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门口最近的泰迦下意识地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伏井出K,依旧是一丝不苟的西装,神情平静。他的身边,站着已经长大成少年模样的朝仓陆,眉眼间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坚毅,此刻脸上带着些拘谨和期待。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伏井出K另一侧的那个身影。不再是黑暗皇帝贝利亚扭曲狰狞的模样,而是恢复了他最初的形态。
他的身躯挺拔伟岸,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气质,那双金色的眼中,曾经的疯狂与暴戾已被一种更为深沉、锐利的光芒所取代。
“K?”伽古拉暂时放下了和托雷基亚的争执,有些意外地看着门口的三人组合,“还有......贝利亚?你们怎么来了?” 他可没记得邀请过这位大爷。
伏井出K微微颔首,语气平淡:“路过,顺道来看看。”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在泰罗和托雷基亚身上停留了一瞬,没什么表示。
“伽古拉叔叔,红凯叔叔,打扰了。” 小陆礼貌地打招呼,当他看到来到客厅的朝雾时,眼睛顿时一亮 “奈奈姐姐!”
朝雾看到小陆,脸上也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小陆!”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凑到一起,自然而然地小声交谈起来,气氛瞬间变得轻快。
然而,贝利亚的心情显然不那么美妙。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朝雾身上,冰冷的视线里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不爽。
自从那次雷布朗多星人灵魂在他体内暴走,险些失控伤及K和小陆,这个臭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通知了赛罗那群小鬼和光之国的那帮老家伙。
结果就是他贝利亚,被一群奥特兄弟加上那个该死的赛罗联手压制,强行拖回光之国,经历了一番堪称屈辱的“剥离手术”,才将雷布朗多的影响彻底清除,恢复了原本的姿态。
虽然结果是好的,他不再受那股疯狂意识的侵蚀,灵魂也得以喘息,但这个过程让他倍感羞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当时报信的朝雾。
“哼。” 贝利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眼神如同刀子般刮过朝雾。
朝雾感受到那不善的视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反正不爽的又不是自己。她当然知道贝利亚一直对她有怨言,尽管K叔叔和奥特之父奥特之母他们近年来关系缓和了不少,甚至两位长辈还时常试图来探望(虽然多半被贝利亚不耐烦地轰走),但贝利亚对她这点不爽,似乎始终没放下。
小陆察觉到了贝利亚的敌意,下意识地侧身挡了挡朝雾,看向自己父亲的目光带着点不赞同和恳求。
伏井出K自然也感觉到了贝利亚的敌意,他侧头看了贝利亚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带着一丝提醒。
贝利亚接触到K的目光,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些许,但依旧臭着一张脸,抱着手臂,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
这下,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一边是伽古拉铁了心要赶托雷基亚走,泰罗左右为难;另一边是贝利亚携家带口突然来访;中间还夹杂着两个久别重逢小声聊天的年轻人,以及一个试图用眼神压制自家暴躁爱人的伏井出K。
托雷基亚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面,尤其是贝利亚那副吃瘪又记仇的样子,刚刚被伽古拉针对的不爽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愉悦。他重新拿起书,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满是兴味的蓝色眼睛,仿佛在欣赏一出绝妙的戏剧。
伽古拉看着这更加混乱的场面,只觉得额角更痛了。他赶人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脸色不善的贝利亚和有些无奈的朝雾,最终还是把重点暂时从托雷基亚身上移开,没好气地对伏井出K说道:
“进来坐吧。”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点幸灾乐祸 “正好,人多热闹,说不定能把某个赖着不走的家伙吵走。” 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沙发上的托雷基亚。
托雷基亚回以一个无辜又欠揍的微笑。
伽古拉看着这瞬间变得更加“热闹”的客厅,只觉得额角的神经在欢快地蹦迪。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所有人都扔出去的冲动,对着厨房方向没好气地喊道:
“凯!做饭!做多点儿!看来今天蹭饭的不少!”
