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紫檀案头毛笔压着朱批，风飞扬、霍昭燃、卢凌岳、三人相对而坐，朱批上赫然写着大燕的赔偿，不仅如此，他们还要从卢凌岳这儿以低价往大燕进一些粮食。
“反正就是因为各种不可抗力的原因，这次的土豆和玉米，我们不能卖给您。”
卢凌岳见多识广，这么多年走南闯北，黑吃黑违约的情况层出不穷。
但他是第一次见皇室说话不算话的，传出去好听么？
还整了个不可抗力……
卢凌岳被气笑了。
“皇后娘娘，风尚书，朝堂不是过家家，不是你们在后宅勾心斗角的时候，文书都签了，事实改变不了。”
妈的真脏。
霍昭燃和风飞扬四目相对。
好脏啊，真的。
但是违约的是他们。
就连拿主意不同卢家做交易的霍昭燃都心虚的低下头，因为那个原因她实在说不出口。
风飞扬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思绪，随后抬头对上卢凌岳。
“不可抗力就是不可抗力，卢家主既然选择了我们大燕，就应该知道我们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你们可不是言而无信么？
说世家的人不会给百姓委屈受，你咔嚓就把我三房给杀的一个人都不剩。
虽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皇后的残忍果决刷新了卢凌岳的三观。
你现在整这一出，还要从我这儿低价收粮，这俩女人是不是太过于不自量力？
做春秋大梦呢吧？
清贵男人不悦写在了脸上，他也懒得和霍昭燃与风飞扬多费口舌：“既然如此，风尚书和皇后娘娘就说说，什么叫不可抗力！”
“过几个月之后有天灾，为保我大燕子民活着，保你卢家安然无恙不被流民冲烂，所以我们决定不把粮食卖给你！”
“但你要是拿回去吃随意，你要多少我都给你，不过分就行！”
也是没辙了，风飞扬想破脑袋也没想出缘由。
但她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卢家主不信，本官看出来了。”
清贵公子的眼白都要翻到了天上，卢凌岳这辈子所有的坎儿都在大燕发生的。
皇后啊！
霍昭燃是皇后！
他看着打扮的金枝玉叶的女人，怎可如此无赖！？
在他这儿连吃带拿，临走还要打包那种！
不要脸！
风飞扬把朱批往他那头推了推，随后说道：“最晚正月十五，过了春节之后天灾若没有动静，您拿着朱批随时可以去户部取粮，土豆和玉米一会儿我带您去看，钥匙我这里留一把，您那里留一把，无论如何，过了正月十五您总能把粮取出来。”
拖字诀。
但没有办法。
卢凌岳看着面前两位女子，一个赛一个张扬，怎么能信那种东西呢？
若钦天监算无遗漏，他也不能算不出来大燕没有一个男孩儿接班，这不是让皇帝断子绝孙了么？
“可以，但你们收粮的事儿我绝不……答应……”
他前段话语气笃定，后半段还未说出口的时候，霍昭燃从桌子底下摸出来一个复合弓摆到了龙案上。
卢凌岳这人脑子灵光，他一看打仗的东西就双眼放光。
这弓奇形怪状，但能让霍昭燃放在谈判桌上，肯定有说法。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复合弓，好用！”
女人笑的张扬，随后继续问道：“卢家主平日里能拉开几石的弓？”
“三石是极限。”
“那你用这个试试，这是六石的弦。”
卢凌岳起身，将复合弓拿了起来，不重，他估摸着寻常人家的女子都能拿的动。
他拨弄弓弦，只见上面有个助力的滑轮让弓变了形状，但实打实轻松了许多。
“皇后娘娘，在下要出去试上一试。”
“可。”
霍昭燃都没离开凤椅，试试呗，反正你会被惊艳到说不出话。
卢凌岳命小厮将靶子摆了出来，随后取来一个正常的弓试了一下。
‘嗖’的一声，利箭出鞘划破虚空。
箭头死死定在了木头做的靶上。
他又从旁边拿起了复合弓。
男人虎背蜂腰，平常看不出来一点儿他的身形，霍昭燃和风飞扬只觉得他瘦弱，今日他肌肉绷的厉害，一发力，衣服修饰着他的腰线，背影俊朗清贵。
“皇后娘娘，卢家主很得我们喜欢，我们私下里都说他是死傲娇。”
风飞扬站在窗户旁边，在一旁看热闹。
“死傲娇？什么意思？”
霍昭燃懂，但必须问。
“就是……心口不一吧。”
复合弓射出的箭矢穿过靶子，随后定在御书房院外的大树上，深入两寸。
小厮屁颠屁颠把箭取了回来，又把卢凌岳领过去看。
“皇后娘娘！您简直就是天才！搜罗天下能人的天才！”
“这是谁做的皇后娘娘！草民是否可以把他买回卢家……”
“不……您不会同意！”
“草民可否掺上一股？这东西草民绝不卖给别国，只给自己家的部曲用，可好！？”
其实找个工人巧匠拆吧拆吧花上一段时间也能拆明白，但现在真理在霍昭燃手里。
卢凌岳开心的不行，他们家的部曲对上大燕没有胜算，但如果有复合弓的加持，以后商队闯荡草原是没有问题的。
少几次劫掠，他能多赚不少钱。
霍昭燃笑笑，忍不住逗弄一下他：“卢家主可知这东西是谁做出来的？”
卢凌岳木讷在原地，想起前不久他嘲讽霍昭燃的话：大致就是他埋怨霍昭燃把流民都放进京城……
卢凌岳：“不会……是那些流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