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春霞大婶凑过去对彭世凛说:
“你上报纸的事,还是肖厂长他第一个看到,也是他拿着报纸对大家说的,这才有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针织厂就知道了。”
接着,春霞大婶凑过去对彭世凛说:
“你上报纸的事,还是肖厂长第一个看见的,也是他拿着报纸给大家看、跟大家讲的,这才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针织厂都晓得了。”
春霞大婶语气软下来,声音带着点哽咽说:
“世凛,你上报纸的模样可精神了。告诉你,你爸拿到报纸,二话不说就往家跑,肯定是想跟你妈念叨这事。我想你妈在天之灵,听到此事,肯定能放下心来,为你如今的出息高兴坏了。”
整间针织厂只有办公室里才有报纸,那是国家统一派发的官方读物。普通工人想知道国家大事小情,很多时候,都是听别人说的。
“春霞大婶,你知道肖厂长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他是为针织厂积压的货,想找你帮忙推销。”
彭世凛之前一直想把针织厂的货推销出去,可因为一直忙碌,根本没时间兼顾太多事。
彭世凛也清楚,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若同时推销几种产品、一心多用,不仅不高效,反而容易顾此失彼,把两边的事都办砸。
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一直推销的是农村合作社的手工制品,现在突然又推销服装,这就给人一种不专业、业务杂乱的感觉。
不过,现在肖厂长亲自来找自己,这真的让他有点为难。
彭世凛眉头皱成一团:答应吧,怕两边推销顾不过来,既砸了合作社手工品的口碑,又耽误了针织厂的货;不答应吧,肖厂长亲自上门,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还有一个原因,让彭世凛不敢拒绝肖厂长。他的爷爷奶奶、爸爸,还有叔叔婶婶都在针织厂工作,一大家人也住在针织厂家属区。针织厂好,他们一大家人的日子自然也好。
“怎么?犯难啦,世凛?”春霞大婶看彭世凛的神情,也瞧出了他的满心纠结。
“没事。肖厂长也是为针织厂好。我虽不在针织厂上班,可也算得上半个针织厂的员工。”
“对,对!肖厂长也这么说!他拿着你登报的报纸,特别骄傲地跟我们讲,针织厂办了这么多年,终于有自己人登报了!
他说你住在咱们针织厂家属区,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叔叔婶婶又都是厂里的人,所以你就算是针织厂的半个员工呀。”
“对啊,我是针织厂的员工,帮忙把积压的货物推销出去,也是应该的。”
这时,春霞大婶见到彭世凛手里角鸡,山药,还有山稔子。
“世凛,这两只角鸡,山药……”
“我爷爷不是出院吗?村民就抓了两只角鸡和挖了根山药给他老人补补身体。这山稔子就是送给妹妹弟弟吃。来,分一些给你们吃,春霞大婶。”
彭世凛说完便轻抓几把给春霞大婶。
春霞大婶掀起一个衣角用来装彭世凛抓给她的山稔子。
“够了,够了,世凛。我这里也有两斤山稔子,你再抓过来,你就把全部山稔子给我了。留些给两宝,世兰吃。”
“我妹妹弟弟也回来了?”
“嗯,都回来了。但你爷爷听说肖厂长来找你,便把两宝接过他那里,怕两个家伙捣乱。”
“春霞大婶,我先回家。”
嗯,快回去了,免得让肖厂长等久了。”
彭世凛上楼,回到家里,见到父亲和肖厂长坐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彭启明本就不善于社交,大多是肖厂长起了话题,他才顺着话往下接。
当彭世凛出现,肖厂长立刻起身迎接,仿佛他是什么稀客般的人物。
“小彭,你总算回来了!”肖厂长满脸热情地笑着,迎了上去。
面对肖厂长对他像熟人般熟络,彭世凛赶紧把手上东西放在地上,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主动握着他的手:
“肖厂长您太客气了,哪能让您起身等我!”说着又转向父亲,轻声喊了句“爸”。
“肖厂长,请坐。”
说完,彭世凛顺势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提起茶壶,双手往肖厂长杯倒入茶水。
“真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肖厂长在等我。请喝茶!”
“没有关系,你也不知道我来找你。小彭,那肖厂长我也开门见山对你说,我此事来找你目的吧。
我看到报纸写了你的报道,没有想到,你如此聪明,能想到利用开恩地区多华侨,多香港亲戚这个优势条件,把乳南县的产品成功推销给了港商,不仅拉高乳南县的经济,还为国家创了外汇。
你真的很优秀!”
肖明栎停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
“世凛,或许你也听你父亲说过,现在针织厂仓库里积压了大量货物,单靠国家来统筹调拨,那只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国家也开始提倡,让工厂、企业自家想办法开拓销路,把积压产品推销出去,拯救自家厂子的生计。
你肖大伯我也使出浑身力气,也写信给香港的亲戚,可他们都是底层人,帮不上我。所以今天,肖大伯特意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想办法推销针织厂的积压产品,让厂里的工人能天天有活干。”
肖厂长一口气把厂里和自己无力推销的实情告诉彭世凛。还对彭世凛自称为他的肖大伯来拉近关系。
“肖厂长,其实针织厂的情况,我是有所理解,你不用着急,我会尽自己所能来帮助针织厂。毕竟,我的一大家人都是服务于针织厂的。它好,我的家人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