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陕北,空气中还带着一夜寒凉留下的清冷。萧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军装,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座熟悉的1号窑洞走去。
哨兵显然早已认识萧然,并且得到了可以随时面见启明同志的命令,见到萧然,利落地敬了个礼,便放行了。
窑洞里,启明同志正披着那件旧棉衣,伏在简陋的木桌上批阅文件,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立刻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顺手将桌上的煤油灯灯芯拨亮了一些。
“萧然同志来了?快,这边坐。”他放下笔,指了指炕沿,语气自然而亲切,像是招呼一位熟识的老友。
“启明同志,没打扰您工作吧?”萧然在炕沿坐下。
“哪里的话。工作是做不完的,同志来了更要紧。”启明同志笑着摆摆手,拿起桌上的烟盒,递向萧然,“来一支?”
启明同志是一杆老烟枪,尤其在思考的时候,更是烟不离手。
“谢谢启明同志,我不会。今天我是来向首长辞行的!”萧然连忙摆手。
启明同志自己也没点,将烟盒放回原处,目光关切地看向萧然:“怎么样,都准备好了?这一趟,要去多久?”
萧然正了正身子,汇报道:“都准备好了。我计划今天就动身,去和那位美国的军火商朋友接洽。时间上,顺利的话,大约需要一个星期,七天左右。”
他语气坚定地补充道:“请您和中央放心,七天之内,我必定带着第一批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机床设备回来。”
“七天……”启明同志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窑洞的土壁,看到了远方,“时间不等人啊。前线我们的战士,很多时候三个人都分不到一支好枪,子弹更是金贵得很。有时候看着他们拿着梭镖、大刀去和武装到牙齿的鬼子拼命,我这个心里……”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份沉重与急切,萧然真切地感受到了。
“我明白,启明同志。”萧然郑重地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尽快拥有自己的强大武备。这次过去,我会优先采购一批能够快速形成战斗力的轻武器和配套弹药,以及提升我们自身‘造血’能力的关键机床。”
“好,好啊!”启明同志伸出手,用力拍了拍萧然的手臂,这个动作充满了信任与托付。
“具体买什么,你全权决定。我们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为我们这片土地谋未来的真心。”
他顿了顿,神色更加认真了几分:“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虽然不知道你具体要经过哪些地方,但无论是敌占区还是国统区,形势都复杂得很。安全第一,物资固然重要,但你萧然同志的安全,对我们来说同样重要!”
这番话语重心长,带着长者对晚辈的关怀,更带着领袖对重要同志的倚重。
“请您放心,我会注意的。”萧然心头一暖,认真承诺。
“嗯,”启明同志点了点头,“对了,那批‘黄货’,特务连的同志昨晚已经秘密送到你住处了,都还顺利吧?”
他指的是那两吨黄金。在根据地,没有银行,所有经费都是实打实的现货,这笔黄金,几乎是红军目前能动用的全部家底。
“已经顺利接收了,没有任何问题。”萧然回答道。
“那就好。”启明同志似乎也并不深究细节,他选择相信,便信到底。
又简单交代了几句路上保重、早去早回的话后,萧然便起身告辞了。
启明同志一直将他送到窑洞门口,目送着他离开,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回到自己临时居住的那间小窑洞,萧然迅速用意念将那两吨黄金存入他的异度空间内。
随后,他将负责保卫他安全的侯亮平叫了过来。
“猴子,我马上要单独离开一趟,执行一项购买武器的秘密任务。”萧然对着这位忠诚的部下说道。
侯亮平立刻挺直腰板:“司令,我带人护送您!”
萧然摇摇头:“这次任务很特殊,只能我一个人去。你和特战排就留在这里等我。”
他看着侯亮平有些不解和担忧的神情,解释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大概七天左右,你们可以和中央警卫团的同志们多交流交流。把你们掌握的关于冲锋枪、40火,无人侦察机以及狙击步枪等等这些新式武器的使用技巧和相应的战术思想,跟他们分享一下。这也是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侯亮平虽然仍不放心萧然独自行动,但军人的天职让他选择服从命令:“是,司令!我们一定和警卫团的兄弟们好好切磋,等您回来!”
安排好了这一切,萧然没有再耽搁,他独自一人,背着个简单的行囊,像是根据地里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外出公干一样,骑上了一辆山地摩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杨家岭。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凭着之前勘察地形的记忆,专挑小路和山脊行走。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他来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之中。
这里的地形很是奇特,三面都是陡峭的土山,将中间一块小小的盆地紧紧环抱,只有一条极其隐蔽的缝隙可以进入。
盆地内杂草丛生,乱石嶙峋,确实是个极其隐蔽的所在。
当地人叫这个地方,叫做叫花子坡。
萧然仔细地探查着,忽然,他在一面长满藤蔓的山壁下,发现了一个洞口。
拨开茂密的藤条,一个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石洞显露出来。
洞内不深,但很干燥,而且从洞口的情况看,很久都没有人类或动物活动的痕迹了。
“就是这里了。”萧然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地点比他预想的还要理想。
他走到石洞最里面,面对着一片相对平整的石壁。
他凝神用意念从自身的异度空间中,取出了一支造型奇特、泛着柔和金属光泽的能量笔。
握住笔,手臂平稳地在粗糙的石壁上划动。
笔尖过处,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散发着微光的轨迹。
很快,一个高约两米、宽约一米的长方形门框轮廓,出现在了石壁上。
当最后一笔落下,门框内的光芒骤然增强,从微光变成了流动的、如同水波般的蓝色光晕。
原本坚硬的石壁在光晕中开始变得模糊、透明,最终仿佛融化了一般,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通往未知空间、光波流转的“门”。
任意门,成了。
萧然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出,径直迈入了那片蓝色的光晕之中。
随之,这道任意门又迅速恢复了原样,墙壁还是那道石壁。
在一瞬间,萧然感到一阵极其轻微的失重感,仿佛乘坐高速电梯,周围的景象在刹那间模糊、扭曲,然后又迅速重组。
仅仅一步之后,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周围那陕北黄土高原特有的土腥味和清冷空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带着城市气息的温暖。
等萧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正站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中央。
脚下是光洁的瓷砖,对面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夕阳正将金色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浏阳河河面上,远处城市的天际线轮廓清晰可见。
他回来了。
回到了现代,回到了他在浏阳河畔,辉煌国际的家。
看着窗外熟悉的现代都市景象,再回想几分钟前还在的黄土窑洞,萧然心中涌起一种极不真实的恍惚感。
但他很快甩了甩头,将这份恍惚驱散。
时间紧迫,只有七天。他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将那两吨黄金的“购买力”,转化为真正能改变历史的钢铁洪流。
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这一次,他要为那片贫瘠却充满希望的黄土地,带去的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一个民族挺直脊梁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