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冶见状连忙收回寒锏，池杳如趁机给了菖冶一掌。
菖冶被激怒，手一挥池杳如飞出几丈外砸在山石上。
她整个人砸在地上，滚动几圈后才停下，鲜血自喉咙里喷涌而出，她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菖冶一步步走过来，脚步声和她的心跳重合，她撑着身体要爬起来，菖冶长臂一伸掐着她的脸，咬着牙说道：“小东西，你当真不要命了！为了个不相关的人，连命都能舍去。寐妖如此，冉栎也是如此。”
池杳如被迫仰着脸，眼神里充斥着厌恶，“你这种一心只想着为祸世间的魔鬼自然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更不懂何为无辜。”
菖冶的眸光迸射出冰冷之意，“你同本殿讲无辜？我们魔族生活在暗黑沼泽就不无辜，就是活该？”
“那你也不应该对付人族，人界百姓手无寸铁，这样公平吗？”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公平的，只有实力强盛的人才有绝对的公平。”
池杳如一怔，这句话，徐姐姐也曾说过。
但不一样的。
“人族不管如何提升实力也达不到你们的高度，你这是诡辩！”
人的寿命不过百年，再强大又如何比得过修炼之人。
他们动动手指，人族连挽救的办法都没有，又何谈反抗？
她拍掉菖冶的手，再次朝菖冶攻去。
菖冶发了狠，一掌将她掀翻。
池杳如几个转身平稳落地，一路后退，后背忽然被人抵住，她扭头一看，惊喜道。
“姜衍珘！”
总算把人等来了。
菖冶正色看着姜衍珘，“姜衍珘？竟来得这么快。”
这里他布下结界，姜衍珘不可能这么快找过来。
他看向池杳如，“追踪符？”
姜衍珘的到来让池杳如信心十足，她还记得姜衍珘比菖冶强大，上次菖冶就落荒而逃了。
这次她好歹也能算个帮手，应当可以碾压菖冶。
且菖冶上次强行破阵元气大伤，对他们有利。
她握住姜衍珘的手，召唤出‘有情’。
姜衍珘怔愣了一会儿，低声道：“你能召出‘有情’？怎么不用？”
“不想让菖冶发现你的秘密。”
池杳如在和菖冶打斗的时候感受到了‘有情’的提醒，她知道‘有情’在告诉她可以出来帮忙。
但菖冶是什么人，一旦发现‘有情’在她手里，把事情嚷嚷得天下皆知不说，说不定又会抓走她研究。
反正她也打不过菖冶，用不用‘有情’都一样。
姜衍珘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池杳如谎话连篇又颇讲义气，看着大大咧咧的，实则心思细腻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局面还能想得如此周到。
明明天天说着讨厌他，背地里常常抱怨，却能替他着想。
想到自己平日对她的态度，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愧疚之意。
池杳如被姜衍珘盯得莫名其妙，她用手撞了撞姜衍珘，“干什么呢，赶紧打菖冶啊。”
菖冶一脸烦躁地开口，“当我不存在呢。”
说罢，寒锏凭空而出径直朝姜衍珘袭来，姜衍珘推开池杳如，提剑迎了上去。
池杳如稳住身形，见两人已经交手，趁此机会来到冉栎身边。
“池姑娘，你没事吧？”
池杳如不在意地擦掉血迹，“没事，小意思。”
“你们……”
“我们是修仙界的，菖冶是魔族。他想要用你的命铺路，把魔族引进人间作乱。”
冉栎虽然早就看出他们并非普通人，但当池杳如真的说出身份时，心中依然掀起惊涛骇浪。
“难怪你们这么厉害。只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心中有恨。”
“恨？”冉栎自嘲地笑了笑，“之前或许有吧，现在，没有了。”
池杳如心中一喜，没有恨意了，这是好事啊。
说明冉栎已经放下了，她急忙询问系统，“系统，冉栎现在的黑化值是多少？”
系统：【还是80%。】
“？她心中都没有恨了，怎么还有这么高的黑化值？”
系统：【她说你就信？嘴硬罢了。】
“……”
这也行？
池杳如认真地看着冉栎，很平静啊，也不像刚才的失魂落魄，更没有之前的死气沉沉。
难道是在强撑？
她斟酌着开口，“冉栎，你很了不起。”
冉栎愕然，“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池杳如抓着冉栎的肩膀，试图把力量传递给她，“一直都想说。你是一个英雄，不管真相如何，你都对得起自己。”
“是吗？”冉栎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落寞。
而她的这一举动似乎也验证了系统的话，池杳如正想再安慰几句，忽然听到有人“噗”的一声，似乎在吐血。
她欣喜地转过头，以为姜衍珘胜了菖冶，却见到姜衍珘单膝跪地，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而菖冶居高临下地看着姜衍珘，扬起自得的笑。
“姜衍珘！”
池杳如怎么也没想到先吐血的会是姜衍珘，她跑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忽然想到上次姜衍珘说菖冶虽然看着好好的，但比他伤得更重，她的心一下落到实处。
见姜衍珘抬起手，她握住他的手放下来，“我知道，菖冶好面子不想把脆弱摆在我们面前，一会儿他指定偷偷吐血。”
菖冶脸色一沉，“谁说本殿偷偷吐血了！”
“你上次没吐吗？”
菖冶语塞，转而坏笑，“你等着吧，我不会吐的。”
池杳如见菖冶没有逃走的意思，而姜衍珘蹲在地上迟迟没有起来，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姜衍珘，你怎么了！”
菖冶宝贝地摩挲着寒锏，“本殿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吃。这里除了结界，还被我布下阵法。我知道姜衍珘肯定要追过来，特意为姜衍珘准备的。强行破阵的滋味不好受吧，姜、衍、珘？”
池杳如担忧地看着姜衍珘，“你还能撑住吗？”
他竟然强行破阵，而她一点都没有察觉还在沾沾自喜。
姜衍珘在她心里没有敌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姜衍珘这么脆弱的一面。
原本十成的胜算如今成了未知。
池杳如见姜衍珘嘴里不停流着鲜血，话都说不出来了，扶着他走到冉栎边上，塞给他一方手帕。
她拿起‘有情’，站起身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