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彻的龙魂在她身边盘旋，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
“这只是龙脉的外围，真正的核心还在……”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叶青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纯粹的金色光河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狰狞的黑色裂缝。
那些裂缝如同附着在健康肌体上的恶性肿瘤，不断蠕动、扩张。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裂缝中渗透出来，带着一种让人灵魂都感到战栗的虚无与死寂。
是归虚教的气息。
而且比她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次都要纯粹，都要恐怖。
“我靠……”
叶青妍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也太……千疮百孔了吧？”
“你管这叫‘出了点小问题’？”
她扭头看向赢彻的龙魂，语气里满是吐槽。
赢彻沉默。
金色的龙魂光芒似乎都暗淡了几分，显得有些……心虚。
“闭嘴。”
半晌，他才憋出两个字。
“干活。”
战斗瞬间爆发。
这是一场无声却远比任何战争都惨烈的交锋。
叶青妍迅速稳定心神，她调动起储存在灵魂深处，那来自大夏亿万民众的信仰之力。
那是无数最纯粹、最美好的愿景与希望。
在她的引导下，这些信仰之力化作一片片温暖和煦的阳光，轻柔地洒向那些黑色的裂缝。
阳光所到之处，细小的裂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渗透出的死气也被一点点净化、消融。
另一边，赢彻的战斗方式则截然不同。
他燃烧起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龙魂。
金色的魂体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化作一柄最锋利无匹的长矛。
他咆哮着，一次又一次地冲向那些从巨大裂缝中涌出的、已经汇聚成团的虚无死气。
每一次撞击，都会有大片的死气被撕裂、蒸发。
但同时，他金色的龙魂也会被腐蚀掉一块，光芒随之黯淡一分。
这是真正的君臣同袍，生死与共。
叶青妍负责修补与净化，为大局兜底。
赢彻则负责冲锋与攻坚，为她争取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喂，暴君，你省着点用！”
叶青妍看着他那不要命的架势，心里一紧。
“你这龙魂本来就不满血，再这么烧下去，要变残血了！”
“轮不到你来教朕做事！”
赢彻的声音带着剧烈消耗后的喘息，但依旧嘴硬。
“管好你自己，别拖后腿！”
话虽如此，他的冲击却更加凶猛，将一团试图靠近叶青妍的浓郁死气撞得粉碎。
他们就这样一路清理，一路深入。
越往龙脉核心去，那些黑色的裂缝就越是巨大、密集。
渗透出的死气也越发恐怖，甚至开始凝聚成模糊的人形，发出无声的咆哮。
突然，一道潜藏在金色光河底部的巨大裂缝猛然爆开！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庞大数倍的死气洪流，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深海巨兽，朝着正在专心修补另一处裂痕的叶青妍当头吞噬而来。
太快了！
快到叶青妍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种被虚无彻底吞没的绝望感，瞬间笼罩了她的整个意识。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分解、消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金色的光影猛地横插过来，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狠狠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是赢彻。
他的龙魂虚影将她小小的白色光团，完全护在了自己的龙身之下。
“噗——”
没有声音，但叶青妍却清晰地“听”到了死气洪流撞击在龙魂之上的闷响。
赢彻庞大的龙魂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硬生生扛下整道冲击的后背，肉眼可见地暗淡了一大片，金光变得稀薄，几乎能看到后面的景象。
死气洪流被挡下，缓缓消散。
赢彻的龙魂却久久没有动。
叶青妍的意识体就这样被他圈在怀里，周围是他龙魂上散发出的、带着灼热感的金色光芒。
一种奇异的、绝对安全的感觉包裹着她。
“喂……你……”
叶青妍的意识体轻轻颤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逆臣。”
赢彻的声音响起，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调侃的意味，虽然听起来有些虚弱。
“站稳了。”
“别给朕丢人。”
叶青妍的意识光团猛地一热。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酸涩，滚烫，却又无比温暖。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暴君会用自己的身体，护在她的身前。
“知道了。”
她低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你……你才是，别硬撑。”
赢彻轻哼一声，没有再说话，默默转身，带着更加残破的龙魂，继续向前冲去。
叶青妍看着他暗淡了一大圈的背影，将那份温暖深深埋进心底，调动信仰之力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他们终于抵达了龙脉的最深处。
这里，是所有金色光河的源头。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叶青妍的灵魂都为之冻结。
一道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黑色裂痕，横贯了整个核心天地。
它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狰狞伤疤，横亘在龙脉的心脏之上。
所有他们之前见到的死气，都是从这道终极裂痕中渗透出去的。
无穷无尽，源源不绝。
叶青妍试着将信仰之力化作的阳光洒过去。
但那温暖的光芒一靠近巨大裂痕，就被其中深不见底的黑暗与虚无瞬间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掀起。
“没用的。”
赢彻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他那残破的龙魂悬浮在叶青妍身边，金光忽明忽灭，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这里的伤口，是当年朕逆天而行，强行抽取龙脉之力时留下的根源性创伤。”
“后来又被归虚教趁虚而入，盘踞了千年。”
“它已经和龙脉本身纠缠在了一起，常规的修补，起不到任何作用。”
叶青妍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那……那怎么办？”
“要弥补这个核心裂痕，必须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灵魂，作为‘镇物’，自愿、永久地填补进去。”
赢彻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用自己的灵魂本源，去替代那片虚无，成为龙脉新的核心。”
叶青妍的意识光团剧烈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