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巢的晨雾还没散,谷口就传来了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最近来歇脚的旅人多了,大家自发搭了个简易灶台,有人煮着从戈壁深处打来的泉水,有人晾晒着刚采的红雾草干,连月魂蛊幼虫都习惯了围着人群转,偶尔会帮旅人把掉落的木牌叼回来。
“林小哥!苏姑娘!”一个背着竹篓的汉子朝两人挥手,竹篓里装着几颗饱满的野果,“这是从东边坡上摘的,红雾草长到那儿后,野果都结得比以前大了!”
林砚刚接过野果,就看见远处尘烟滚滚,一匹瘦马朝着谷口奔来。马背上的人穿着青色布衣,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看到谷口的红光,激动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终于到了!我是北边绿洲的信使,有急事找能操控红光的人!”
苏清寒扶他下马,递过水壶:“别急,慢慢说。绿洲出什么事了?”
信使喝了口水,喘着气道:“绿洲边缘突然长出一片黑草,沾到的牛羊都没了力气,连地里的庄稼都开始发黄。我们挖开黑草根部,发现下面埋着一块拳头大的黑疙瘩,碰一下就发烫,还会冒淡紫光——跟你们说的硅基残核一模一样!”
林砚和苏清寒对视一眼,立刻去石台旁取蛊核。蛊核刚离开石台,就发出一阵急促的红光,像是在确认残核的位置。“我们跟你去绿洲,”林砚把蛊核揣进怀里,“残核不除,绿洲的生机会被吸光。”
同行的还有三个旅人——一个懂草药的老丈,一个会搭木架的青年,还有之前被救过的布衣旅人。“我们也去搭把手!”布衣旅人拍了拍背包,“上次你们救了我,这次该我出力了!”
一行人骑着马,朝着北边绿洲赶去。沿途的戈壁上,不时能看到零星的红雾草——那是幼虫们播撒的种子,有的已经长出了淡紫叶片,像一个个小小的生机标记。走了两天,终于看到了绿洲的轮廓,可远远望去,绿洲边缘果然泛着一片暗沉的黑,与周围的绿色格格不入。
绿洲的村民早已在村口等候,看到林砚怀里的蛊核,都露出期待的眼神。“就是那片黑草!”村长指着不远处,“挖了几次,黑疙瘩一沾工具就冒紫光,工具都被烧出了洞。”
林砚走到黑草旁,掏出蛊核。蛊核的红光一碰到黑草,黑草就像被抽走了力气,瞬间枯萎。他蹲下身,用碎片拨开泥土,一块通体漆黑的残核露了出来,表面还在冒着微弱的紫光。“大家退后!”
林砚将蛊核贴在残核上,红光瞬间包裹住黑疙瘩。残核发出“滋滋”的声响,紫光一点点被红光吞噬,黑疙瘩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成一缕青烟消散。周围的土地上,枯萎的黑草根部,竟慢慢冒出了嫩绿的新芽——是绿洲的青草,被残核压制的生机,终于恢复了。
“活了!草活了!”村民们欢呼起来,老丈蹲下身,把带来的红雾草种子撒在新芽周围,“有这红光草护着,以后再不会有黑草了!”青年则和村民一起,在绿洲边缘搭起了木栏,木栏上刻着小小的“安”字,与蛊巢的木牌遥相呼应。
临走时,村长塞给林砚一袋饱满的麦种:“以后你们蛊巢缺粮食,就来这儿取!我们也会让信使常去,把绿洲的消息带给你们!”
归途上,布衣旅人指着远处的红雾草:“你看,以后蛊巢和绿洲连起来,再往东边、西边走,说不定整个戈壁都能长满绿草!”
林砚看着怀里的蛊核,它的红光比之前更亮了些,表面的紫纹与新添的淡绿纹(来自绿洲青草的生机)轻轻交织。苏清寒笑着说:“这哪里是一块核,分明是把大家连在一起的线。”
夕阳下,一行人骑着马往蛊巢走,身后的绿洲泛着勃勃生机,沿途的红雾草在风中轻轻摇曳。蛊核的微光,不再只是守护一个谷巢,而是串联起了戈壁上的一个个“生机点”,慢慢织成一张温暖的网——这张网里,有旅人互助的善意,有村民感恩的回馈,更有生命重新绽放的希望。而这张网,还在一点点变大,朝着更远的地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