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看着苏真真对天空说话，魂魄没忍住抖了抖，“神仙，这里有什么孤魂野鬼吗？”
“哦。”苏真真随口回答，“不是鬼，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仙界的人，我在和他们说话，跟你没有关系。带路吧。”
常远一听不是鬼，瞬间就没那么害怕了，虽然心中也对苏真真嘴里的仙界好奇，可知道自己已是死人之躯，当务之急是要查清凶手好踏上轮回路，于是专心在前面飘着带路。
第二个打更人出事的地方是一处烂尾楼，当天晚上风很大，打更人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楼上的木梁被吹了下来，正正好好砸在后脑勺上。
苏真真在还没有竣工的楼阁附近查看，这整条街上都没有别的建筑物，独这一个楼阁矗立于此，看起来十分突兀。
楼阁有三层，修到第二层的一半便没修了，第三层的立柱都架好了。
“这是谁家的楼阁？是什么原因停工的？”
常远苦着一张脸，用手指了指天。
苏真真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哎哟喂。”常远飘近了一点，“就是上面，上面！皇帝，那个死于京城围困的皇帝。”
苏真真感觉一瞬间脑袋跟炸开了似的，怎么又和姜意淳扯上了关系？
“这楼阁当年修葺的时候是准备拿来做什么用？又是为什么停工？”
“我也是听说啊。”常远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才敢开口，“皇家有个公主先天不足容易早夭，这京城风水不养人，要想公主平平安安地长大，得找个合乎她八字的地方建房子，让公主住进去。”
苏真真立马想到了姜似锦，毕竟这个皇朝可就这么一位公主。
看样子姜似锦的特殊性并没有在民间传播开来。
苏真真又想到初见姜似锦时做的那个梦，梦里的姜似锦说姜意淳劳民伤财，而姜意淳却说修一个小小的园林不在话下。
等等，这修园林的钱该不会也是从国库拿的吧？
还有这阁楼……
“你知不知道修阁楼花的是谁的钱？”
“那肯定是皇家自己的钱啊，反正没找我们这些老百姓强制收税。”
常远说得毫不在意，苏真真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个点。
一直默认国库就是属于皇家的，是属于皇帝个人的。
然而并不是，姜意淳想给姜似锦修建园林，完全可以拿自己私库里的钱。
他想救济那些因天灾而吃不饱饭的老百姓，用的却是国库里的钱，到头来所有好名声都在他姜意淳个人头上。
可是国库是整个国家的财富，修建防御工事，给前线输送粮草军需，这些钱都是从国库里出的。
姜意淳看似把国库的钱财都用到了百姓身上，可他只是一味地给钱，并没有落实到民生实处。
而前线却很有可能因为他的举动缺兵少粮。
为什么正正好好是同一个时间点，霍将军战死又正好京城被围？
苏真真不由得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些乱臣贼子之所以围困京城，是不是他们早就料定了霍将军必败必死？
如果霍将军有能力回援京城，姜意淳还会死吗？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姜意淳到底是“无心之失”导致的民怨沸腾，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苏真真没见过姜意淳，不好通过别人嘴里的他来加以评判。
但目前看来，很多事情都或多或少地和姜意淳扯上了关系。
“去下一个地方吧。”
苏真真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走遍了每一个打更人出事的地方。
确实，从表面上看，他们的死亡都来源于意外。
可他们的意外又和姜意淳有所牵扯。
似乎当年那个男人没有一意孤行地将用于民生国计的钱财拿去救济灾民，这些意外就根本不会发生。
所以当年到底是为什么？能让还是太子的姜意淳就动用国库去救济灾民，甚至不惜亲自到第一线去赈灾。
苏真真乱得很，干脆带着常远回了他家。
一进门，怎么说呢？难怪外界对葛大娘的风评不好。
棺材放在一边，常远在里面躺着。葛大娘和那天晚上来帮忙的两个邻居混在了一起。
偏偏这个时候直播间的观众们还觉得不够炸裂。
【女主你再往前面去点儿，看得不够仔细。】
【女主你走动一下，我想要一个360度高清无码视角。】
苏真真:……
不是这都什么人啊？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也不知道常远会不会受不了，被激怒的鬼魂容易变成凶，比如说段茯苓。
苏真真看向常远，没想到这人一脸平静。
“你……你没有点儿情绪的起伏吗？”
意识海里清一波的“666”飘过。
这思想实在是太超前了，906世纪很多人都要自叹不如。
苏真真不理解，但是很尊重，怕接下来的谈话影响到里面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三人，带着常远的鬼魂去了隔壁屋子，也就是霍将军的家。
常远平静的神情有一些波动了，“你为什么来这儿？你知道这是谁的家吗？”
“知道啊，霍将军家呗。实话告诉你，我来京城就是专门来他家找一样东西，昨天晚上我就在隔壁，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也就是说有机会对你下手的，只能是身边亲近之人。”苏真真盯着常远的眼睛，“你好好想想，你和那两个邻居有发生过冲突吗？你知不知道他们和葛大娘这层关系？”
那两个邻居也有动手的嫌疑，毕竟他们离得近，杀完人之后翻墙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常远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而且实不相瞒……”
常远说到这里脸红了起来，“我们曾经一起过。”
什么叫一起过？
苏真真的大脑有些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