那块滚烫的玄武岩按在裸露的脖颈上,棱角深深楔入皮肉,鲜血混着灼痛死死锁住即将喷薄的生机元液。喉头腥甜上涌,被他硬生生咽下。
“滤芯挡不住,就用肺挡!”他染血的手抓过通讯器嘶吼,声音劈开毒烟,“林枫!启动‘神农’备用协议七!把b-7区所有草木灰…给我扬到天上来!”
公海,“海妖号”的香槟塔早被浪头掀翻。苏策烽蜷在浸透海水的真皮沙发里,平板屏幕定格在荣铮青黑的“冰雕”照上。脚踝那株幽蓝根苗已爬满胸膛,冰霜下的坏死组织如腐败树根2。动态密钥正吞噬他最后一个瑞士账户,警报猩红如血:【余额:0.00 chF】。
“根…噬主了…”他神经质地抠着沙发裂缝,指甲翻裂见骨。加密频道里,大姐失联前的最后杂音突然在脑海炸响——那是地下数据中枢自毁时,钢筋熔断的死亡尖啸。
农场上空,毒烟正吞噬最后一点天光。草木灰的碱腥味陡然撕裂恶臭!数百架“蜂巢”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引擎发出垂死尖啸,将满载的灰黑色粉末暴雨般倾泻而下!灰幕与黑烟撞击的刹那,嗤啦声爆豆般炸响!
“中和反应启动!”青禾扑在监测仪前,看着代表神经毒素的猩红曲线断崖下跌,“草木灰强碱中和孢子酸性外壳…毒素活性抑制63%!”2
漫天灰雪中,林燊燊抓起一把滚烫的草木灰按在口鼻上。粗粝的颗粒混着鲜血黏在呼吸道黏膜,灼烧感混合着窒息般的碱涩冲进颅腔。“咳…不够!”他染血的手指戳向矿井深处搏动的翡翠根髓,“那妖怪吐的是‘盘龙扣’的魂!草木灰…只配给它擦嘴!”
仿佛被这蔑视激怒,矿井通道猛地剧震!冰茧裂缝中探出的翠绿根须骤然膨胀,尖端分泌的粘稠黑液裹挟更多毒烟,如同高压毒箭射向人群!
“闪开!”雷震的咆哮与枪声同时炸响。大口径穿甲燃烧弹撕裂毒烟,精准轰在根须尖端!
轰!
翡翠碎片混着黑液四溅!但更恐怖的是——断裂处瞬间爆出十倍浓稠的黑烟,如同溃烂的脓疮喷发!
“物理攻击加速毒素释放!”赤红炎镜片后的瞳孔骤缩,“它在…求死拖垫背的!”
绝望如冰水浇头。耿炎挥舞着高频切割器劈砍毒烟,刀刃却被粘稠黑液蚀出蜂窝状孔洞。“林董!砍不动!撤吧!”
“撤?”林燊燊突然抓起地上一把草木灰与毒泥的混合物。枯荣素的甜腥混着碱的涩呛直冲脑髓2。他五指发力,毒泥在掌心捏成紧实的灰黑球体。“毒烟是肥料,你的脑子才是尿盆。” 染血的手指猛然指向矿井冰茧核心,“赤红炎!算冰茧结构最薄点!耿炎!钻机给我怼着那里…灌草木灰浓浆!”
“灌浆?!零下一百多度灌浆?管子进去就得冻裂!”耿炎嘶吼。
“那就用‘灰’当管子!”林燊燊将手中毒泥球狠狠砸向钻机履带。球体碎裂,露出内部草木灰吸附毒液后凝结的灰绿色硬核。“草木灰吸附毒素…生成抗冻凝结核!泵进去!”2
绝境中的疯招!高压泵机轰鸣,混合着草木灰的粘稠泥浆,顺着保温管道被疯狂压进矿井深处!灰浆触及冰茧裂缝的刹那——
滋啦!
白烟混着黑雾冲天而起!冰茧内壁被滚烫碱浆灼出蛛网般的灰白纹路!那根探出的翡翠根须在灰浆冲刷下疯狂扭动,分泌的黑液被草木灰层层包裹、凝结,如同裹进琥珀的毒虫!
“毒素固化率91%!”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的狂喜,“灰浆在冰茧内壁…结壳了!”
矿井深处搏动的翡翠根髓骤然黯淡。冰茧裂缝被灰白碱壳强行弥合,喷涌的毒烟如同被掐住喉咙,瞬间稀薄!
寒风吹散最后一丝黑雾。林燊燊摊开血肉模糊的手掌,那块玄武岩小样粘满草木灰与毒血,崩缺的豁口处,荆棘纹章残片已彻底灼烧成灰。
他抬眼望向矿井——冰封的幽蓝被灰白碱壳覆盖,如同一块蒙尘的巨碑。碑下,被封印的翡翠根髓最后一次搏动,震落簌簌冰灰。
“肥料塞多了…”林燊燊对着寒风咳出一口滚烫的血沫,“当心…烧了根。”
冰灰簌簌落下,盖住荣铮脚踝上那株僵死的根苗。一缕极淡的翠绿顺着根须注入他青黑的血管,心电监护仪挣扎着跳起一个微弱的波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