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雾在山谷间漂浮,将远山深埋其中。
凉亭飞檐翘角,位于山腰。亭中石桌已有些年月,边缘被摩挲……
李星云执起粗陶茶壶,琥珀色的茶汤注入杯中,他身着一袭青布长衫,袖口处细密的针脚依稀可见,应是姬如雪的手艺。
“这些年,你泡茶的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
徐墨端起茶杯,缓缓开口。
他虽只穿着寻常的墨色常服,但举手投足间仍带着不容错辨的帝王气度,与这山林野趣显得格格不入。
李星云微微一笑,眼角泛起细密的纹路:“山居清闲,总得找些事做。”
徐墨目光投向亭外缥缈的云海,追忆道:“每每想起昔日袁天罡布局天下,为你铺就帝王之路,总觉得恍如隔世。”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那时他算尽天下,以为能助你终结乱世。”
“谁能想到,最终坐上这个位置的,会是我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人。”
山风骤起,吹得亭角风铃叮当作响。
李星云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仿佛又看见那个永远一袭灰袍的身影。
“他想要的,是一个能承载他理想的君王。”李星云轻声道,“而我,终究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
两人闲聊一会儿,见徐墨杯中茶尽,他拎起茶壶,为徐墨续上一杯新茶:“怎么样,皇帝不好做吧?”
这话问得随意,徐墨也是开口:“天底下又有哪件事好做,我也不过承了这因,尽自己的力……”
李星云摇了摇头,目光清明:“你勤政爱民,天下承平,已是明君。”
“明君?”徐墨自嘲地勾起唇角,“不过是竭尽全力,勉强维持罢了。有时真想抛开这一切,寻一处这样的山水,过几天清净日子。”
“然后呢?”李星云挑眉,“三天后就会有人快马加鞭送来八百里加急奏折,求你回去主持大局。”
两人相视一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这笑中,有释然,有感慨……
就在这时,山径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姬如雪牵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走来,素衣荆钗,却难掩清丽容颜。
男孩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小衫,眼睛明亮,好奇地打量着亭中的陌生人。
“念山,来。”李星云朝儿子招手,眼神温柔。
小男孩松开母亲的手,蹦跳着跑进亭子,毫不怕生地趴在父亲膝头。
李星云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那动作熟练、自然。
徐墨凝视着这个孩子,目光渐渐深邃。
随后忽然正色道,“让我给念山一个爵位吧。不必入朝,只享俸禄……”
亭中一时寂静,只闻得山风过耳的轻响。姬如雪站在亭外,闻言微微皱眉,却并未出声。
李星云低头看着儿子,念山正专心玩着他衣襟上的带子,对大人间的对话浑然不觉。
“你知道我为何给他取名念山吗?不是思念山水,而是念记这山河天下。但我希望他记住的方式,与你们不同。”
他抬起眼,与徐墨四目相对:“爵位之于他,不是荣耀,而是枷锁。”
“就像当年袁天罡给我的那个位置,看似万人之上,实则画地为牢。”
徐墨没有再开口,他明白,这是李星云的选择,也是他始终如一的坚持。
“时候不早了。”徐墨起身,理了理衣袍,“朝中还有事务等着处理。”
李星云没有挽留,只是执起茶壶,斟了最后一杯茶:“喝完这杯再走吧。”
两人举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所有的感慨与释然,尽在这无声的一杯中。
徐墨转身下山,玄色身影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径尽头。李星云站在亭边,望着徐墨远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爹爹,那个伯伯是谁?”念山扯了扯他的衣角。
李星云弯腰将儿子抱起,目光依然望着远方:“一个…背负着天下的人。”
姬如雪走上前来,与他并肩而立。
夕阳的余晖为三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
………
其实阴差阳错下才写就了这样一本书,其中不乏存在很多问题,或大或小,后面的内容并不令人满意。
还有很多伏笔和人物后面的内容就这样没有了……
最开始写死了“巴戾夫”和白修其实不是为了往后写,而是为了表明穿越者,即使是主角,也不能事事皆知,事事料到。
很多人物其实是有后面的番外,比如降臣真的死了吗?
其实死了!在书里,她完成了思玉丹的遗愿,因为降臣想要的从来不是永生,不是活着,而是为了“解脱”,为了思玉丹,她也背负了很多很多……
最终她沉浸在多阔霍为她创造的梦里,打开了九垓……
至于多阔霍最后也是被主角派人和主角团解决了……
最初的薛七,也有后续,他爹其实是唐臣,他家里也是勋贵阶层……
包括之前的那个小皇帝——朱友珪的儿子,最后也被接了回来,封了爵……
而最初的巴戾夫也被追了爵,一直传了下去,包括白修,主角也花了很大功夫找到了他的远房族亲,封了爵。
而天师府,张子凡正式接管坐镇……
李星云归隐后,和姬如雪一起,两个人还生了孩子……
徐墨的故事结束了……
但不良人的故事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