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老牧民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他看似干瘦的手臂猛地一震，一股巨力爆发，竟挣开了陈天的钳制。他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形状怪异的弯刀，刀锋泛着绿油油的光，朝着陈天的心脏捅了过来。
“小心！”
苏小柒反应极快，手中的七星龙渊剑早已出鞘，剑光一闪，宛如游龙，精准地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叮！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无比。
老牧民被震得后退两步，他看着苏小柒手中的宝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忌惮。
战斗，瞬间爆发。
这老牧民的身手，完全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的动作快得像鬼魅，每一刀都阴险毒辣，专攻陈天和苏小柒的要害。
但陈天也不是善茬，经历过生死搏杀，他的反应和力量早已今非昔比。他避开刀锋，一拳狠狠砸在牧民的肩膀上。
咔嚓！
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牧民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疯狂，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另一只手竟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朝着两人撒了过来。
“屏住呼吸！”陈天大吼一声，拉着苏小柒暴退。
那些粉末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滋滋”的腐蚀声，地面瞬间变得一片焦黑。
这根本不是人，就是个怪物！
苏小柒眼中寒光一闪，她不再留手，内力灌注剑身，七星龙渊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剑出如电！
噗嗤！
一道血线，在老牧民的脖颈间绽放。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那双阴狠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从指缝间狂涌而出，身体晃了晃，最终重重地倒了下去。
蒙古包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
陈天喘着粗气，走到那具尸体旁，一把撕开了他的上衣。
胸口上，那条吞食自己尾巴的衔尾蛇纹身，显得格外狰狞。
“衔尾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苏小柒皱着眉，显然也认出了这个标志。
陈天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小小的蒙古包里扫视。这里根本不像住人的地方，除了一些水和干粮，就是一个个密封的皮袋子。
他走到蒙古包的最里面，掀开一张破旧的羊皮毯。
毯子下面，不是土地，而是一块巨大的，被裁剪得整整齐齐的皮。
那皮呈暗黑色，上面布满了巴掌大小的鳞片，散发着一股和那条妖龙如出一辙的阴冷、暴虐的气息。
“这是……”苏小柒倒吸一口凉气，“龙蜕！”
是那条妖龙蜕下来的皮！
这片绿洲，这个牧民，这个据点，竟然是为那条妖龙服务的！他们收集妖龙蜕下的皮，用它的尸毒制造化尸水，守在这里，不知道在图谋什么。
陈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拖着那张巨大的龙蜕，将它扔到蒙古包外，又把包里所有装着油脂的皮囊全都划破，将油淋了上去。
“烧了它。”
苏小柒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扔了上去。
呼！
火焰冲天而起，将那张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龙蜕瞬间吞噬。黑色的浓烟滚滚而上，在空中扭曲成一张痛苦挣扎的脸，发出一阵阵凄厉的、非人的尖啸，最终消散在沙漠的风中。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陈天的心却没有丝毫放松。
斩断一根龙角，烧掉一张龙蜕，干掉一个爪牙。
可那条真正的妖龙还藏在黄沙之下，那个神秘的衔尾蛇组织，更像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他握紧了手中的青铜钥匙，上面引动天雷后留下的灼热感，似乎还未完全消退。
前路，更加凶险了。
火焰熄灭，最后一声尖啸也消散在风中。
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沙漠。
苏小柒警惕地环顾四周，七星龙渊剑的剑锋在残存的火光下泛着冷意。
“结束了？”她轻声问，但语气里没有丝毫放松。
陈天摇了摇头，心脏却猛地一缩。
不对劲。
太安静了。
风停了。连一丝气流都感觉不到，空气像是凝固成了胶水，沉重得让人窒息。
紧接着，大地开始震动。
不是那种轰隆隆的地震，而是一种低沉的，来自地心深处的共鸣，仿佛有什么无比巨大的东西，正在黄沙之下翻动身躯。
“快看天上！”苏小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陈天猛地抬头。
原本挂在天边的太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不是乌云蔽日。
而是整个西方的地平线，都在“升高”。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阴影，正从黄沙的尽头缓缓升起，那阴影是如此庞大，以至于连天空都成了它的背景板。
那是一颗头颅。
一颗由无尽的黑色流沙和怨气构成的龙头！
它那被天雷劈断的左角，此刻正淌着黑色的“血液”，那是凝如实质的怨气。两只眼睛，如同两颗猩红的血色星辰，在昏暗的天地间亮起，死死地锁定了地面上那两个蝼蚁般的身影。
妖龙，出世了。
它张开了巨口。
没有声音。
但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片绿洲。蒙古包被撕成碎片，胡杨树被连根拔起，化为齑粉，就连那口白骨累累的水井，也在一瞬间被夷为平地。
“噗！”
陈天和苏小柒被这股力量狠狠掀飞，像两片落叶一样摔在沙地上，喉头一甜，齐齐喷出一口血。
完了。
陈天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那几乎要吞噬整个天空的巨大龙头，一股彻头彻尾的绝望，淹没了他的心。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对手。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搏杀，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像个笑话。
“畜生！我跟你拼了！”
苏小柒爆喝一声，强撑着站起，手中七星龙渊剑光华大放，一道凌厉的剑气脱手而出，斩向那巨大的龙头。
然而，剑气在触碰到那黑色流沙构成的躯体时，就像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妖龙甚至没有理会她的攻击，它那猩红的巨眼只是冷漠地注视着陈天，充满了暴虐和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