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纳兰若华说完那句话之后，房间里一度保持了安静。
白初一见他一副“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样子，沉吟片刻，道：“话，是没啥可说的了。”
“……”
纳兰若华上下把她一打量，觉得不太对劲儿。
刚才她可是牙尖嘴利的很哪，说什么都有接的。
这会儿怎么——
没有令纳兰若华失望的是，白初一又补充道：“食不言寝不语，大人，您应该养成良好的就餐习惯。不要吃了几口就跟旁人说话，别说是其他人了，我也不行。”
“……”
“……”
我说我要吃了吗？！
我不是说很难吃吗你是听不到吗！？？！
还有，什么叫你也不行？！！
你以为你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打脸值+10】
【打脸值+10】
【打脸值+20】
“别这样看着我，看着我您也得吃完。”
白初一淡然的说，“挑食不是一个好习惯，大人，您都是一个成年人了，就不要学这些不太成熟的习惯了。”
“……”
系统看得芯服口服。
【宿主大大，您是真不怕这个纳兰大人杀了你呀？】
【白初一：杀了我他就得孤独终老了，你让他动一下刀子试试。】
语气十分猖狂，态度特别嘚瑟。
系统最近听过一首歌，有句歌词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它家宿主这岂止是有恃无恐，简直是要上天了。
【……他不是太监么，孤不孤独终老，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系统认真的指出问题。
【白初一：？？你最近都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非得上床不可啊？！柏拉图恋爱怎么了？！】
语气十分义愤填膺，态度特别恨铁不成钢。
【………】
我觉得你们俩不太可能。
每个世界都要被屏蔽好一段时间的系统想。
但它没说出口。
因为恼羞成怒的宿主大大会有一万个理由堵它。
纳兰若华“xiu”的一下站了起来，美眸瞪着她，似要从里边儿燃出三味真火烧死眼前这个小兔崽子。
他胸膛略有些起伏，是被气得狠了。
“我说了，我不吃。从来没有人敢勉强大人我做什么事儿，你一个才死的小鬼，有什么资格对大人我指手画脚？”
他咬牙切齿，说的话里却仍旧带上了笑。
要是其他人见了纳兰若华脸上的微笑，听着他这十分危险的语气，早就跪下来磕头认罪，祈求他饶自己一命了。
纳兰若华平时就很吓人了，气成这样——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
眼前的红衣女鬼微微蹙眉，望着他的眼神中渐渐带上了不耐。
——啊哈？不耐烦？！她还敢不耐烦！？？！
“你——”
“不吃就不吃吧。”
白初一伸手去拿那碗和筷，“我去给您倒了。”
“……”
纳兰若华阴阳怪气：“哟，我还以为你只会做青菜下面呢？原来你会其他的呀。”
他以为白初一是想通了，打算把这个面倒了换其他的吃食。
白初一笑了笑，“我还真就只会做这个。大人既然不喜欢吃，那我也没啥可说的。爱吃不吃吧，反正饿肚子的又不是我。”
“……”
“说起来大人您也真是可怜，口味又挑剔又难伺候，不如抹了脖子死了做鬼，就不用有饿肚子的困扰了，一劳永逸岂不更好？”
“你……”
“得了，这面也坨了不能吃了。您都说了让我留下来做厨子，那工资得结一下吧？我可以随时在楼里待命，等您什么时候想吃面了，再来叫我。”
“大人我……”
“不打扰您喝西北风填饱肚子了，告辞。”
说着，这只出言不逊的红衣艳鬼还像模像样的学那些侍女行了个礼，才挺直了腰板儿带着面走了。
“你给我站住！！”
纳兰若华被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每当自己想开口的时候说了两三个字就被打断，然后只能憋屈的听她叭叭叭。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纳兰若华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
所以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把这人给拽住。
这会儿，她都快走到门口了——这鬼还知道怕？用飘的飘这么快？？？
白初一：那不废话嘛，感觉再离你那么近分分钟被收。
【……】
系统：……原来宿主大大您也知道自己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跳跃啊？
您真的是故意的？？？
纳兰若华闪身到白初一面前，一张美人脸都要气到狰狞。
他眸子里荡出几分血色，指尖也有红色符咒在缠绕。
他眯着眼睛，“你找死，那大人我就成全你。”
“……”
白初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的符咒一眼。
她扯了下唇角，宛若叹息道：“之前也有个胖和尚要这么收了我。”
“那些佛光差点把我照的魂飞魄散。”
“我才刚凝好魂魄，大人您这一击下来，或许我就真的在天地间不复存在了呢。”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纳兰若华没有立刻动手，他不知为何，刚才心脏疼了一下。
不是持续性的疼痛，是很突然的一下，像是有很多小针轻轻的刺。
他确认自己没有心疾。
也清醒的知道是因为这只艳鬼说的那些话。
京城外有个万善寺，那老和尚最喜欢的就是打抱不平、降妖除魔。
纳兰若华曾跟胖和尚交过手，胖和尚虽不是他的对手，但收个艳鬼绰绰有余。
魂飞魄散……
天地间不复存在……
这都不是假话。
按照胖和尚的性格，遇见戾气这么大的艳鬼，自然不会姑息，不会心软，她长得再好看也不会。
艳鬼说起这两个词的时候，神色平和，语气淡然，好像真的不在乎……不在乎自己消散了。
想到这里，纳兰若华恍惚间以为自己心脏不跳了。
木了，麻了，没有感觉了。
所有的事物，所有的生灵，所有的所有的……
包括这个世界。
都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了。
但。
——怎么可能不跳了？
他是人，又不是鬼。
“你以为大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他嘲讽、嗤笑着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