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管家和何越离开后，叶书怡又去看洪诗琼煮凉茶。
两点开摊。
如昨日一样，一堆人排队问诊，茶也卖出去不少，都赶上奶茶甜品了。
叶书怡帮忙打下手，洪诗琼已经教会她配茶的步骤，按照指令比例调和就行。
每个买凉茶的人，都会被赠送两个蜜枣。
一个大风扇对着她们吹，汗还在不断流。
正忙得热火朝天，王春华过来了。
“王姐，有什么事吗？”
“叶小姐，店里有个人要见你，说要谈合作。”
叶书怡听罢，和洪诗琼打了个招呼便跟去。
来的是一个男人，穿着淡青色连帽工装衣，复古牛仔裤，眼底有疲惫之色。
“先生，你找我？”叶书怡拉开椅子，坐下。
“是的。我见老板你楼下在开凉茶摊，生意还不错。”他双手拢着，搭在面前的木桌上。
“嗯。我听王姐说，你要来谈合作，开门见山点吧。”她不想废话。
“凉茶原料中药不便宜，摊子边还有个中医义诊，这也要结算工钱。成本不少，卖价不高，你赚不了多少钱。我现在有个方法可以让你赚多点，想不想知道？”他抛出诱饵。
叶书怡听了这话，心中隐隐有猜测，但还是问：“说说？”
“我家是开药店的，吃西药和喝凉茶都能治小病，前者远没有后者那么麻烦，见效还快。如果你在凉茶里加入布洛芬，照样能治头疼，成本少点，也不必花太多心思诊断症状，如何？”这就是他带给叶书怡的致富宝典。
这个做法不是新鲜事。
很多打着百年老字号招牌的店，都被查出掺了西药。
叶书怡不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男人摸不准这是什么意思，只当对方是还没确定心意，就继续推销：“我们药店在港岛还是很有名的，就在铜锣湾那边，和不少凉茶店、中药馆，都有合作，你不用担心。”
“你们店名叫什么？”叶书怡冷不丁询问。
“这……”他没立刻说出口，因为对方也没答应。
“我就看看靠不靠谱，靠谱的话我考虑一下。”叶书怡无害地笑着。
“好，我告诉你，就叫良心药店，你去那边打听一下就看到了。”对方的表情让他放松警惕。
“嗯，你们和多少个凉茶铺有合作？”
“十几家吧。怎么样，你要采用我的计划吗？见你们店这么大，你人又靓，可以给你打七折。”
这听起来是个很大的诱饵。
然而叶书怡不接受，她讽刺地说：“亏你们店还叫良心药店呢！不知道良心是不是喂狗了？中医治未病，副作用小。你却意图用已病药代替未病药，从中谋利，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男人被说得满脸通红，他握着茶杯，气势不足地为自己辩解：“我也是为了生活呀。现在生活这么艰难，人要懂变通……”
“这可不是变通，是铤而走险，到时只会得不偿失。你这样做得损害多少人的健康啊。回头是岸，快点去警署认错吧，兴许态度不错能罚轻点。”叶书怡一阵劝说。
显然没用。
“我知道了，你就是要套我话。叼你老母##！”男人站起来，气愤得要打人，一拳过去。
叶书怡灵活躲过，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
男人身体应声而飞，“啪”一下撞到后面的水泥墙上，又掉下来。
比起疼痛，更多的是惊讶。
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这女人，怎么这么大力！
一定是刚才太大意。
他虚弱地爬起，意图再次进攻。
叶书怡慢悠悠地走过去，闲庭信步般自如。
男人还未爬起，叶书怡又抬脚，把他踩得趴在地上。
看似轻松，实则压得人动弹不得。
“快起开，有本事和我打一架！”他还在叫嚣。
“都在我脚底动不了了，还吵呢。”叶书怡嗤笑，随后还真抬起脚。
男人以为得救，刚要动，又被猛踩。
彻底认命。
“你……”很生气，但算了，没力气说话。
等他出去后，一定要好好报复她。
叶书怡又把他像小鸡仔一样提起，啪啪几巴掌。
脸已经肿成猪头炳。
叶书怡发泄完，又哭着冲出去。
男人：？？？
这女人哭什么，应该哭的是受伤的自己啊！
“呜呜呜……”叶书怡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哭得梨花带雨，脸上挂着泪珠。
那是她用清水抹上去的。
大家从没见过叶书怡这模样，纷纷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员工客人都围过来。
王春华也拍拍她的背：“叶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刚刚不是和苏先生谈合作吗？难道……”说到这，王春华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他欺负你了？”
叶书怡点点头，委屈道：“他刚刚意图非礼我！”
“天哪！”
这还得了？
王春华立刻操起扫把，正色道：“别怕！王姐保护你。他怎么非礼你了？”
“我刚进去，他就色眯眯地看着我。他说的生意，实际上就是让我把西药药丸混在凉茶里，从中谋利。我不同意，劝他回头是岸，他就恼羞成怒，打我！拉扯我的衣服非礼我！我被吓死了，挣扎了好久才跑出来。”她说得绘声绘色，让人信服。
众人都在听，怒火一下子起来了。
死咸湿佬，该打！
一时之间，员工们都拿工具，有的是拖把，有的是垃圾铲，有的是烧火棍，有的是卷帘门钩子，还有的干脆搬起长凳。
敢动他们老板，真是找死。
有见义勇为的客人也加入其中。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上楼，连楼梯都在震。
来到包间，只见一名男子鼻青脸肿地靠在墙角喘气休息，衣服上都是脚印，还破破烂烂的。
他见到这么多人上来，吓得身体都抖几抖。
“你们干嘛？做事要讲法，不要乱来！”他惊慌道。
好像刚才先对女人动手的，不是他一样。
好像罔顾法律的，危害他人的，也不是他一样。
只有自己处于弱势时，才会更强调公平与秩序。
来的人也很懵。
不是说男人打了叶书怡吗？
现在看好像是反过来。
员工们齐刷刷地望向老板，老板只是脸上有几滴泪，表情悲伤了点。
衣服却还是好好的。
不过是些许风霜，衣角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