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八年的正月,长安城里还弥漫着新年的余韵。朱雀大街上的红灯笼尚未撤去,宫墙内的梅花开得正艳,暗香浮动中,透着几分安宁祥和。刘进坐在紫宸殿的暖阁里,手中捧着一份来自豫章的奏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陛下,吕布的降表您都看了三遍了,还在乐呢?”马秀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银耳羹走进来,见他对着奏报出神,忍不住打趣道。
刘进放下奏报,接过银耳羹,笑道:“你不懂。吕布这员猛将,当年在虎牢关前何等威风,如今能主动归降,还愿将女儿送入宫中为妃,这不仅是少了个劲敌,更是天下人归顺之心的明证啊。如此一来,天下就能少不少征战!”
他舀了一勺银耳羹,继续道:“朕已下旨,封他为温侯,领中郎将衔,仍驻豫章,待局势安定再调往别处。这样既能安他的心,也能让天下人看看,朕对待降将,向来是既往不咎,量才录用。”
马秀英挨着他坐下,轻声道:“陛下此举妥当。只是吕布反复无常,还需派人多加留意才是。”
“嗯,朕已命周瑜暗中监视。”刘进点头,“吕布若安分守己,朕自然不会亏待;若他敢再生异心,周瑜的刀,可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而且,他的兵马,我也会调往别处,不会给他机会的!”
十余日后,还是这里,这次伺候刘进的肖清芳!
苏显儿急匆匆地走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陛下!大喜!荆州八百里加急奏报,刘表病故,其子刘琮遣使来降,使者已在宫门外候旨!”
“哦?”刘进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刘表死了?刘琮投降了?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他原以为拿下荆州还要费些功夫,没想到竟来得如此之快。北疆已定,荆州归降,天下一统的大业,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快宣使者进殿!”刘进吩咐道,语气中难掩激动。
“遵旨!”
片刻后,一名身着素色长衫、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走进暖阁,正是荆州使者伊籍。他见了刘进,倒身便拜:“罪臣伊籍,叩见大汉天子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伊先生平身。”刘进抬手示意,目光落在他身上,“朕听说,刘琮愿献荆州九郡归降?”
伊籍起身,从怀中取出降表,双手奉上:“正是。我主刘琮感陛下天威,知天命所归,愿去除帝号,献荆州全境归顺,只求陛下念及同宗之情,保全其性命,善待荆州百姓。”
下面侍候的高力士将降表呈给刘进。刘进展开细看,只见上面言辞恳切,不仅细数刘表称帝之过,更表达了归顺的诚意,字里行间透着一个十岁孩童的惶恐与期盼。
他看完降表,看向伊籍,语气温和:“伊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刘琮年幼,能识时务,朕心甚慰。你回去告诉刘琮,朕念他是刘氏宗亲,又是主动归降,定会保全他的性命,封他为安乐县侯,食邑千户,迁居洛阳,安享富贵。”
伊籍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再次拜倒:“陛下仁德,罪臣代我主谢陛下隆恩!”
“荆州的文武百官,也不必忧心。”刘进继续道,“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朕定会量才录用,官职待遇,绝不亏待。蒯良、蒯越素有才名,文聘勇冠三军,皆可委以重任。”
这番话如同定心丸,让伊籍彻底放下心来。他原本还担心刘进会清算旧账,如今看来,这位天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大度,有容人之量。
“陛下圣明!”伊籍深深一揖,“罪臣这就回去复命,告知荆州上下,恭迎王师入城。”
“好。”刘进点头,“朕已命人备下驿馆,先生且在长安歇息一日,明日再启程不迟。”
“谢陛下体恤,只是军情紧急,罪臣不敢耽搁,今日便想动身返回。”伊籍躬身道,“早一日将陛下的旨意带回荆州,也能让百姓们早些安心。”
刘进见他归心似箭,便不再挽留:“既如此,朕也不勉强。来人,为伊先生备足干粮盘缠,再派一队骑兵护送,确保一路平安。”
“谢陛下!”
