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也不是傻子,知道有危险,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周旋。
她可没有五个前夫护着。
当即剑锋一转劈向房梁,瓦砾轰然砸落间,白色身影已如游鱼般从窗口窜了出去。
“现在逃?晚了。”
厉千绝鬼魅般飘至她身后,骨笛横在唇边,一段诡谲音调缓缓而出。
霎时天地变色,阴风怒吼。
无数怨灵凭空浮现,吓得客栈以及坊市阶段上的行人抱头鼠窜,尖叫着逃离。
楚若烟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神魂像是被无数只手拉扯,痛得她差点昏厥。
更糟糕的是,她感觉自己识海正被一缕诡异的毒物侵蚀,神魂也逐渐变得不太清醒。
她心中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自己会变成没有心智的行尸走肉,就像厉千绝那些艳尸一样。
有那么一刻,她忍不住想着,要不把《噬魂大法》给厉千绝算了。
可想到厉千绝的残忍手段,这等顶级魔功要是落在他手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她不在乎死多少人,但却不想承担其中的因果。
害怕自己助纣为虐会失去天命气运。
楚若烟眼神一狠,猛地咬了一口舌尖,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手中掐着古怪的法决,喷出突然一口精血。
“血遁术?”
厉千绝笛音一滞。
那口精血瞬间化作血雾将楚若烟包裹。
下一刻,她连同插在地上的长剑一同消失在原地,只留地面一滩黑红血渍,和空气中迅速淡去的血腥气。
整个坊市街道早已变得空荡荡,半个行人也无。
只有不远处一座鬼轿静静悬浮在那里,白骨灯笼随着阴风摇曳,里面幽幽冒着的鬼火居然没有被吹灭。
“啧,跑得倒快。”
厉千绝站在街道中央,苍白手指摩挲着森白骨笛,眼尾红痕在风沙中显得愈发妖异。
他看着地上那滩黑红血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中了他的噬魂引,三内必定神智全失。
除非楚若烟能够在三日之内找到上官玉衡替她化解。
否则就乖乖当他的艳尸吧。
南域荒漠距离中域药王谷极为遥远,上官玉衡也不在这里,三日之内怎么来得及?
“当然,人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否则他上哪找噬魂大法?”
他手中骨笛在指尖转了个圈,便悠悠跟了上去。
有噬魂引,他不怕找不到楚若烟。
……
天道宗。
楚玉瑶盘膝坐在榻上,周身灵力流转,体内金丹滴溜溜转的欢快。
桌上那壶阴阳悟道茶只剩半壶,早凉透了。
方才喝到一半,忽然心有所感,体内《阴阳造化诀》自行运转,竟隐隐触到了金丹初期的壁垒。
就在这玄妙时刻……
【宿主,好消息~】
系统突然蹦出来,声音贱兮兮的,【你那个好妹妹楚若烟,在南域荒漠快被厉千绝弄死啦。】
楚玉瑶眉头微蹙,被强行从悟道状态中拉出来,没好气地在意识里骂:“她死不死关我屁事?我好不容易进入悟道状态,你就这么把我扯出来,知不知道打断别人悟道,如同杀人父母?”
【哎呀宿主别生气嘛~】
系统贱兮兮地在她识海里打滚,【这不是怕错过好戏嘛,厉千绝那病娇正追着楚若烟要《噬魂大法》,你猜怎么着?楚二小姐用了血遁术,现在也不知道遁到哪里去了,要不要我帮你查查?】
“不必,我管她遁哪里去。”
她冷笑着回了一句,只要楚若烟也不惹到自己头上,别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楚若烟对上厉千绝更好,狗咬狗一嘴毛。
省得那变态老盯着自己不放。
有个人帮自己分担火力,她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系统见她干脆利落的拒绝,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反而憋的难受了。
【宿主,你听我说完嘛,楚若烟中了噬魂引,三日之内找不到解药就会变成艳尸。你当初也中过这种阴毒,好在上官玉衡及时以唇渡药,为你化解,楚若烟如今远在南域荒漠,怕是没有这么幸运。】
“放心,人家是天命之女,有女主光环庇护,谁变成艳尸,楚若烟都不可能变成艳尸,说不定还能遇到逆天机缘。”
楚玉瑶这话还真没说错,远在南域荒漠,施展血遁术逃离的楚若烟,这会还真遇到了逆天机缘。
当然这是后话。
好好的一场悟道被狗系统打断,这会儿也没了修炼的心思。
她索性起身下榻,正要去院子里走走,就发现院子里的禁制被人触动了一下。
紧接着,凌策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楚姑娘,我家少主命属下给你送些东西,不知可方便见一见?”
楚玉瑶愣了一下,姬辞渊让凌策给自己送东西?
那洁癖毒舌男又想搞什么鬼?
虽心中疑惑,还是挥手打开禁制,懒洋洋道:“进来吧。”
她转身坐到了软榻上,用舒服的姿势靠着,指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腕上的阴阳同心环,眼神却是看向门口。
凌策推开院门进来,左手拎着一个精美的食盒,右手掌心在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家主子又打什么主意?”
她撩起眼皮,目光落在凌策手里的东西上。
凌策嘴角微抽,硬着头皮道:“楚姑娘,我家少主说,当年他年少无知,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如今这才看清自己的内心,想起当年的所作所为很是愧疚,便想想弥补一二。这食盒里装的是按照当年您送他的糕点模样复刻的,虽不知味道是否一致,但心意是真。”
说着,他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
其实姬辞渊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些话,哪怕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但要他真说出来,估计也不太可能。
凌策知道主子傲娇,哪怕心里悔的半死,也不会亲口承认错误,只好自己添油加醋编了些好话。
楚玉瑶闻言,眉梢微挑,指尖轻轻敲了敲食盒盖子,似笑非笑:“哦?他这是良心发现了?不爱那个白月光了?”
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又是神色嘲讽:“我记得他当年说什么来着?说我给那姑娘提鞋都不配,连那姑娘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骂我又丑又废,没有资格当他的妻子,那我去死好了。更是在我们两人的新婚之夜,跑到那姑娘的坟头吹了一夜的相思曲。啧啧,这男人也真够薄情的,人家姑娘也才死了三年而已。”
凌策听得冷汗涔涔,自家主子当年做的有多过分,他自是一清二楚。
也难怪楚姑娘会这般嘲讽。
这事无论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楚姑娘,当年之事,少主确实有诸多不是。如今他已悔悟,还望姑娘能给他个机会。”
说罢,他默默将另一只手上的长方形盒子也递了过去:“还有这是九霄云霓幛,攻防一体,更可抵御雷劫。主子说此物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