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杀招,在此刻显露!
就在同分异构五指发力、力量即将达到巅峰的瞬间,岑豆叶斩出的剑光轨迹陡然一变!
那原本斩向手腕的致命一剑,竟在最后一刻诡异地画出一道羚羊挂角般的弧线!剑尖如同毒蛇昂首,舍弃了手腕,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骤然调转方向,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流光,直刺同分异构毫无防备的心口要害!这一变招,妙到毫巅,将“声东击西”发挥到了极致!正是她于意识空间中穷尽算力推演出的唯一一线生机!
“什么?!”同分异构那万年愁苦的脸上,第一次真正显露出无法掩饰的惊骇之色!这一剑的刁钻和决绝,完全超出了他的预判!心脏要害被如此锐利无匹的灵感之剑锁定,即便是他,也感到了死亡的寒意!
生死一瞬!
但同分异构毕竟是历经无数腥风血雨、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怪物!惊骇只是一瞬,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已让他做出了反应!
“雕虫小技!”一声冷哼,他空闲的左手早已在剑光变向的刹那闪电般抬起!五指张开,对着刺来的剑尖凌空虚按!
嗡——!
磅礴如海的“灵感”瞬间喷涌而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结晶!一面由无数闪烁着金属光泽、完美嵌合的六边形能量模块构成的巨大墙壁,凭空出现在他胸前!这墙壁厚重无比,结构精妙绝伦,每一块六边形模块都在高速旋转、重组,层层叠叠,散发着坚不可摧的法则气息!
铛——!!!
刺耳的、仿佛金铁交鸣又夹杂着能量湮灭的巨响轰然爆发!岑豆叶那凝聚了所有希望与力量的必杀一剑,狠狠地刺在了这面“蜂巢壁垒”之上!璀璨的剑光与旋转的六边形剧烈碰撞、摩擦,爆发出刺目的火星和能量乱流!剑尖虽深陷其中,却终究未能穿透!
机不可失!
就在同分异构调动大部分灵感和心神防御心口、右手力量不可避免出现一丝松懈的瞬间!岑豆叶感到头顶那股致命的捏合力道骤然减弱!她岂会放过这用命换来的唯一机会?
“给我开!”她体内残存的灵感疯狂燃烧,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同时狠狠一扭!
嗤啦!
湿透的衣物被撕裂,一缕发丝被扯断!但她终于挣脱了那只如同死亡烙印般的手掌!顾不上头皮火辣辣的疼痛和几乎散架的身体,也顾不得湿冷的衣物紧贴肌肤带来的刺骨寒意,岑豆叶双脚狠狠蹬地,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和泥泞!
“〈梯度〉——疾!”她口中低喝,施展出最基础却也最迅捷的移动技法!脚下仿佛瞬间出现了无形的阶梯或陡坡,她的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以一种近乎滑行的姿态,猛地向后暴退!瞬间与同分异构拉开了约莫四五步的距离!
这四五步,是生与死的距离!
然而,当岑豆叶惊魂未定地稳住身形,抬眼望去时,心却猛地沉入了谷底!
同分异构并未如她预想般暴怒追击!他那魁梧的身影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脸上惊骇之色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戏老鼠般的、带着浓浓嘲讽的轻蔑。他甚至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缓缓抬起那只差点捏碎岑豆叶头颅的右手,伸出枯瘦的食指,对着岑豆叶的方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无比侮辱性的姿态,轻轻地、缓缓地摇了摇。
那动作仿佛在说: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什么……唉……”一股巨大的沮丧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岑豆叶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瞬间明白了同分异构的意图!
她原本的计划,是利用这短暂的逃脱,引诱同分异构追击,然后自己拼尽全力逃向外教势力范围更深处的据点或城镇。一旦进入外教核心区域,以太派长老公然追杀数学宗长老的行为必然引发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引来外教强者的干涉。她便能借力打力,利用规则和第三方势力来消耗、牵制甚至逼退同分异构!
但同分异构太精明了!他看穿了她的企图!
这老狐狸根本不入套!他选择按兵不动,就稳稳地守在这墨泮河畔、曦泽地界的边缘!因为他知道,岑豆叶的目标是铸源山,是蝉族演武场!无论她怎么绕,最终都必然要渡过墨泮河,回到铸源山范围!
他不需要追。他只需要守株待兔。
以逸待劳,封死她通往铸源山的必经之路!
前方是虎视眈眈、守株待兔的杀神。
后方是奔腾汹涌、无法回头的墨泮河。
湿冷的衣物如同冰冷的枷锁,紧贴在岑豆叶颤抖的身体上。刚刚搏命换来的一线喘息之机,转眼间又化作了更深、更冷的绝望牢笼。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撞在蛛网上的飞蛾,越是挣扎,那无形的丝线就缠绕得越紧。
岑豆叶刚刚因挣脱而稍缓的心跳,在同分异构那低沉、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话语响起时,瞬间再次冻结!
“逃?”同分异构那愁苦得仿佛能拧出苦水的脸上,努力地、甚至带着点扭曲地勾勒出一个极其不协调的戏谑笑容,这笑容比他的愁容更令人毛骨悚然。“你难道就不好奇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进岑豆叶的神经,“我明明可以在你挣脱之前,就模拟出千百种武器——利剑、毒刺、甚至一道简单的能量束——轻易了结你的性命。为何偏偏要耗费宝贵的时间,在你头顶构筑那看似缓慢的灵感纹路?”
嗡——
岑豆叶的脑海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比墨泮河的河水更加刺骨!她猛地回想起那只大手按在头顶时,那股冰冷晦涩的灵感流转……那不是单纯的禁锢或毁灭的力量!那是一种……渗透!一种悄无声息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