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身形如电,无视皇城禁制,几个闪烁便已穿过重重宫阙,直抵李隆基寝宫——长生殿。
殿外气氛凝重得如同结冰。高力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殿门外来回踱步,一众太医署的太医令、太医丞跪伏在地,瑟瑟发抖,面如死灰。见到秦昭到来,高力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扑了过来,带着哭腔道:
“国公爷!您可来了!大家……大家他突然呕血不止,昏迷不醒,气息……气息都快没了!”
“何时开始?”秦昭一边快步向殿内走去,一边沉声问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大家原本只是精神不济,正在批阅奏章,突然就……”高力士语无伦次。
秦昭踏入寝殿,浓郁的药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气扑面而来。龙榻之上,李隆基面如金纸,双目紧闭,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胸口微弱起伏,仿佛风中残烛。
太子李瑛、武惠妃以及几位重臣都已在榻前,神色各异。李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或许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武惠妃则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看不出真假。几位重臣如宰相张说、宋璟等,皆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见到秦昭进来,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镇国公,陛下他……”张说上前一步,语气沉重。
秦昭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径直走到龙榻前。他甚至无需搭脉,混沌元婴的神识已如无形的水银,瞬间将李隆基体内状况探查得一清二楚。
情况比之前更加糟糕!
那股阴邪咒力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变得异常活跃,正疯狂地吞噬着李隆基本已不多的生机与龙气!其源头,似乎并不仅仅来自于体内的咒术,更与外界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形成了一种恶性的循环!
是那邪阵!它在加速运转,通过冥冥中的联系,加剧着李隆基的伤势!
必须立刻切断这种联系,并压制其体内的咒力!
秦昭不再犹豫,对高力士道:“所有人,退出殿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高力士有些迟疑,看向太子和几位重臣。
“秦昭!你想干什么?!父皇病重,岂容你在此独断?!”李瑛立刻出声呵斥,他绝不允许秦昭与父皇单独相处,万一……
武惠妃也柔声道:“镇国公,陛下龙体要紧,还是让太医们一同诊治为好。”
秦昭根本懒得与他们废话,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一股无形的元婴威压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
刹那间,殿内所有人,包括太子李瑛和武惠妃,都感觉呼吸一窒,仿佛有一座无形大山压在心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他们惊恐地看着秦昭,这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位镇国公的实力,已然达到了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恐怖层次!
“出去。”秦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高力士最先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对着太子和众人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触怒秦昭。太子李瑛脸色铁青,但在那恐怖的威压下,终究不敢再多言,狠狠瞪了秦昭一眼,率先拂袖而出。武惠妃等人也只得跟上。
待所有人都退出,殿门关闭后,秦昭立刻布下一道混沌禁制,隔绝内外。
他盘膝坐于龙榻前,双手虚按在李隆基胸口上方。精纯磅礴的混沌之力,如同温煦的春水,缓缓渡入其体内。
混沌之力,乃万法之源,可衍生机,亦可镇邪祟。
那活跃的阴邪咒力感受到混沌之力的入侵,如同遇到了天敌,剧烈地挣扎、反扑起来!它们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毒蛇,试图侵蚀、污染混沌之力。
然而,在本质更高的混沌之力面前,这些挣扎显得如此徒劳。混沌之气所过之处,阴邪咒力如同冰雪消融,被迅速净化、吞噬。李隆基体内那被蚕食的生机,在混沌之力的滋养下,开始缓慢地恢复。
与此同时,秦昭分出一缕神念,循着那咒力与外界邪阵的微弱联系,逆流而上,试图找到其源头,并切断它!
他的神念穿透了宫殿的墙壁,跨越了虚空,仿佛进入了一个由无数暗红色能量丝线构成的、覆盖整个长安城的巨大网络之中!这些能量丝线,一端连接着那些已确定的邪阵节点(散发着生灵怨念),另一端,则如同百川归海,汇聚向皇城深处的某个地方!
那里,邪气冲天,阵法波动强烈到了极点!
就在秦羽的神念即将锁定那邪阵核心具体位置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邪阵核心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窥探,猛地爆发出一股更加阴冷、更加狂暴的意志!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顺着那能量联系,如同淬毒的利箭,狠狠射向秦昭的神念!
不仅如此,龙榻之上的李隆基,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七窍之中,同时渗出漆黑的血液!他体内的阴邪咒力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要与他的生机同归于尽!
内外夹击!
秦昭眼中厉色一闪,混沌元婴全力运转!
“镇!”
他低喝一声,更加磅礴的混沌之力涌入李隆基体内,强行镇压那爆发的咒力,护住其心脉与残存生机。同时,他那缕被攻击的神念不退反进,化作一柄无形的混沌之刃,狠狠斩向那股反噬而来的邪恶意志!
轰——!!!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现实与能量层面同时爆发!
长生殿内,秦昭周身混沌之气缭绕,稳如磐石。李隆基身体的抽搐渐渐平息,七窍流出的黑血也缓缓止住,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气息却稳定了下来。
而在那无形的能量层面,秦昭的混沌之刃与那邪恶意志悍然碰撞!那意志虽然强大阴毒,但在本质更高的混沌之力面前,依旧被斩得节节败退,发出一声充满不甘与怨毒的无声尖啸,猛地缩回了邪阵核心深处,并彻底切断了与李隆基的联系!
成功了!
秦昭缓缓收回手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额角隐见汗珠,方才一番较量,看似短暂,实则凶险万分,稍有差池,李隆基便可能当场毙命。
他暂时保住了李隆基的性命,并切断了邪阵对其的直接影响。但李隆基元气大伤,龙气受损严重,非寻常药石能救,需要长时间温养。而且,那邪阵核心……
秦昭目光锐利地望向皇城深处,那个他刚才神念锁定的方向——太液池,蓬莱山!
没想到,对方竟然将邪阵的核心,布置在了皇家禁苑之中!当真是胆大包天!
必须尽快将其摧毁!
他撤去禁制,打开殿门。
门外众人立刻围了上来,紧张地看着他。
“陛下暂时无碍,但需静养。”秦昭对高力士道,“看好陛下,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又看向太子李瑛和武惠妃,眼神意味深长:“太子殿下,惠妃娘娘,陛下病重期间,朝政还需二位多多费心,以稳定大局为重。”
李瑛和武惠妃被他看得心中发毛,连忙称是。
秦昭不再多言,对闻讯赶来的雷万春和杜蘅使了个眼色,三人迅速离开长生殿。
走到僻静处,秦昭立刻下令:
“雷万春,立刻调集靖安司所有精锐,秘密包围太液池蓬莱山!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杜蘅,你亲自带术法司的好手,随我前往蓬莱山!那邪阵的核心,就在那里!”
“另外,通知张说、宋璟几位相公,请他们稳住朝堂,在我回来之前,严禁任何人接近陛下寝宫!”
“是!”雷万春和杜蘅凛然领命,他们从秦昭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秦昭抬头,望向太液池方向,眼神冰冷如刀。
蓬莱仙岛?今日,他便要让这皇家禁苑,成为埋葬魑魅魍魉的坟场!
他身形一动,已化作一道流光,率先向太液池疾驰而去。
最终的决战,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