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吃。”灵芯白了他一眼,却还是点头。
“等会儿给你烤,不过得等言古喝了草药再说。”
言古捧着陶碗,喝着温热的野菜汤,看着洞穴里的景象。
灵芯和逐风一起收拾猎物,指尖偶尔碰到,默契十足。
墨池在一旁清洗野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的伤口。
鸣谷捧着陶碗,吃得一脸满足。
洞穴外的风还在刮,呜呜地响,卷着些寒意从洞口钻进来。
腌肉的陶瓮刚码进洞穴深处的阴凉处,鸣谷就揣着块还热乎的腊肉,蹲在洞口啃得满嘴流油。
言古靠在石壁上,胳膊上的麻布缠得紧实,手里捏着灵芯刚熬好的草药汁,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那苦涩味儿直冲鼻腔。
“言古,你快喝了呀,不然妻主又要念叨了。
”墨池坐在他旁边,手里缝着逐风磨破的兽皮靴,时不时抬头催一句。
言古闭了闭眼,仰头把草药汁灌下去,喉结滚动间,脸都皱成了一团。
鸣谷见状笑得直呛咳,被灵芯抬手拍了后脑勺:“笑什么?下次让你也尝尝草药的滋味。”
逐风从外面进来,肩上扛着一捆干透的柴火,额角沾着草叶。
他把柴火靠在火塘边,目光先落在言古的胳膊上:“伤口疼得厉害吗?今日狩猎我跟鸣谷去就行。”
“不碍事。”言古摇摇头,试着活动了下胳膊。
“已经能抬起来了,我跟你们一起去,能帮着看陷阱。”
灵芯正在揉面,闻言抬头瞪他:“不许去!说了让你养十天半月,你敢偷偷跟去,回头我就把你的弓箭藏起来。”
言古抿了抿唇,没再反驳,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失落。
墨池看出他的心思,轻声说:“妻主也是为你好,等你伤好了,有的是狩猎的机会。”
鸣谷啃完腊肉,抹了把嘴:“就是就是,言古你就在家歇着,我跟逐风去,保证再给你带只肥兔子回来!”
逐风看了眼灵芯,见她没再反对,便点头:“那我们早去早回,你在家看好洞穴,有情况就放信号。”
两人收拾好狩猎工具刚要走,灵芯忽然叫住他们:“等等!”她从石案上拿起两个油纸包,递过去。
“这里面是麦饼和腌肉,路上吃。鸣谷,你别光顾着追猎物,跟着逐风的脚步,别跑丢了。”
鸣谷嘿嘿笑:“知道啦妻主,我肯定不跑丢!”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后,洞穴里安静了不少。
因为过冬了,他们要抓紧时间,食物要充足。
言古起身想去帮忙收拾石案,被灵芯一把按住:“坐着别动,我来就行。墨池,你陪言古说说话,别让他总想些有的没的。”
墨池应了声,放下手里的兽皮靴,从竹篮里摸出几颗晒干的野枣,递到言古手里:“这个甜,能压一压草药的苦味。”
言古捏着野枣,指尖传来干涩的甜意,忽然开口:“上次狩猎,是我太急了。”
灵芯正在擦石案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他:“知道就好。往后不管是为了部落,还是为了我们,都得先顾着自己的安危。”
墨池也点头:“妻主说得对,你要是出事了,我们心里都不好受。”
言古“嗯”了一声,把野枣放进嘴里,甜意慢慢化开,心里的那点失落也淡了些。
他看着灵芯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温声细语的墨池,忽然觉得,这样守着一塘烟火,等着人归来的日子,也未必不好。
日头西斜时,洞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鸣谷老远就喊:“妻主!言古!墨池!我们回来啦!”
灵芯和墨池立刻迎出去,就见逐风肩上扛着只肥硕的狍子,鸣谷手里拎着两只兔子,还挎着半篮野果,脸上满是笑意。
“收获不错呀!”灵芯眼睛亮起来,上前接过鸣谷手里的野果,“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没有,有逐风在,什么野兽都不怕!”
鸣谷得意地扬了扬头,又看向言古,“言古,我给你带了野果,可甜了!”
逐风把狍子放在地上,走到言古身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样?没疼吧?”
言古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事,你们辛苦了。”
洞穴里又热闹起来。
灵芯去处理猎物,墨池帮忙递工具,鸣谷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讲着狩猎时的趣事。
说逐风如何精准地射中狍子,说自己如何追了半座山才捉到兔子。
火塘里的火苗越烧越旺,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融融的。
狍子肉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混合着野果的清甜,还有彼此间的欢声笑语。
言古靠在石壁上看着他们忙碌,会心一笑笑。
狍子肉刚架上火塘,油脂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
洞穴外就传来了部落里孩童的嬉闹声,跟着是老妇人温和的招呼:“灵芯在家吗?老婆子给你们送点晒干的菌子来。”
灵芯擦了擦手上的血污,笑着迎出去:“张阿婆,这么冷的天还跑一趟!”
张阿婆身后跟着两个梳着小辫的孩童,手里各攥着一把野菌,仰着小脸往洞穴里瞅:“听说言古和鸣谷猎着大野猪了,给你们添点菌子,炖肉香着呢。”
她瞥见言古靠在石壁上,又叮嘱,“言古的伤可得好好养,别心急着干活。”
言古点点头,指尖捏着颗野枣,难得多说了句:“劳烦阿婆惦记。”
墨池连忙搬来石凳让阿婆坐,又给两个孩童抓了把野果,小家伙们立刻蹲在火塘边,眼睛直勾勾盯着烤得焦黄的狍子肉。
鸣谷正眉飞色舞地讲着狩猎趣事,见来了人,说得更起劲儿,连两个孩童都听得瞪大眼睛。
逐风则默默往火塘里添了块柴,目光扫过门口,忽然起身:“我去看看陷阱里的兽夹,顺便把今日的猎物分些给部落里的独居老人。”
“我跟你一起去。”灵芯解下围裙,“顺便把腌好的腊肉带两块,天寒地冻的,他们出门采买不便。”
两人刚走,洞穴里就更热闹了。张阿婆拉着墨池问东问西,打听着过冬的存粮够不够。
两个孩童时不时凑到火塘边,想碰又不敢碰烤得滚烫的肉串,被墨池笑着拦住,给他们递了凉透的野果。
言古试着抬手,往火塘里添了块细小的柴火,动作还有些滞涩,却比昨日灵活了不少。
张阿婆瞥见,笑着说:“这才对嘛,慢慢养,总会好的。你们这洞穴里,热热闹闹的才像个家。”
没过多久,逐风和灵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部落的汉子,手里各拎着些猎物边角料。
“大家都惦记着你们,说要一起帮忙把剩下的野猪肉腌了,也好存到开春。”
灵芯搓了搓冻红的手,“人多力量大,今晚就能腌完。”
洞穴里顿时挤满了人,有人帮忙清洗肉条,有人往陶瓮里撒盐,有人劈柴烧热水,嬉笑声、说话声混着肉香、菌香,飘出洞口,和远处部落的炊烟缠在一起。
鸣谷被分配去切肉,刀工笨拙,切得厚薄不一,被灵芯笑着拍了下手:“仔细点,不然腌不透要坏的!”他吐吐舌头,却也认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