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商在他手中这儿的那份奏章,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就像是一叶扁舟行驶在湖面上突遇狂风大作,船帆被海浪无情的扑打着,保不齐下一阵风浪就会把她和这条船通通拽入幽深昏暗的湖底。
身后的议论声又起:“这谁啊?竟然引得景王殿下和陛下对此大加称赞!”
“关键是景王殿下为了他一大早去求见了陛下?”
“不论如何,我有预感此人或前途不可限量,又或者……至于真相如何,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楚惊寒要的就是这个情况,伴随着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楚惊寒看向高台上的景和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此人正是……”
话还没说完,他甚至已经开始期待楚清商的表情了。
“驸马沈徽之。”
“什么竟然是驸马?端阳公主的驸马?我没听错吧!按理说驸马有此才能,是真的想将奏章呈于陛下,也应该是由端阳公主代为呈交陛下。这怎么就交给景王殿下了?”
“是啊!整个京都谁不知道端阳公主与景王殿下那只是……这驸马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
“唉!咱们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说不定这背后之情是我们这些人望尘莫及的。”
……
他们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插进楚清商的心里。令楚清商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会是沈徽之。
他知道吗?
究竟是一时乱了方寸?还是早有预谋?
是沈徽之的主意?还是楚惊寒的利用?
那一刻楚清商心里有太多疑问,无数的疑问伴随着沈徽之的那张脸在她的心间萦绕。她深陷其中,周围就像是被藤蔓缠绕覆盖的墙壁,黑暗之中她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楚惊寒看着楚清商呆愣在原地的表情,就知道这次沈徽之对他所言为真。前段时间,他正愁找不到办法将沈徽之牵扯其中,没想到人家上赶着给他送机会。
起先,沈徽之并未直接找上他,而是找到了林琼。在胜裕楼茶楼的谈话中,曾有意无意的向林琼表示他在公主府的种种不得志,因为楚清商的身份而处处被桎梏的情况。
此时,林琼还未曾摸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谈话间茶水已凉,沈徽之这才小心翼翼的问出:“我曾听闻你与景王殿下关系亲密,不知……”
林琼吓的那是连连摆手:“不知驸马爷从哪里听到的这些,微臣与景王殿下不过是一起在朝堂上共事,难免会有所交集,至于驸马爷所说的关系亲密那倒是谈不上。殿下是何等身份,怎么会与微臣这种人……驸马爷还是莫要开微臣的玩笑了。”
沈徽之惋惜道:“看来是我道听途说了,险些误会。还请不要怪罪。”
“驸马爷这是哪里的话?只是不知驸马爷今日提及景王殿下所为何事?”林琼小心翼翼的试探。“微臣的意思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之前都已经坐下来谈关于曹氏一族的事情。那么今日驸马也有何事?也不妨说与微臣一听,微臣若是能帮得上忙,必然倾囊相助。”
沈徽之笑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想寻得机会与景王殿下一见罢了。”
“驸马爷若是想见景王殿下,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吧?”林琼刚问完这句话就有些明白沈徽之的意思了。
见一面倒是不难,只是要偷偷的牵线搭桥自然较为难。
“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林琼的好奇心刚由此而起,沈徽之便在飞白的提醒下快步离开。
之后,林琼也是选择果断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楚惊寒。楚惊寒听后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沈徽之到底想干什么?
林琼在这个时候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是他想让殿下对他帮助一二?”
“怎么可能!他是楚清商的人。端阳公主再不济你应该轮不到本王出手相助吧?更何况本王还记得你说过他们夫妻关系很好……”楚惊寒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思考着。
当茶盏放在桌案上的那一刻,楚惊寒突然就变了副脸色。“这样也不是不可能?”
这天下间因利而起因的事情还在少数吗?
林琼顺势提议:“那殿下可要去见一见?”
“不!”楚惊寒一口回绝。“他若有心,自然会主动送上门来,他若无心本王再怎么做也是这也注定是盘死棋。咱们且就等着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果然距离林琼和他禀报不过半日,沈徽之身边的奴才飞白便登上了景王府的门。“景王殿下,我家公子想请殿下胜裕楼一叙。”
楚惊寒来到了之后,沈徽之倒也是开门见山。“听说安州先后数月大雪,以致百姓流离失所。我虽不才,他也想为此尽一份力。还请殿下成全。”
楚惊寒冷笑着:“想让本王成全你?驸马爷只怕是找错了人。依照端阳对你的宠爱程度,若本王没有料错,只要你开口他也能帮你,为何偏偏选择了本王。驸马爷可知本王与她向来不睦。”
沈徽之:“既然来了,那自然是知晓。”
楚惊寒看着他到愈发觉得之前对他的认知一点错都没有,他果然是个有趣的人。“你可知你这样做若是被端阳知道,那可是……说不定一个搞不好就会因此断送你们夫妻多年的情分?驸马爷确定要这样做吗?”
沈徽之说起她眉眼低垂,“她还不知道。至于以后的事情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么多。”
楚惊寒:“哦,那看来这里面有很多本王所不知道的事情了?还当真是有趣。”
沈徽之为他沏了一盏茶,推至他面前。“倒是不瞒殿下,我沈徽之到底是出身名门望族,虽说家道中落,有些事不得不顺势而为。但现如今摆脱了罪臣之子的身份,自然不甘心安于现状。而殿下如今风头正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有朝一日殿下登临大统,这驸马爷的身份可没有其他东西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