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修自己都在信里说如果冉栎看到信就代表他已经被逼至绝境了,说明他料到这条后路启动的时候前方必定困难重重。
他提前告诉冉栎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这些话让冉栎在抄家之后一直坚信他们是冤枉的,才会不管不顾地寻找线索翻案。
他都寄希望于冉栎了,为什么又不把话说明白呢?
信里有信王的把柄,还有几个重要据点,但偏偏没有冉修私兵的位置。
私兵是白钰闻在边关追查才找到的。
池杳如忍不住阴谋论,冉修是不是在利用冉栎,利用冉栎和白钰闻的关系。
霜芙还说过,冉修父子的死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那时朝廷的人和信王的人各自参半,把人堵在悬崖边。
冉修如果不抵抗,是有可能安全回京的。
结果冉修因为一个脚滑,出乎预料地掉了下去。
这也是信王还有朝廷的人怀疑冉修假死的原因。
或许,冉修也没料到过自己会死呢?
池杳如撑着下巴望着姜衍珘,期待姜衍珘的答案。
姜衍珘喝了口酒,淡声道:“我不是冉修,我不知道。”
“你猜想一下嘛。”
“猜不出。”
“好吧。”
这件事确实除了冉修本人,谁也得不到答案。
“不过冉修有外室还有个儿子的事,挺让人膈应的。”
听冉母的意思,外室带着儿子找上来了。
冉修背上谋逆罪名时连人影都不见,这会儿又凭空出现了。
“那外室据说在冉修被羁押时就不见人影了,信王曾经还想过拿他们作人质,结果翻遍边关也没找到人。”
闻言,池杳如的背直了起来,“这么说,有可能是冉修提前让他们离开了?”
不然以他们孤儿寡母的能力,如何能避开信王的搜捕。
姜衍珘看了池杳如一眼,“他们,是和私兵一起找到的。”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池杳如冷嗤,冉修倒是把外室保护得好,让病弱的女儿去冲锋陷阵。
她心中憋着一口气,仰头又是咕噜咕噜一大口。
她不会去用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目光来看待古人,要求冉修只能有一个妻子。但冉修大可以把人纳了,让人回京城享受也好,在边关陪伴也罢,不该瞒着家里人把人养在外面。
姜衍珘抓住她的手腕,“慢点喝,别喝醉了。”
“醉了你不会不管我的吧?”池杳如蓦地想起之前姜衍珘不许她靠近的样子,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喝了。”
她屁股悄悄挪远,姜衍珘看着两人之间的空隙,“怎么了?”
“忘了你不喜欢我靠近了,我离远点。”说着,屁股又挪了挪。
“我什么时候……”姜衍珘兀地一顿,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池杳如仰着下巴,“想起来了吧?”
推了她好几次呢,她都记得。
“我那是……”
姜衍珘欲言又止,竟觉得有些难为情。
“是什么?不过我得说说你。你不喜欢别人离你太近可以直说嘛,每次那副退避三舍的表情,搞得像我身上有味道还是怎么的,很伤人。”池杳如还抬起手臂嗅了嗅,撅着嘴。
“我不是嫌弃。”
“我知道,你就是很有边界感,我懂的。”
姜衍珘语塞,不知道怎么和池杳如说。
难不成说他是她一靠近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脸红,他从来没和女子近距离接触过,所以才有些不自在?
真这么说,还不知道她的尾巴翘得有多高。
难怪先前她还不会飞时都让霜芙带她,原来是误会了。
池杳如这么细心的人,难道就没发现他们练剑那几天一直离得很近吗?总翻那次旧账做什么。
姜衍珘心中有些烦躁,看着中间的缝隙有些碍眼,悄无声息地往她身边靠了靠。
他听见池杳如“咦”了一声,莫名有些心虚,轻咳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了?”
“怎么不见绥昭。”
姜衍珘脸色刷的一下变黑,“他是魔族。”
“魔族?不能吧。他不是用的灵力吗?”
“他也修魔族功法。那日我去找你,让霜芙到白钰闻身边帮忙。后来魔族出现阻拦白钰闻的进度,霜芙和他们对上,绥昭就是那时候暴露的。”
菖冶明显就是知道霜芙的修为,来的魔族修为同霜芙差不多。
绥昭先替霜芙挡了一击,而霜芙以一敌二很快就落了下风。
眼见着魔族要痛下杀手,绥昭忽然出现在霜芙面前,打出了魔气。
霜芙说,绥昭的魔气浓郁,修为在那两个魔族之上。
“绥昭是魔族,他一直留在我们身边帮着我们对付魔族又是为了什么?魔族为什么不认识他?”
“不知道,你最好不要在霜芙面前提起绥昭。”
绥昭每次出现都很巧合,所以他一直心有防备。
但霜芙不一样,她与绥昭在一起的时间居多,是把绥昭当朋友的。
池杳如点点头,两根食指在唇前交叉。
霜芙和绥昭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他们一起追踪魔族,霜芙还为了救绥昭被菖冶重伤。
得知绥昭是魔族,霜芙一定很伤心难过。
但是她有一点不清楚,她举起手。
姜衍珘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
“绥昭为什么能修炼出灵力?”
“或许就像他说的,自己是散修的孩子,后来被魔族养大。魔族修练魔气是他们生存的地方还有体质所决定的,绥昭是修士之子,不受束缚自然能修灵力。”
“可是他也不能随便修练魔气吧?两种功法不会冲突吗?”
魔族是因为长期生活在魔界改变了体质不得不修练魔气,绥昭是修士之子,体质未发生改变如何修练魔气?
但他的魔气浓郁代表修为高,说明他魔族功法修练得更好,那他的体质应该同魔族无异,更不可能会有灵力。
还真是矛盾。
“这一点我也没想明白,只有绥昭自己才清楚了。”
池杳如抠着地上的毯子,不敢看姜衍珘,“不是我要帮绥昭说话哈,就是绥昭虽然隐瞒了身份,但没有做出伤害我们的事。”
姜衍珘扫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因为他是魔族而恨他?或者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