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是睡了我的床?”盛凝酥几乎是咬牙,一字一顿。
婆子:“……是……”
瞧您说的,来这里自然是睡您的床了!
要是睡别人的床,甭说别人愿不愿意了,四爷肯定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盛凝酥以手扶额:“行了,已经这样了,不干净就不干净了吧,你接着说。”
婆子显然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盛凝酥是什么意思。
等盛凝酥瞪了她一眼,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道:“就,就是,后来,就是四爷去了望月阁那边的院子,我们这边听姑娘的话,没敢跟过去看,只是后来听到了一些动静,才知道是大夫人出事了……”
婆子说到这儿,茫然的看向她身后:“怎么只有姑娘?织药呢?她怎么不在?”
“大夫人出事了,那侯爷呢?”盛凝酥若有所思的看向望月阁:“侯爷怎么说?”
“侯爷?这个就不清楚了,奴婢们都没人过去看,具体的还不是很清楚,姑娘若是不急的话,我们可以着人去打听一下。”
“不用了,我既然回来了,知道了这件事,还是要过去看一眼的。”
既然已经来了,那边也搭好了戏台子,总是要过去唱一曲的。
要不然,怎么看谢南佑与冯思思的好戏呢!
盛凝酥抬手拆下一枚发簪,将头发又弄乱了些,原地跑了几圈。
婆子看的一头雾水:“姑娘?”
姑娘这是弄啥嘞?!
盛凝酥没有解释,等跑到气喘吁吁的时候,提着裙子,急匆匆的跑向望月阁。
望月阁里此时进进出出的都是人,隔着院门,都能闻到里面的血腥味。
盛凝酥跨过门槛之后,声音俱沉,带上了哭腔:“大嫂,大夫人呢?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她抓住一人,提高声线,急切的询问。
那婆子脸色惨白,不敢吱声,似乎是吓坏了,只是抬手指了指正屋的方向。
其他人见状纷纷让开。
盛凝酥哭腔更大了:“大嫂……”
屋内。
赵氏与谢南佑一直守在外室,门口用屏风挡上了,但是一盆一盆的血水从里面端出来,并未听到冯思思的惨叫声。
整个房间显得沉闷压抑,让人窒息。
尤其是听到盛凝酥的声音之后,赵氏和谢南佑母子俩的脸色都难看到要死。
“母亲,我过去看看,”谢南佑急匆匆的说了声,快步掀开帘子,将盛凝酥挡在了门外:“你怎么来了?”
盛凝酥后退一步,避开他动手:“怎么回事?我听到大嫂出事的消息后,着急忙慌的一个人先回来了,怎么样了?大嫂她……”
她说着,要越过谢南佑闯进去。
谢南佑连忙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拦下:“大嫂……”
他欲言又止。
盛凝酥挑了眼尾,急切道:“如何?孩子如何了?我怎么听说孩子……”
话音未落,里面的婢女掀开门帘,端出来一盆血水。
这一盆血水已经说明一切了。
“这?”
盛凝酥想要上前,谢南佑却再次将她拦下:“娘子,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看了,先回去吧,具体情况,等我回去再同你说。”
“那怎么行?”盛凝酥借势将他推开:“我急匆匆的赶回来,不就是为了看大嫂一眼吗?她现在,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孩子保不住了,孩子固然可惜,母亲也是要遭一份大罪的。
此时的冯思思应该疼的撕心裂肺才是,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谢南佑低语:“母亲给了她一种药,说是吃下去之后便不会疼了,现如今有三个稳婆在里面处理,陈御医也马上就到,你,你还未曾生育过,这样的事情还是不看的为好,怕你吓到了。”
盛凝酥心说你还挺怜香惜玉的!
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从谢南佑的口中,听到如此暖心关切的话语。
奈何,对于她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她忍下心里的了冷笑,故作焦灼:“夫君,我也是学过点医术的,还是让我进去看看吧,这万一有什么事情,陈御医又不在,就怕……”
话音未落,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惊呼。
“呀……”
“……”
盛凝酥与谢南佑同时扭头看去,但随后却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
屋内,似乎刹那间死寂了一般。
直到听到赵氏的呵斥声:“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谢南佑与盛凝酥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什么。
盛凝酥:“出事了。”
谢南佑立即扭头冲了进去。
盛凝酥的嘴角勾出一丝弧度,但是等进去之后,神情变得焦灼不已。
“怎么了?大嫂怎么了?”
她着急慌张中,撞到了谢南佑的后背,揉着额头险些摔倒。
而谢南佑似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似乎是在看着什么恐怖的事情。
盛凝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唔”的一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也变得惊恐。
“这,这,这是怎么弄的?怎么……”
冯思思一直在沉睡中。
即便如今这样的状况,也依旧沉睡不醒,只是脸色惨白无色,似乎已经命悬一线。
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在贵妃榻上,腿下垫着软枕,身下一滩血水,鲜血似乎还在汩汩的往外冒着。
而在一侧的榻前,一个稳婆满手是血,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在不停的滴血,满地都是。
但是她似乎已经顾不得手里的东西,而是死死盯着冯思思的血水,整个人吓傻了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盛凝酥的眸光掠过几人,瞳底寒意更深:“你们都站着做什么?动起来,干点什么呀,就这样傻愣愣的站着,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
这么一说,那几个稳婆才算缓了一些,齐刷刷的看向那个拿东西的稳婆。
盛凝酥自然也注意到她了,立即呵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稳婆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有东西,吓的脸色惨白,连忙将那个东西放到了榻上。“就,就,就是,是,宫,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