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告刚跳出屏幕，洛尘的手已经按在控制台上。
他切断外联端口，手指快速滑动，把飞船所有对外信号全部掐断。空间的基础防护模块启动，一层低频干扰力场覆盖船体，敌方的锁定光束立刻出现偏移。
萧逸没说话，右手直接拍下冷推进开关。引擎熄火，飞船靠惯性滑行，迅速躲进前方一块巨大的金属残骸后面。他抓起挂在座椅旁的轻型护甲，几秒内穿戴完毕。
“他们要登船。”萧逸低声说，“不会只打远程。”
话音落下，三艘小型战舰从陨石阴影里钻出，涂装斑驳，炮口泛着暗红。其中一艘直扑过来，速度极快，直接锁定飞船侧舱位置。
洛尘调出通风系统界面，从药剂包里取出一支无色液体，注入循环管道。这是他在空间里练出来的古法神经抑制剂，挥发后无味无感，但对没戴面罩的人有短暂麻痹作用。
“药剂已释放，三十秒内生效。”他说。
萧逸点头，抽出腰间的焚心针残柄，退到侧舱门内侧蹲下。他耳朵贴着墙，听着外面金属被高温切割的声音。滋——滋——，舱门边缘开始发红，熔化的铁水一滴滴落。
门还没完全破开，一股黑烟先从缝隙里灌进来。
萧逸屏住呼吸，戴着过滤面罩，不受药剂影响。他盯着门口，等第一双脚踏进来。
门被踹开瞬间，两个穿着破旧作战服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电磁枪。他们刚吸一口气，身体就猛地一僵，喉咙发出咯咯声，视线模糊，咳嗽不止。
萧逸出手极快，焚心针残柄一甩，毒素雾喷在其中一人脸上。那人当场跪倒，双手捂脸，眼泪鼻涕全流出来。另一个还想举枪，萧逸一个箭步上前，手刀劈在对方颈侧，直接放倒。
外面又有两人跳进来，动作比前面两个慢半拍。他们戴着简易防毒罩，但密封不严，药剂还是渗了进去。一人刚抬手，手臂就开始抽搐，枪口歪向天花板。
萧逸抓住空档，一脚踢飞武器，顺势将人撞向墙壁。另一人反应过来想跑，可腿一软，膝盖砸地。
洛尘从主控室跑过来，手里拿着两副束缚带。两人配合熟练，三下五除二把四个入侵者全绑住，嘴也堵上。
“突击艇还在对接。”洛尘看了眼外部监控，“另外两艘在外围警戒，暂时没动静。”
“别管他们。”萧逸检查俘虏的装备，“先把这艘清了。”
他翻其中一个俘虏的背包，掏出几管不明药剂和一把改装过的注射器。针头很粗，像是用来打大型生物的。他又在腰带上摸到一枚芯片，拿出来看了看，塞进自己口袋。
洛尘蹲下，掀开俘虏的袖子。他们的作战服虽然破，但布料质地特殊，不是普通黑市货。他在左臂位置发现一道刺青——扭曲的蛇形图案，蛇身上交叉着两条红线。
“这个标记……”洛尘皱眉，掏出便携终端拍照，上传到星幻医毒空间的数据库。
等待比对结果时，他顺手检查其他俘虏。每个人都有一样的刺青，位置不同，有的在脖子，有的在手腕。他伸手探了探其中一人的口腔，发现牙龈后方有个硬块。
“咬合式自毁装置。”他说，“有人不想让他们活捉。”
萧逸走过去，捏住那人的下巴，用力一压。那人闷哼一声，牙齿松开，一颗胶囊掉出来，被萧逸用镊子夹住。
“是神经毒素。”他闻了一下，“浓度不高，够死一次。”
洛尘那边传来提示音。终端屏幕上跳出比对结果：该标记曾在三年前一次非法毒物交易记录中出现，关联组织名为“影蚀团”，活动范围集中在暗月星外围星域，擅长走私高危药品与基因改造试剂。
“不是普通流寇。”洛尘说，“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萧逸冷笑，“谁告诉你我们走这条路的？”
“不一定知道路线。”洛尘看着终端，“但他们在废弃站附近巡逻，可能是守株待兔。我们触发警报后，他们第一时间杀过来，说明对这片区域有长期监控。”
萧逸走到对接口，顺着通道进入那艘突击艇。内部空间狭窄，到处堆着杂物。他打开主控面板，尝试接入导航日志。
