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红衣艳鬼没再说其他的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一副‘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的样子。
“你——”
“大人，皇上又派人送折子过来啦。”
纳兰若华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他刻意将自己后半句话咽下去。
外面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道。
“送进来。”
纳兰若华没好气的一甩袖子，只见那原本站在面前的红衣艳鬼一晃神就失去了踪迹。
【打脸值+20】
他抬起手，摸起脖子上的一条项链。
上面挂着一个小水晶球，晶莹剔透的，里面有一抹红。
像是一滴红墨水滴入了水中，晕开了一样。
有点好看。
他眼神复杂的摩挲了一下冰冰凉的水晶球，吐出一口气，往一旁放折子的地方去了。
他说是送进来，但其实是让侍女在门口将折子递给纸片人。
由纸片人送进来。
昨儿个偷懒，折子看了一半就放下了。
每天都有几个老顽固拼死进谏，让老皇帝废除他这个异姓王，正伦常、整纲纪。
纳兰若华有一万个被罢黜的理由，也有一万个不罢黜的理由。
朝中人人看不顺眼他，为什么呀？真的为大千国着想的又有几个人？
看不惯他大多都是嫉妒他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挥霍，这么随心所欲的处置任何人。
甚至连皇妃也是随意就打杀，末了老皇帝还不给处分。
他就是狂，就是正儿八经的不把朝纲放在眼里，怎么了？
之前是人人都会在折子里提上一句‘姜王纳兰若华生性嗜杀，有违阴阳，无才无德让老臣寒心’。
后来为什么就三四个坚持上奏？
纳兰若华手里把握着不少人的命脉，贪了多少钱，杀了多少人，干了多少鸡鸣狗盗、猪狗不如的事儿，仗着自个儿入朝为官荼毒百姓、欺压百姓，又贪了多少便利……
一桩一桩，一件一件。
纳兰若华倒背如流。
把那些证据毁了，没有关系。
他一张嘴也能准确的说出交易地点、当地形势。
你几月几日几时去了哪个青楼找了几个姑娘陪了多少时间，给了多少赏钱，回到家又如何欺瞒正妻，用了什么方法。
他都能给你说出来。
你说他无才无德人不配位，那真的是空口白牙一顿忽悠。
能混到这个地步，能是个除了花钱啥也不会的大傻子？
天真。
比起老皇帝，朝中大臣更加惧怕这个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九千岁。
老皇帝对长生追求到了偏执的地步，你找几个仙师，找几个江湖骗子蒙一下，说不定还能混个不小的官儿。
或是送几个妙龄女子，讨得老皇帝欢心，那前途也是大大的光明。
那九千岁大人可不一样。
你永远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你以为他满屋子的收藏品，那就是爱字画，爱古董，惜才了么？
并不是。
你送这些，他要不要还另一说，他不当场把你喷的灰头土脸都算他当时心情好。
你以为他将自己的住所装饰的金碧辉煌就是虚荣了？
并不是。
你送金银珠宝，送翡翠玉石，都抵不上人家一个小仓库里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一箱子粉色珍珠。
再就是送美人儿了。
纳兰若华确实不喜欢长得丑的，对长得好看的稍稍手下留情一些。
但你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他，那真是——
傻了吧唧的，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宫里的太监也会找对食，跟宫女搭伙过日子，也算有个伴儿。
那太监不能人道，就没有闺房之趣了吗？
办法总是比问题多嘛。
以前宫里有个大太监，最喜欢玩的就是漂亮姑娘。玩死了好几个宫女，但是碍于身后靠山庞大，是那时得宠的一个妃子，所以没人敢动他。
还是后来纳兰若华上位，把这太监活活的五马分尸了，叫全宫里的宫女来看。
纳兰若华用了非常狠辣的手段把那个妃子弄成疯子，最后用湿透了的黄纸一层层盖在脸上，闷死的。
这两人死后的尸身都无处可寻了，有人说是丢到了乱葬岗，被狗啃了，有人说是被纳兰若华一把火烧了，有人说是被人偷偷运出去埋了。
众说纷纭，但不妨碍纳兰若华这个名字第一次震惊朝野。
也是这一次，让众人看清，老皇帝对他的容忍程度是没有底线。
那要说的话，那妃子也是生的貌美如花，怎么纳兰若华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
这都是有针对性的。
一般的事儿，你长得不太好看的和长得好看的摆在面前，纳兰若华肯定给长得好看的一个痛快，或是折磨的没那么血腥——留着一张脸，看着上面各种情绪揉捏到一起，是他最爱的乐趣。
那长得不太好看的，纳兰若华行刑时就不看脸了，就听惨叫声儿。
那既然都是听声儿了，定然是越惨越好，最好叫哑了。
说起来都一样的，反正痛快不到哪里去。
纳兰若华的翡冷翠里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你要是送美人儿，怎么着也得送白初一这个级别的吧？
白初一这个级别的，又不是随处都有。
有的人找一辈子都找不到嘛。
——也不是没人送过姑娘。
纳兰若华刚上位的那段时间，虽然一露面就搞了个血腥的大新闻，但京都中的人见得多、看得多啊。想想又觉得没啥，哪个手里没沾过血？
所以是想拉拢纳兰若华，便于自己的仕途。
送了财宝，送了文墨，送了地契。
都没用。
有的还被纳兰若华告到皇帝那里去，革了职、发了配。
有的就是被纳兰若华收了东西，不办事儿，赏你一丈红。
这不要脸的赚了那么多，还反过头咬你一口，谁受得住。
律法又没规定，不要脸得坐牢。
那就有人琢磨啊，该不会这纳兰若华一个太监，还想要姑娘吧？
送送看？
就送过去了。
送人的还是一个不大的官儿，刚在朝中立稳脚跟，就想往上窜窜的那种。
被送过去的姑娘还是个雏儿，据说是京都里天下第一花楼的花魁，初夜都涨到了千金。
官儿花大价钱买下来，就为送给纳兰若华。
送过去的时候，初夜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