红凯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客厅里的阵容,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好脾气地应道:“哦,好!” 他擦了擦手,开始从冰箱里拿出更多的食材。
就在这时,朝雾拉住了小陆的手腕,对伽古拉说:“爸爸,我带小陆去我房间看新到的星图投影,顺便试试新买的游戏机。”
伽古拉正愁没理由让女儿远离这即将可能爆发的“核爆”现场,立刻点头同意:“去吧,没事别出来。”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外面太危险”的意味。
朝雾了然地点点头,对着小陆微微一笑:“走吧,我房间隔音还不错。” 暗示意味十足。
小陆显然也感受到了客厅里那几股强大而互相排斥的气场,能离开这里求之不得,连忙点头:“好的,奈奈姐姐。”
两个年轻人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向朝雾的卧室,关上门,将客厅的诡异气氛隔绝在外。
现在,客厅里彻底只剩下几位“重量级”人物了。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泰罗试图缓和气氛,对着伏井出K和贝利亚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K先生,贝利亚,好久不见。”
伏井出K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贝利亚则直接无视了泰罗,目光在托雷基亚和泰罗之间扫了个来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呵,光之国的总教官,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跟屁虫了?真是丢尽了肯那张老脸。”
泰罗脸色一僵,还没来得及反驳,托雷基亚懒洋洋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贝利亚桑~” 托雷基亚放下手中的古籍,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怎么,不在你的黑暗帝国里称王称霸,跑来这里体验平民生活了?还是说......”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瞥向伏井出K “.........是来当‘保姆’的?”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贝利亚的痛处。他猛地瞪向托雷基亚,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起来:“托雷基亚,你想找死吗?”
“哦?我好害怕呀~” 托雷基亚故作惊恐地拍了拍胸口,眼神却满是挑衅 “不过,在伽古拉家里动手?你确定吗,贝利亚桑?我怕你赔不起下一扇门,还有......K可能会很为难呢。”
伏井出K面无表情地开口:“闭嘴,托雷基亚。”
泰罗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贝利亚,托雷基亚,你们.........”
“闭嘴,No.6!” “吵死了,泰罗!”
贝利亚和托雷基亚异口同声地打断了泰罗。
泰罗:“.........” 他委屈地闭上了嘴,看向一旁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泰迦。泰迦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滋啦”一声菜下油锅的声响,伴随着红凯有些手忙脚乱的动静和隐约的焦糊味。
伽古拉的怒吼紧随而至:“凯!你这个笨蛋!火开太大了!那是最后一块肉排!”
红凯慌乱的声音传来:“对、对不起伽古拉!我马上关小!”
这小小的插曲暂时打破了客厅里凝固的气氛。
贝利亚嫌弃地皱起眉:“啧,那个家伙还是这么蠢。”
托雷基亚则轻笑出声,似乎觉得这出厨房闹剧比和贝利亚吵架更有趣。
伏井出K依旧沉默着,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或许在思考要不要带贝利亚先行离开,避免卷入更大的混乱。不过想到小陆还在朝雾房间,他暂时按下了这个念头。
然而,贝利亚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找了一个离托雷基亚最远的位置坐下,双臂环抱,闭目养神,一副“老子就待这儿了你能怎样”的姿态。
托雷基亚见状,也重新拿起了他的古籍,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从未发生,但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显示他依旧在享受着这混乱的局面。
泰罗看着这两位大爷,又看了看厨房方向,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在了托雷基亚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继续他无声的守护。
泰迦则默默挪到离贝利亚最远的角落,拿出自己的通讯器假装忙碌,内心祈祷这顿晚饭能平安无事地吃完。
而这鸡飞狗跳又莫名“和谐”的午后,似乎还将持续很久很久.........
.........
客厅里,贝利亚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伏井出K沉默;泰罗则依旧专注地看着托雷基亚。泰迦坐在角落,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思绪有些飘远。
那次危险的任务,他几乎以为要失去那个自他成为奥特战士起就陪伴着他的伙伴。泰迦火花核心水晶布满裂痕,光芒黯淡,连希卡利长官都面色凝重。是父亲带着他,找到了当时正懒洋洋躺在伽古拉家后院晒太阳的托雷基亚。
他还记得托雷基亚当时那副嫌麻烦的表情,但在看到损毁的泰迦火花时,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不悦?像是看到了自己精心制作的艺术品被粗鲁对待。
托雷基亚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了手。他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只是用指尖那幽蓝的能量,如同最精密的绣花针,一点点抚平水晶的裂痕,重构内部复杂的能量回路。整个过程安静而专注,带着一种与平日的慵懒讥诮截然不同的。
修复完成后,他将泰迦火花抛还给泰迦,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点嫌弃:“下次再这么不爱惜,就别用了。”
就是在那时,或许是修复过程中能量共鸣带来的微妙感应,又或许是托雷基亚无意中流露出对泰迦火花非同一般的了解,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泰迦。他握紧手中恢复温暖、光芒更胜从前的变身器,忍不住问出了口:
“父亲......泰迦火花,是您制造的吗?”
