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一咬牙，一屁股坐到水泥地上。
随即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哎哟喂！大家快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刚离了婚没几天就缠上我儿子，现在又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们评评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女人？她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哎哟，这姑娘长得真水灵，怎么是这种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人小声议论着。
“可不是嘛！乔家那孩子多老实本分，这女人趁人之危，真是丢人！”
“怎么回事？”
乔羽书刚送完孩子上学，顺道去派出所办点事。
想着时间刚好了，就拐到国营饭店想买点叶辞霜爱吃的带回家。
推开门，眼前的情景让他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几步冲过去，眼神扫过现场每一个人。
突然注意到裴光辉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他心头一沉，连忙对着裴光辉道歉，
“对不住，这事我来处理，请你们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迅速叫来服务员。
“麻烦拿两条毛巾过来。”
服务员很快送来毛巾。
他接过，一条递给裴光辉，另一条递向柳云巧。
柳云巧赶紧接过毛巾，胡乱擦着头发。
嘴里还不停地倒苦水。
“儿子，你看看你身边这个女人，她不守本分，背着你跟别的男人鬼混！我刚才亲眼看见的，她跟这男人搂着，还有说有笑的！这还得了？”
乔羽书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
“妈，这位是叶辞霜的二哥，裴光辉。”
“二……哥？”
柳云巧冷笑一声。
“你太实诚了！就算真是她二哥，那你看看这个呢？”
她抬起手，指着站在角落一脸无奈的吴易。
“他也是她亲戚？这男的刚才还往她身上靠！我亲眼看见的！”
乔羽书扭头看向吴易，顿时明白了什么，声音冷了下来。
“这位是玻璃厂的吴厂长。他今天是来饭店谈公事的，被你这一闹牵连进来。妈，你在这儿大吵大闹，让叶辞霜怎么活？赶紧向他们道歉！”
“道歉？”
柳云巧猛地瞪大眼睛。
“我道什么歉？她自己不说清楚，我咋知道他是什么人？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找人来演戏的？”
她越说越激动，引来更多人驻足围观。
乔羽书看着母亲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心彻底凉了。
他转过身，面向裴光辉和叶辞霜，郑重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柳云巧声音尖锐，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你给他们道歉？这算什么事儿！你快过来！”
她一把拽过站在旁边的姑娘。
“这是你舅妈特意给你相看的姑娘，品貌双全，家世清白，京市的独生女，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你瞧瞧她，哪儿不比那个叶辞霜强！”
乔羽书整个人僵在原地。
“所以，你昨天说你想通了，以后再也不折腾了，都是骗我的？”
“我不这么说，你能来吗？”
柳云巧仰着头，理直气壮道。
“你看看，这姑娘多漂亮！知书达理，家境优越，你要娶了她，这辈子都不用再为钱发愁，仕途、人脉、资源全都有了！可叶辞霜呢？她能给你什么？她有什么资格站你身边？”
“妈！”
乔羽书眼眶发红，嗓门瞬间拔高。
“我心里就只装得下辞霜一个人！除了她，我谁都不娶！你再拦，我就直接带她去部队登记结婚！或者，干脆住进她家当上门女婿！”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她！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反正我认定了她，谁都拆不散！”
“你这孩子简直疯了！”
柳云巧气得浑身发抖，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为你操碎了心，你就这么报答我？为了一个外人，连妈都不要了？”
可那巴掌落在乔羽书脸上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他的皮肤竟瞬间泛起大片刺目的红。
柳云巧吓呆了。
“这……这怎么回事？你不是早就康复了吗？而且，你怎么连躲都不会躲？”
乔羽书嘴角一弯，笑出了声。
“妈，你是我妈，你打我，我都受着。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只要你能明白，我不是在任性，我是真的非她不可。”
“你……你别笑啊！”
柳云巧脸色骤然发白。
“快！快叫救护车！他脸都红成这样了，是不是过敏又发作了？会不会休克？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叶辞霜看到他左脸泛红，心瞬间揪成一团。
顾不得其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
“别怕，先喝水，降温！我陪你马上去医院！”
“你别碰他手！”
柳云巧脱口就想阻止。
可话还没说完，奇迹发生了。
就在叶辞霜的手握住乔羽书的一刹那，他脸上的红斑竟开始缓缓褪去。
乔羽书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看，妈，我这病，它非得辞霜才能治。你非要把我们拆开，是想让我一个人孤老终生吗？还是想看我一次次发病，最后活活被折磨死？你是我妈，你应该希望我好好活着，而不是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不是……不是这样的……”
柳云巧嘴唇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是……是你舅妈跟我说的，说叶辞霜心眼多，惯会装可怜。她说你们一结婚，你就被她攥得死死的。我怕你吃亏，怕你后半辈子毁在她手里……我……我只是想为你好啊……”
“姐！”
康佳丽站在一旁，听得脸色铁青。
“你胡说什么啊！我哪说过这话？我康佳丽做人虽然不精明，但也从不背后嚼舌根，你这是要让我背黑锅吗？”
柳云巧一边抹泪一边抽泣着说道。
“弟妹，我真的想通了。从前总争什么婆媳关系、谁脸面大、谁体面，可现在我才明白，那些都不重要。我儿子的命，才是最金贵的。”
“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下去，我愿意放下所有执念，哪怕是低头认错，我也认了。”
康佳丽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那你就不怕叶辞霜把乔家的所有财产全卷走？你儿子是重要，可也不能把整个家都搭进去啊！你这是心软，还是糊涂？”
柳云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她低着头，肩膀随着抽泣一耸一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