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拾忆手指微曲发力,试着直接将那片阴影拿出来。
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阴影都在原地纹丝不动,仿佛已经和魔尊本身融为了一体。
“疼吗?”她问了一句。
“没感觉。”
央拾忆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往里面输入灵力试图破坏它,可任何灵力一进入阴影中就像石沉大海,根本无法撼动它一丝一毫。
试着用蛮力捏碎也根本做不到,而且她还发现这阴影哪怕现在没处于爆发状态,仍然在一刻不停的缓慢吸收魔尊体内气息。
无论是阴气阳气还是魔气,它就像一个无底洞统统收纳。
她有些诧异,仰头问魔尊:“你平时会感到虚弱吗?阴影一直在吸你魔气,看样子渡红会可以随时控制阴影吸收魔气的速度。”
她有些心惊,如果放任阴影不管,对付艳尊的关键时刻这阴影肯定会狠狠吸,直接把魔尊吸成婴儿。
“的确比之前差远了。”
魔尊俊美的头近在咫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胸膛震荡,近到央拾忆能闻见他身上独属于魔尊的香气。
央拾忆脸被他体温蒸的有些热:“阴影我取不出来,只能试着用月钥封住。”
“好,别被反噬,”魔尊在周身布置给她护法。
央拾忆深吸一口气,开始将月钥和巫血娃娃的力量涂抹覆盖在阴影表面。
这个过程竟然异常顺利,掌心流转的力量轻而易举就将阴影全部包裹,她甚至有种如今的自己可以轻易操控阴影吸纳速度的感觉。
她当即让阴影停止吸纳。
没有丝毫阻碍,一直持续不断吸纳魔尊魔气的阴影终于停了。
魔尊苍白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散发出如玉般的光泽,冷峻脸庞好看到惊人。
更吓人的是魔尊气息竟陡然拔高一截。
本来央拾忆就觉得他够厉害了,可如今魔尊气息节节攀升,很快达到了无比恐怖的程度,如果不是有阵法压制这么近距离她恐怕要被这威压弄到站起不来了。
原来一直见到的魔尊都是削弱版,如今的魔尊没了阴影掣肘,看起来好强。
此刻魔尊活动肩颈一身轻松,强大的不可思议,也难怪弹幕说他是修仙界最高战力。
央拾忆有些惊喜。
当初削弱版的魔尊都能轻轻松松炸了所有世家的祠堂,如果艳尊直接对上战力完整的魔尊,央拾忆觉得哪怕艳尊能利用各种巧合或者条件,也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
难怪渡红会一定要往魔尊体内种阴影。
不过央拾忆还是无法放心,她现在对阴影的控制很有限,相当于只是将它遮住了,相信渡红会控制的手段肯定更多。
到时候真的和艳尊对上,就怕阴影关键时刻拖后腿。
所以央拾忆的打算仍然是尽量不要正面战斗,此次过去就是引起艳尊的注意,逼他暗中出手,从而拿到他害人的证据。
到时渡红会作恶多端,袭杀覆云宗的峰主,又多年来暗中杀戮女修,肯定会为各大宗门不容。
三人互相发玉简定好了策略,飞梭终于降临在艳家。
艳家坐落在西海的海岛上,零碎的海岛如同一串葡萄聚集在一起,岛上灵气极其浓郁,建筑十分古朴大气。
一出房间央拾忆就感受到了热闹,满天满地全是各式各样的飞行工具,往来华服世家弟子无数,艳府门前人头攒动。
艳尊作为上古世家艳家的家主,他的三百岁生辰宴办的相当隆重,各路上古世家和几大宗门都派了重要人物来参加,很多来巴结的小世家连门都进不了,即便如此也乐此不疲的在门前奉上礼物。
艳舞在覆云宗时孤苦伶仃很失意,回到了艳家地盘她立刻换回大小姐做派,高傲的领着三人走入艳府。
能被艳家大小姐亲自领进去,其他人对央拾忆他们都十分恭维,更别说三人气度身份都十分不凡,许多人还认出了央拾忆的覆云宗大师姐身份,一时间围上来的人更多。
央拾忆冷淡又礼貌的应付众人,一旁魔尊全程紧紧牵着她的手死活不放,一副和她感情十分好的准道侣模样。
有他在旁边黑着脸气压低,周围那些人哪怕上来攀谈也无法靠近央拾忆太近,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央拾忆被他圈着。
一旁苏城逸没有伪装戴面具,艳尊和他早年认识当然知道他长相,就算带着面具也能通过身形认出来,况且他此次本来就是为了被认出来。
只不过在门口这边的修士资历都不够高,苏城逸当初被灭门颓废的又早,一时间竟没人认出他身份,更没人联想到眼前这个招蜂引蝶的俊俏贵公子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太上仙尊。
很快三人被邀为座上宾进入宴席,艳尊还没出来,央拾忆就在这里看到许多眼熟的人物。
容寒砚、碧楼和灵彦这些世家宗门弟子悉数到场,无论他们和艳舞关系如何,作为世交家族和同宗门师兄弟他们都肯定要来,小辈间的喜好在世家大事之间不值一提。
此刻甚至体面的对着艳舞点头示意,艳舞没理她们,转头只和央拾忆说话。
央拾忆随意应付着,这时一道有些刺眼的目光看过来。
转头看去,人群中一道白衣身影鹤立鸡群,清冷的身影正蹙眉看着央拾忆和萧宴相牵的手。
见她往来,容寒砚径直端着酒盏朝这边走来:“师姐,几日不见,听说你有了一位准道侣。”
没有多少寒暄客套,他说的很直接,目光更是直直盯着魔尊化身萧宴拧眉道:“此人不知来路绝非良人,师姐不该随随便便找道侣。”
有那么一瞬间,央拾忆都恍惚容寒砚还是他丈夫了。
可现在的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人怎么能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话。
她有些想笑,没想到先有人比她笑出声。
魔尊哪怕变矮成了萧宴也比容寒砚高,此刻居高临下,容寒砚分明看不出他的修为,可过分宽的肩膀莫名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以什么身份来教育她。”
容寒砚原本还以为萧宴会辩驳自己是个好道侣,话都到嘴边了,却没想到他关注的是这个,一时间愣了愣。
央拾忆也愣了,转过头用一种新奇的眼神看魔尊。
她还以为以魔尊的性格定然一点就炸,被瞧不起了肯定要呛回去。
然而魔尊这是在替她说话?
一缕温暖仿佛从两人相交的手掌间传来,她听见容寒砚冷声回答。
“这是我们覆云宗弟子之间的事,就不容你一介外人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