他使用了那个被允许的称呼,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和一丝探寻。
托雷基亚正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侧过半张脸,光影在他精致的轮廓上投下暧昧的界限。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追忆、嘲讽和一丝极淡温柔的语气,轻声道:
“.........不过是个半成的作品,承载不了期望,最终也只能变成这种东西。”
那一刻,泰迦明白了。泰迦火花,这个代表着他身份与力量的象征,最初是托雷基亚创造并打算送给泰罗的礼物。只是阴差阳错,或者说命运弄人,它最终以另一种形式,成为了连接他们三人的纽带。
这个认知,没有立刻拉近他们的距离,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泰迦心中一扇新的门。他开始以一种全新的角度,去看托雷基亚那些别扭言行背后,可能隐藏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或不愿承认的复杂情感。
时间在一种微妙而各自安好的氛围中缓缓流淌。贝利亚似乎真的睡着了,呼吸平稳;伏井出K安静地翻阅着不知何时拿出的数据板;泰罗的目光依旧温柔地锁在托雷基亚身上,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托雷基亚手中的古籍又翻过一页,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视线并未从书页上抬起,只是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角落泰迦的耳中:
“泰迦。”
泰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声一个激灵,立刻抬起头,条件反射般地应道:“怎么了?”
身体已经微微前倾,做好了被使唤的准备。这些年,他被托雷基亚使唤着跑腿、拿东西、甚至帮忙整理那些晦涩难懂的研究笔记,早已习惯。
托雷基亚依旧看着书,随意地吩咐道:“去我房间,把桌上那本蓝色封皮、烫银纹路的笔记拿过来。动作轻点,别毛手毛脚弄坏了我的书。” 语气是他一贯的,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指使意味。
“好的,马上!” 泰迦立刻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向托雷基亚的房间。他对托雷基亚的房间布局已经很熟悉,很快便找到了那本指定的笔记。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确认封皮和书页都没有任何折损,这才转身返回客厅。
他将笔记递到托雷基亚面前,动作轻柔:“给您。”
托雷基亚这才从书页上抬起眼眸,瞥了一眼笔记,确认无误后,伸手接过。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泰迦的手背,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就在泰迦准备退回自己角落的时候,托雷基亚却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拿着笔记的手微微垂下,另一只空着的手非常自然地抬起来,越过书本,轻轻地甚至带着点随意地,在泰迦那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那动作很快,很轻,仿佛只是拂过一片羽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
“嗯,没弄坏,还算可靠。”
托雷基亚的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点点评物品般的随意,说完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膝上的古籍,仿佛刚才那个短暂的触碰只是幻觉。
然而,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下,让泰迦彻底僵在了原地。
少年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感觉被托雷基亚指尖碰触过的那一小块头皮,像是被微弱的电流穿过,带来一阵酥麻感,这感觉迅速蔓延开,让他整个奥都懵了。
【他......他刚才......摸了我的头?】
泰迦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停滞了。是一个......近乎于......安抚或者说......认可的动作?
泰罗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脸上的表情比泰迦好不到哪里去,先是愕然,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惊喜和激动,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失态地喊出声。
他看向托雷基亚,眼神炽热得几乎要融化一切,但托雷基亚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角落里的伏井出K抬了抬眼皮,目光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随即又垂下眼帘,继续看他数据板。而看似睡着的贝利亚,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像是在无声地嘲讽这“肉麻”的一幕。
泰迦还僵在原地,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声音大得他怀疑整个客厅都能听见。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种混杂着受宠若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流,在他心中汹涌澎湃。
就在泰迦还沉浸在那种被雷击中的懵然状态时,伽古拉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张纸巾擦拭着指尖,显然是刚忙完。他一眼就瞥见了僵在原地、脸色通红、眼神发直的泰迦,眉头立刻蹙起。
“喂,泰迦”伽古拉毫不客气地开口,打破了客厅里那微妙的气氛 “你杵在这儿干什么?脸红的跟煮熟的龙虾似的,傻了?”
