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哭什么?”韩纤婷语气透着不耐烦。
王氏哭的更伤心了,她是疼爱这个女儿,但是老大老二也是她亲生的,纤婷这么说,简直太伤她的心了。
韩荆山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母亲病重,听不得你说这些。现在你探过病了,挤回宫吧。”
韩纤婷是准备在家里待几天的,武安侯的女儿一进宫,就被陛下独宠,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陛下了。
越想越生气。
“父亲,女儿要在家里住几日。”
韩荆山冷酷的拒绝。
“不行,你母亲要静养,你在府里,带着这么多宫人,太乱了,打扰你母亲养病。”
韩纤婷不死心:“女儿让他们动静小一些。”
韩荆山语气冷下来了:“不行,大夫说,你母亲是心病,闲杂人等不能在韩家逗留。”
韩纤婷一脸的不高兴:“女儿可不是闲杂人等。”
韩荆山对这个女儿已经死心了。
“你现在有身孕,若是在外面出了差池,陛下会怪罪的。”
韩纤婷自然是不怕的,她又不是真的怀孕了。
“那就住一日,女儿就住一日,明早就回宫。”
韩荆山见袖子被拉扯了一下,低头一看,是王氏拉扯。
“就让纤婷在府里住一天吧,过几日咱们就要走了,就当是女儿来给咱们送行。”王氏红着眼睛道。
韩纤婷不愿意听她这么说,当着父亲的面,她也不管那反驳。等一会儿父亲出去,她再单独找个机会跟母亲说。
“女儿先回房休息了。”她就不信父亲一直在母亲身边守着。
等韩纤婷一走,王氏赶忙问韩荆山:“老爷,你说的辞官,是真的,还是吓唬纤婷的?”
韩荆山其实没有跟妻子商量,这是他昨日才想好的。
“不是吓唬,是真的。”
那可是阁老之位,若是现在辞官了,以后她就不再是人人敬仰的阁老夫人。
她只要想起来,也不能接受。
韩荆山耐心的跟妻子解释:“韩迁的话你也听见了,现在朝堂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长公主现在行事张狂,咱们迁儿是驸马,就算是我一再表示只忠于帝王,也会被算到长公主一党。”
“水满则溢,现在正是急流勇退的时候。”
王氏不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他们韩家现在很危险。
一个不好,就是满门倾覆。
“老爷,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韩荆山摇头:“我现在递上折子,陛下肯定巴不得赶快批复。”
“咱们韩家已经被陛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只有纤婷还傻傻的看不明白,若是陛下肯封她为皇后,就不会封她丽妃,更不会有之前的降级。”
降级就是对他们韩家的敲打,是试探。
“若是迁儿没有从西南回来,你以为你女儿还能好好的做丽妃,咱们韩家还能好好的?”
王氏又开始落泪。
“咱们走了,纤婷怎么办?她的肚子,怎么办。”
到了瓜熟蒂落之时,没有瓜,怎么跟陛下交待。
韩荆山:“你不该如此纵容她。”
王氏还是心疼女儿:“老爷,最后一次,就帮女儿最后这一次吧,她可是咱们的女儿啊!”
韩荆山过了好半天,才开口。
“她必定找机会来寻你,一会儿你跟她说吧。”他要离开一会儿,给女儿机会。
没过一会儿,韩纤婷就进了母亲的房里。
“母亲,父亲说的是真的吗?”
王氏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儿,犹豫了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那我怎么办?”韩纤婷一改在父亲面前时候的听话,声音尖锐跋扈。
王氏又开始落泪,早在女儿第一次求她帮忙的时候,她就不该帮。
现在好了,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纤婷,这个孩子,本来就没有。”
韩纤婷疯了一样道:“有,他是陛下的皇子,是本宫孩儿的兄弟。”
王氏心慢慢的凉透了。
“你父亲说了,明日便去朝堂上请辞,过几日就走,母亲帮不了你了。”
韩纤婷早就想好了主意,母亲这个身体是不中用的,好在她还有哥哥跟嫂子。
“你不帮,本宫就找大嫂二嫂帮忙。反正之前她们也帮忙了。”
王氏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你这是在害你两个哥哥。”
韩纤婷板着脸,高傲道:“只要做的隐蔽一点,不被人发现,怎么能叫害呢。”
“等来日,本宫当了皇后,本宫的皇儿就是太子。父亲是国丈,哥哥就是国舅,他们现在帮了本宫,以后本宫肯定也会回报他们。”
王氏怔怔的看着女儿,疯了,她疯了。
想起原来那个娇滴滴,在他们膝下撒娇的女儿,王氏心口就一阵阵的发紧。
老爷说的对,女儿这样,全都是她纵容的。
她错了,大错特错。
可笑,她之前还想着给迁儿过继孩子,她犯了这么大的错,哪还有脸插手儿子的门内事。
“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三哥已经知道咱们做的事了。你若是找你两个哥哥嫂子帮忙,被你三哥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韩纤婷顿时急了。
“母亲,你怎么能告诉三哥?三哥知道了,燕无赦肯定也知道了,你把女儿的把柄送到燕无赦手里了,你是要害死女儿吗?”
王氏躺回去,不愿意再与这个女儿废话。
“我已经告诉你了,也跟你两个哥哥嫂子说了不再u干你,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韩纤婷就要疯了,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连出入皇宫,都要经过陛下的允许。
“母亲,你不能不管我,我是你的女儿啊!”韩纤婷见母亲说真的,立即慌神了。
她所依仗的,就是母亲的疼爱,若是连忙去都不管她了,谁还能帮她?
“母亲……”
王氏:“你出去吧,不要打扰我静养。”
老爷说的对,现在上京这潭水太浑了,他们帮不上忙,就不要留下来添乱了。
韩纤婷见母亲不再理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氏就当没有听见,母女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韩荆山回来。
“你走吧,刚才我已经让人把告老还乡的折子递上去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我跟你母亲,都帮不上你了。”
韩纤婷无望的瘫坐在地上。
“父亲母亲,你们好狠的心!”她从地上爬起来,看仇人似的,满目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