系统有密码保护，但他用家族老式解码协议试了几次，成功绕过防火墙。日志显示，这艘船在过去一个月里，曾十七次进出第七废弃站外围某坐标点，每次停留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他把数据拷贝下来，带回飞船。
洛尘正站在俘虏面前，手里拿着一支检测笔，在蛇形刺青周围扫描。笔尖发出微弱蓝光，扫到交叉红线时，数值突然跳动。
“有反应。”他说，“这线条不是普通墨水，含有一种稀有金属粒子，和空间里记载的某种追踪剂成分一致。”
“能定位源头吗？”
“不能直接定位，但可以反向推演。”洛尘把数据导入空间，“如果他们定期接收指令，体内粒子会有周期性波动。我需要一点时间建模。”
萧逸把芯片插进终端，调出里面的内容。是一段加密通讯记录，发送方编号为Y-7，接收方全是这类突击艇的呼号。最近一条信息是两小时前发出的：“目标接近，执行拦截，活捉优先。”
他把信息递给洛尘。
“活捉我们？”洛尘看完，眉头皱紧，“他们想要什么？我的空间？还是你身上的东西？”
“都不重要。”萧逸拔出芯片，“重要的是，他们背后有人指挥。而且这个人知道我们会来。”
洛尘没再说话，低头继续操作终端。空间的数据库正在运行比对程序，进度条缓慢推进。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那些药剂你收好了？”
“在医疗箱第二层。”萧逸说，“怎么了？”
“让我看看。”
萧逸走过去打开箱子，把刚才收缴的药剂拿出来。一共四支，颜色各异。洛尘接过其中一支棕色的，对着光看了看，又轻轻摇晃。
“这不是普通兴奋剂。”他说，“这种沉淀物结构，像是经过基因适配处理的强化药，专供特定血型使用。”
“你是说，他们知道自己是谁？”
“或者，他们知道自己要找谁。”洛尘把药剂放进检测仪，“如果是冲你来的，那这支黑色的应该是为你准备的。它的分子链和你家族常用的抗毒剂有相似片段。”
萧逸沉默片刻，“那就更不可能是巧合了。”
终端突然响起提示音。比对完成，屏幕上弹出三维模型，显示粒子波动频率将在六小时后达到峰值，届时可通过信号回溯锁定发射源。
“能用。”洛尘说，“只要他们还戴着这玩意，就能找到背后的人。”
萧逸走到舱门边，往外看了一眼。另外两艘流寇战舰还在原地盘旋，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
“他们在等消息。”他说。
“那就别让他们等太久。”洛尘站起身，走向主控台，“我可以模拟一段生命信号，假装我们出了事故，引他们进来收尸。”
“太冒险。”萧逸摇头，“他们不上当怎么办？”
“那就打到他们上当。”洛尘打开武器系统接口，“飞船自带的电磁炮还能用，充能只要两分钟。他们只有轻型护盾，扛不住一轮齐射。”
萧逸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炮了？”
“空间里打虚拟战练的。”洛尘手指在界面上滑动，“打了三百多场，输了一百多次，总算有点手感。”
萧逸笑了下，“行，听你的。”
他转身走向武器舱，取出两枚微型震荡弹。这种炸弹不致命，但爆炸后会产生强烈声波干扰，能让未防护的敌人暂时失能。
“我去突击艇埋弹。”他说，“你控制飞船，等我信号。”
“好。”
萧逸穿上外骨骼辅助装置，检查氧气阀，从对接口离开。
洛尘坐进主驾驶位，启动电磁炮充能程序。屏幕上，两艘敌舰的位置清晰可见。他把炮口对准较近的一艘，设定自动锁定。
通讯频道突然响起杂音。
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来：“你们杀了我们的人？”
洛尘盯着屏幕，手指放在发射键上。
没有回答。
对方停顿两秒，又说：“交出飞船，我们可以谈条件。”
洛尘按下通话键，只说了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