泰迦被这声音惊醒,猛地回过神,对上伽古拉探究的目光,顿时更加慌乱,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结结巴巴地辩解:“没、没什么!伽古拉先生!真的没什么!”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看托雷基亚的方向。
伽古拉眯起眼睛,视线在泰迦和沙发上那位事不关己的蓝皮混蛋之间扫了个来回,心中立刻了然。他嗤笑一声,也懒得戳破泰迦的心事,转而将炮火对准了始作俑者。
“哼,看来有人闲得发慌,开始逗弄小孩子了?” 伽古拉抱着手臂,斜睨着托雷基亚 “怎么,混沌使者的恶趣味,就是看自己家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
托雷基亚连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又翻过一页书,语气慵懒地反击:“总比某些人,明明心里在乎得要命,却非要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自家院子弄得跟宇宙问题收容所一样,来得坦率些吧,伽古伽古?”
“你说谁是问题收容所?!”伽古拉额角青筋一跳 “要不是你们这些家伙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
“哦?死皮赖脸?”托雷基亚终于舍得从书页上抬起眼,眼眸里闪烁着戏谑的光 “我记得某位无幻魔人,当初可是‘好心’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呢。怎么,现在后悔了?可惜,晚了。”
“我那是......”伽古拉一时语塞,被托雷基亚那副理所当然的赖皮样子气得够呛,他狠狠瞪了一眼在旁边努力降低存在感,但嘴角忍不住上扬的红凯,迁怒道 “看什么看!饭做好了没?!”
红凯连忙点头:“好了好了,都好了!”
伽古拉冷哼一声,不再跟托雷基亚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他环顾了一下这挤满了“麻烦人物”的客厅,只觉得脑仁更疼了。他没好气地冲着所有人甩下一句:
“都别愣着了!端饭去!还想让我伺候你们不成?!”
说完,他看也不看众人的反应,径直转身,朝着朝雾房间的方向走去,打算去叫那两个躲清静的小家伙出来吃饭,顺便让自己也远离一下这令人窒息的“大家庭”氛围。
泰迦如蒙大赦,赶紧应了一声“是!”,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向厨房,试图用忙碌来掩饰自己依旧狂跳的心脏和发烫的脸颊。泰罗也连忙起身跟上帮忙。
客厅里,只剩下重新闭目养神的贝利亚,沉默不语的伏井出K,以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古籍上的托雷基亚。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短暂触碰带来的暖意,与即将到来的晚餐的烟火气交织在一起。
随着晚餐的摆上桌,客厅里凝滞的空气终于被食物的香气搅动。泰迦和泰罗父子俩笨拙却认真地摆放着碗筷,红凯在厨房和餐厅间忙碌地穿梭,脸上始终带着那抹满足的笑容。
伽古拉领着朝雾和小陆从房间出来,年轻人们交谈的声音为这略显混乱的场面注入了几分活力。朝雾自然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小陆则在伏井出K身边坐下。
贝利亚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眸子扫过满桌的菜肴,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生人勿近的气场似乎收敛了些许。伏井出K无声地将一副碗筷推到他面前。
托雷基亚终于合上了他那本仿佛永远也读不完的古籍,慵懒地站起身,踱步到餐桌旁,在泰罗殷切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勾了勾他的脸。
灯光温暖,食物的热气氤氲上升,映照着围坐在桌边的、身份各异、立场复杂的“家人们”。争吵、别扭、试探与温情,都在这寻常的烟火气中暂时沉淀下来。
伽古拉看着这吵吵嚷嚷、挤作一团的情景,眉头习惯性地蹙起,最终却只是拿起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吃饭。”
这个坐落在宇宙一隅的小小庭院,依旧承载着光与暗的交织,见证着羁绊的延续,在漫长的时间洪流中,继续书写着它独特而热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