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韫哪里想到萧景钰会做这样的动作,这下呆愣愣地望着他,指尖处沾染的湿润更是分辨不清是糖渍还是……
“你、你吃你的,吃我手里的被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萧景钰拿着温热的湿帕子给宋知韫擦拭手指,动作温吞,“这要真瞧见了那也是闺阁情趣,说我们恩爱。再说了,这儿严严实实的,银翘刚巧也出去了,既没什么家丁走动,也不会叫人笑话,夫人大可放心。”
“哼,你就明着拿我打趣。”宋知韫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拿着帕子自己擦拭,面颊却是渐渐泛起了热,她抿了抿唇,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虽然是家宴,但这布粥场的事情还不能含糊,我去外头瞧瞧。”
“这事儿我吩咐了院里的管事嬷嬷去做了,先前我大哥考中了举人便是她来办的,这些交给她没有办不好的。”萧景钰并不打算让自家夫人去躲羞,而是牵住她的手,“夫人,我都考中了解元,难道你没有什么别的礼物要给我吗?”
宋知韫瞥了眼他,有些不大确定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夫人不如亲一下我?”萧景钰指一下自己的面颊,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说实话,这一招还是前阵子看到大嫂和兄长相处时瞧见的,那时候大嫂受了伤捂住半点也不让兄长瞧见,可纸包不住火,兄长知晓了开始生闷气。大嫂便是如此亲了下兄长的侧脸,很快兄长是半点气也不生了。
如今反过来,这自然也能算作是一种奖励了。
宋知韫揪着手中的绣帕,看了眼少年那张白皙清隽的面容。
说实话,萧景钰长相着实是实打实的好看,骨相优越,皮相生的勾人,一双狭长眼眸微微上扬,双眼皮堆叠的褶皱也很好看,半开扇的眼型,又漂亮又精致,浓长眼睫微微垂落时,阴影散在他眼脸上,温柔而缱绻。
心跳声有些不受控地怦怦跳了起来,她捂着胸口,仿佛要将那点小女儿的心思压住似的。
好半晌,她这才鼓起勇气要在那面颊上印上一吻,谁知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般,才要将身子往后缩回去,下巴被轻轻一抬,温软贴在唇瓣上,带着梅花凛冽的香味。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由得瞪大了眼,手足无措地推开萧景钰。
耳畔传来低低的笑声,她用余光看去,瞧见萧景钰单手搭在膝盖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笑的恣意,眼神只是静静地落在她身上,光是被他这样瞧着,宋知韫都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方才他那举动,恼的将手里的方帕直接丢在他身上去,“只说亲脸,怎么你还——”
刚刚还大着胆子的萧景钰,此刻听见自家夫人的嗔怒,也是有些慌了,“夫人可是生气了?我给你赔罪?”见宋知韫不搭理自己,他连忙双手搭在一块儿,弯下腰来,“我给你作揖?”
宋知韫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来,“我生你的气做什么?你要是下次胡来,我就、就……”
萧景钰微微挑眉,“就什么?”
“就不让你亲了!”宋知韫将自己手中的绣帕要从萧景钰手中夺去,可那头的萧景钰却是顺其自然地将她的帕子送入自己袖子里,“这帕子夫人既然给我,那就是我的了。”
宋知韫才想说一句‘你无赖’恰好听到银翘走了进来,“三奶奶,这是邱小姐送来的请帖,说是请你五日后去新开的马球场打马球。”
“新开的马球场?”宋知韫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下,“可有问清楚是谁开的吗?”
银翘将那些晾晒好的衣物一一整理好归类,“问清楚了的,是常远将军家的夏夫人新开的,说是夏将军爱打马球也爱看人打马球,索性就将家里那块闲置的空地儿腾了出来。我们这要是去了,碰见了新开业,要是赢了的还不乏有首饰作为彩头还有些夏家购置的古画书法之类的,听闻都是精品。”
宋知韫听到有古玩字画,也不禁来了兴趣,但更多的是让她想到了金氏和二哥之间那档子乌糟事。
她将请帖放在桌案上,不由得叹息一声。
“夫人可是在想二嫂嫂的事情?”萧景钰轻声问道。
宋知韫点点头,随即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我觉得今个儿是个好天气,到时候去看看二嫂,顺便问问她要不要去马球场散散心。这回是什么样的情形,我看也得依二嫂的意思了。”
萧景钰紧紧握住她的手,“也是,这些还是你和二嫂更有话题也好聊的来些,不过有些辛苦夫人了。若夫人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我必然做到。”
宋知韫抿唇一笑,“那哪有你能帮上忙的?你且坐着吧,这次中了解元,到时候还有明年的春闱要准备呢。”
“得,这下是没的休息的时候了。”
“那今天允你休息一日,可好?”
“这哪够?”萧景钰有些委屈道,“我想看夫人那马球呢。”
“夫君先将春闱要用到的书好好习读才是,至于打马球……这倒也不急的,毕竟也有五日的功夫才到打马球的时候,哪里就这样急?日头也不早了,若夫君想着去打马球,不如今日就开始好好学习。”宋知韫将笸箩里的绣棚拿出来,动作慢条斯理的。
萧景钰自然是无话可说,眼看着自家夫人除了这每日绣花、算账册就是筹算有关成衣铺子的事情,想来暂时不大可能会到书房里头去看他。恰好这几日关外茶叶运输受阻,也是抛售的好时候,早早找了买家折变现银换成其他的也是值钱的。
片刻后,萧景钰去了书房里,宋知韫歇了片刻后,则是带着银翘前去金氏的院子里说说有关打马球的事情。
银翘这边熄了象首金刚铜熏笼里的香,匆匆掸去衣角处落下的白灰,立刻将那门给掩上了。
宋知韫顿住脚步,有些困惑地看着她,“你这是怎的了?”
银翘看了眼四周,神情紧张,这才轻声道:“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需得向小姐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