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纪委员走进医院。
这没什么稀奇的，逐光每天都有风纪委员巡查。
前台的护士朱迪没有太过在意，重新低下脑袋。
“你好，请问田中胜也同学在哪一间病房？”清朗的声音响起，朱迪抬起头，眼中残存惊讶。
这么有礼貌的风纪委员还是第一次见。
朱迪在逐光校医院工作三年了，这些年见过的风纪委员不说一百也有九十九了，她从没见过会说“你好”的风纪委员。
这是第一个。
朱迪心生好感，原本冷冰冰的脸色也变得柔和，轻言细语地问：“您是他什么人呢？”
风纪委员抬了抬怀中的鲜花，俏皮又无奈：“陌生人，被打发来安抚小少爷的。”
朱迪抿嘴一笑，为这个礼貌的风纪委员指明了方向：“上十五楼后右拐，1503。”
“谢谢。”
“不客气。”
朱迪目送着风纪委员的背影，直到视线被电梯门阻挡。
“叮咚”一声，15楼到了。
风纪委员从里走出，经过一个拐角后消失不见，只余一地衣服。
与此同时，一只飞虫晃悠悠飞了出来。
然而潜入的第一步就惨遭滑铁卢。
【检测到异物！】
【鉴定为飞虫！】
【已启动消杀程序！】
姜棠：？
一道头发丝细的红光“咻”地射出，她连忙躲开。
红光在地面留下一个焦黑的小圆点。
【未命中——】
【即将再次启动消杀程序！】
一瞬间，多如牛毛的红光朝着同一方向纷纷射出。
好在姜棠技高一筹，凭借灵活的身法一路闪躲，频频突破防线。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夏秋老师了，没有她的苍蝇拍式教学，姜棠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正领悟做一只飞虫的真谛。
只是……
走廊上全是针对她的红光啊！
一眼望去走廊红通通的，只要她在走廊上，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就不会停止。
姜棠再次展示了她惊人的灵活程度，一路高歌猛进，终于看到了“1503”的门牌号。
她一头钻了进去，虫身趴在果篮上歇息。
短短十几米的路程，却让她感觉像是过完了虫子的一生。
“你说得是真的？”
那声音像是第一次开口说话，一字一顿说得含糊粘连，嗓音也粗哑不堪。
姜棠循声看过去，发现说话者正是昨晚被她割了舌头的田中胜也。
他真的能说话了？
恢复得未免也太快了。
姜棠搓搓手，让她听听是什么技术，看看能不能从里面也抠一点商机出来。
房间里还有另一人，男人，花白头发、金丝眼镜，穿着白大褂，身材高瘦，背微驼，看着岁数不小。
驼背老人听见田中胜也的质疑微微一笑：“神迹不是已经在您身上展现了吗？”
神迹？不是科技吗？
姜棠心中疑惑，又听见田中胜也冷笑：“这种程度，我家的ss级卡牌师也能做到。”
驼背老人还是笑，温和询问：“那您想要见到何种神迹呢？”
田中胜也激动起来，双手握拳，“力量！”
他破音了，声音像锯木头。
意识到不妥，他又陡然降低音量：“你说的那个，能共鸣紫卡的力量！”
驼背老人了然，却又说：“紫卡的力量难以掌握……”
“行了！”田中胜也不耐烦打断，冷冷道，“如果你说的神迹是真的，那它就理应能让我掌控紫卡！”
驼背老人不再说什么了，沉吟片刻后，他缓缓道：“可以是可以，但您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它要什么？钱？还是人？”田中胜也问，“治好我的舌头和手，它要了十个少女。这回它要什么？”
姜棠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一沉。
这是邪教吧？在这个神明复苏的世界，指不定还真能搞出来什么邪神……
驼背老人摇摇头：“不知道，它的心思难猜。您确定要尝试吗？”
田中胜也的回答当然只有“要试”。
得到回答，驼背老人呵呵一笑，让田中胜也跟他去一个地方。
姜棠悄悄也跟了上去。
她很好奇，而且说不定还能举报一手。
……
电梯向下，直达最底层。
门开了，田中胜也看着眼前一幕，一时失语，好半晌才喃喃：“这是……”
跟着他们下来的姜棠也是惊讶不已，更确定了这是在准备召唤邪神。
电梯停下的地方是在高处，放眼望去，空旷的地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巨大法阵，法阵中央孤零零放着一个祭坛。
以姜棠的目力，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祭坛，黑红还发紫，不方也不圆，歪歪扭扭的，材质不是金属也不是石头，反倒像是蚯蚓或者蛆之类的软体动物组成的一坨四不像。
此时这个祭坛正在活动，或者说咀嚼，它的身体不断冒出鲜血。
姜棠直觉不喜，还有点反胃。
精神领域内的几张神明系卡牌也产生了些微骚动。
哪吒和大圣就差没直说“赶紧给我干碎它！”了。
姜棠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静观其变。
驼背老人解释道：“您献祭的十名少女，它很喜欢，所以多消化了一会儿。”
田中胜也有点望而却步，这样一个东西，看着就邪门儿，不会吃了他吧？
吃了十个人就算了，可不能吃了他啊！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驼背老人低声说：“您要退缩了吗？想想您的仇敌，乌瑟、白面具？难道您不想报仇吗？”
“我……”田中胜也意动，脚下却诚实地后退一步。
驼背老人见状微微眯起眼睛，再说话时，苍老低沉的声音莫名地充满蛊惑：“那再想想，田中家呢？您真的想将田中家拱手让给您的姐姐，或者弟弟吗？我听说，您的姐姐，已经脱出家族的田中真理，可是得了天之御中主神的青睐呢，难保家中大人不会将其召回啊……”
田中胜也浑身一震，随即狠狠踢了一脚栏杆，阴沉沉地念着“田中真理”。
“要怎么做？”他问。
驼背老人的眼中闪过精光，呵呵笑道：“请您亲自献祭一张神明系卡牌。”
“记住，必须是银卡及以上，共鸣度不能低于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