伊籍再次拜谢后,跟着太监退出了暖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刘进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的长安城,心中豪情顿生。建安七年年底平定北疆,建安八年正月便迎来吕布、刘琮相继归降,这开局的顺遂,仿佛预示着这一年,将是统一天下的关键之年。
伊籍离开长安的同时,刘进的旨意已快马传往南阳。岳飞、秦琼、黄忠三将领命,分三路接管荆州各地。
岳飞率领大军自南阳南下,直取襄阳。襄阳守将刘磐早已接到刘琮的降旨,见汉军到来,虽心中不舍,却也只能开城迎接。岳飞入城后,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不仅安抚了百姓,更对刘磐等人好言宽慰,让原本惶恐的荆州军安定了不少。
秦琼则率军继续南下,接管江陵。蒯良、蒯越率领文武百官在城外十里相迎,见秦琼一身戎装,气度沉稳,连忙上前见礼。秦琼对二人颇为客气,入城后便与他们一起清点府库、户籍,交接政务,一切井然有序。
黄忠的任务是接管荆南四郡。这位老将本就是荆州人,对当地风土人情极为熟悉,加上他在荆州军中本就有有极高威望,武陵、零陵、长沙、桂阳四郡的守将见是他前来,纷纷望风归降。黄忠一路南下,几乎未费一兵一卒,便将荆南纳入掌控。
短短半月之内,荆州九郡除江夏外,尽数落入汉军之手。蒯良、蒯越、文聘等人积极配合,将各地的兵马、粮草、户籍等档案整理得清清楚楚,交由汉军接管。
江陵城内,蒯良站在郡衙的窗前,看着街上巡逻的汉军士兵,对身旁的蒯越道:“看来,我们的选择没有错。刘进治军严明,官员清正,比刘表晚年时,不知强了多少。”
蒯越点头:“是啊,百姓们见汉军秋毫无犯,都已安定下来,市集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或许,归顺大汉,真的是荆州之福。”
文聘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名册:“蒯大人,这是江陵守军的花名册,共计三万两千人,已按汉军编制重新整编,还请过目。”
蒯良接过名册,翻看了几页,递给文聘:“文将军辛苦。这些士兵大多是荆州子弟,还望将军多加照拂,将来随陛下征战,也能挣个前程。”
文聘抱拳道:“蒯大人放心,末将定会善待他们。只是……江夏的黄射,至今未有降讯,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提到黄射,蒯良的眉头皱了起来:“黄射是黄祖之子,其父死于汉军之手,他心中有芥蒂,不愿投降也情有可原。只是江夏地处要冲,若长期游离在外,终究是个隐患。”
“陛下已有旨意。”秦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大步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圣旨,“陛下说,黄射若愿归降,可既往不咎,仍领江夏太守;若执迷不悟,再命周瑜、孙策出兵征讨不迟。”
众人闻言,皆松了口气。刘进的宽容,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文聘却摇头道:“黄射性情执拗,又与周瑜、孙策有杀父之仇,怕是不会轻易归降。依末将看,江夏之战,怕是难免了。”
秦琼点头:“此事陛下自有安排,我等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他看了看窗外,又道:“洛阳的安置已备好,刘琮即日便要启程。蒯大人,还请你亲自护送,务必确保他平安抵达。”
“老臣遵命。”蒯良应道。他知道,护送刘琮去洛阳,看似是差事,实则是陛下的信任——毕竟,刘琮是荆州旧主,由他护送,最能安人心。
几日后,刘琮带着少数侍从,在蒯良的护送下离开江陵,前往洛阳。十岁的孩童坐在马车上,掀开窗帘望着熟悉的城池渐渐远去,眼中没有悲伤,只有一丝茫然。他或许还不明白“安乐县侯”意味着什么,却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了。
而被囚禁在江陵的蔡氏,则被另一队士兵押往长安。按照刘进的旨意,她将被送入教坊司,终身服役。这个曾经权倾荆州的女人,穿着粗布囚服,坐在颠簸的囚车里,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麻木。
就在荆州各地纷纷归顺的同时,江夏城却依旧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黄射站在城楼之上,望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汉军船只,脸色凝重如铁。
父亲黄祖战死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他清楚地记得,当年黄祖在回援江夏时与周瑜交战,兵败被生擒,随后被孙策诛杀。而周瑜如今更是在江夏附近驻军,虎视眈眈。吕布还在攻打自己,自己完全没有一点余地。
“将军,江陵传来消息,刘琮已降,蒯良大人护送他去了洛阳,蔡氏被押往长安了。”亲卫低声禀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黄射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指节泛白:“知道了。”
“将军,我们……我们要不要也降了?”亲卫犹豫着问道,“陛下说了,降者不杀,还能保留官职……”
“降?”黄射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降了就能活命吗?孙策、周瑜与我黄家有杀父之仇,他们会放过我?刘进就算答应不杀我,可到了他们手里,我还能有好下场?”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决绝:“我黄射宁死不降!就算战死,也要守住这座江夏城,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
亲卫不敢再劝,默默退到一旁。
黄射重新望向江面,心中充满了苦涩。他知道,仅凭江夏这两万兵马,根本不可能抵挡汉军的进攻。可他别无选择——投降,是死;抵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至少能落个忠义之名。
“传我命令。”黄射沉声道,“加固城防,多备滚石箭矢,关闭所有渡口,任何人不得进出。告诉将士们,江夏是我们最后的家,想要活命,就跟我一起死守!”
“是!”
命令传下,江夏城立刻忙碌起来。士兵们搬运石头,加固城墙,百姓们也被组织起来,协助守城。原本还算繁华的江夏,瞬间变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孤城。
江对面的汉军大营里,周瑜正与孙策议事。
“公瑾,黄射这小子倒是硬气,到了这份上还不肯降。”孙策把玩着手中的马鞭,眼中闪过一丝战意,“要不,咱们干脆给他来个强攻,拿下江夏,也好报仇。”
周瑜摇了摇头,指着舆图道:“黄射虽勇,却非将才,江夏城防虽坚,却已是孤掌难鸣。陛下有旨,先派人劝降,若他执迷不悟,再动手不迟。”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说,让他多守几日,消耗些粮草,咱们攻城时也能轻松些。”
孙策点头:“还是公瑾考虑周全。那我这就派人去劝降,看看他到底是真硬气,还是装模作样。”
“去吧。”周瑜挥了挥手,目光再次落在舆图上的江夏城。这座孤悬的城池,就像一颗眼中钉,迟早要拔掉。而拔掉它之后,江东的门户便彻底打开,平定江南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长安的暖阁里,刘进也收到了江夏的奏报。他看着舆图上被汉军包围的江夏,淡淡道:“黄射不降,也好。就让周瑜、孙策去练练手,权当是平定江南的预演吧。”
身旁的刘伯温笑道:“陛下英明。荆州已定,接下来便是江东、益州,待这两地归降,天下一统,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