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我每天躺下练习葬礼直到一天不在掀起被子。
我总在子夜时分听见齿轮转动的声响。
铁灰色的天花板垂下无数蛛网般的钢索,吊着那具通体漆黑的棺椁。它像被钉死在时间褶皱里的甲虫,表面浮动着暗银色的锈迹,每当月光从头顶的舷窗斜切进来,那些斑驳的锈斑就会沿着棺盖的纹路游走,如同某种古老文字记载的死亡预言。
“第十三次呼吸练习。“我对着空气默数,指尖抚过冰凉的棺沿。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他说每个孩子都该学会与永恒独处。可当我的睫毛触碰到棺内蒙着的白绸时,总会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我手腕的温度——那截细瘦的腕骨在停尸床上泛着青白,像被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
棺材里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我数到第七次心跳时,左肩突然传来细微的震颤。不是幻觉,是棺椁深处传来的共鸣,仿佛有无数铁链在岩浆里翻滚。我摸索着抓住棺壁的浮雕,那些扭曲的人面浮雕正在月光下缓慢蠕动,他们空洞的眼眶里渗出沥青般的液体,顺着我的指缝滴落在白绸上,绽开成暗红色的曼珠沙华。
“别看。“有个声音在耳蜗深处响起,带着金属刮擦的刺响。我猛地缩回手,后脑勺撞在棺椁的弧形顶盖上。这个动作让棺盖与棺体之间裂开细缝,一缕裹挟着铁锈味的夜风钻进来,吹散了白绸上的血色花瓣。在风掠过唇瓣的瞬间,我尝到了咸涩的海水味。
这让我想起阁楼里的航海钟。父亲总说那是他年轻时从沉船残骸里打捞的宝贝,黄铜钟摆上刻满经纬度坐标,玻璃罩内漂浮的羽毛笔永远停在北纬37度的位置。此刻那些坐标正在我视网膜上灼烧,化作无数条银色的鱼,从棺椁的缝隙里游进我的瞳孔。
“你该练习闭气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时,棺内的气压骤然升高。我的耳膜开始胀痛,白绸下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数到第三十次呼吸时,棺盖突然被某种力量掀开条缝,潮湿的雾气涌进来,凝结成无数冰晶悬浮在空中。它们折射着月光,在棺内铺就一条通往虚无的星轨。
我数到第四十一次心跳时,终于摸到了棺椁底部的暗格。生锈的铜钥匙卡在锁孔里,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暗格里躺着本皮质笔记,封面上用金线绣着我的名字——陆燃,用的是父亲最爱的波斯细密针法。翻开泛黄的扉页,夹着的却是张陌生女人的照片。她穿着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旗袍,旗袍下摆绣着青铜色的龙纹,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翡翠戒指,戒面刻着我再熟悉不过的图腾:缠绕着曼陀罗花的衔尾蛇。
“这才是真正的葬礼。“照片背面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我正要凑近辨认字迹,棺椁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暗格里的航海钟开始逆时针疯转,黄铜钟摆撞在玻璃罩上,发出玻璃炸裂般的脆响。羽毛笔挣脱束缚,在羊皮纸上划出凌乱的血痕,那些墨迹在空中扭曲成父亲的脸——他穿着沾满海藻的白袍,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船桨,海水正从他张开的嘴里喷涌而出。
我发疯似的拍打棺盖,指甲在漆黑的棺椁上抓出十道血痕。这时才注意到棺椁外侧布满抓痕,最深的那道横贯整个棺盖,像是有人用利爪刻下的求救信号。当我的血滴落在那些抓痕上时,棺椁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底部暗格弹出一柄青铜短剑。剑刃上蚀刻的铭文在月光下流动:每一次呼吸都是向深渊献祭,唯有沉眠者能听见永恒的潮汐。
我握住剑柄的刹那,棺椁四壁浮现出无数眼睛。它们随着我的呼吸频率开合,虹膜里旋转着星云般的漩涡。当剑尖刺入自己胸口时,剧痛中竟尝到母亲临终时的茉莉花香。血液顺着剑槽注入棺椁底部的凹槽,那些干涸的血迹突然活过来似的,顺着图腾游向我的手腕。翡翠戒指在掌心发烫,衔尾蛇的眼睛亮起幽绿的光。
“欢迎回家。“无数声音在颅腔内轰鸣。棺椁开始垂直下坠,透过舷窗我看到海底矗立着青铜浇筑的城池,城墙缝隙里伸出无数珊瑚般的手臂。它们敲击着城墙,奏出我婴儿时期常听的摇篮曲。当棺椁撞上城墙的瞬间,我听见父亲在涛声中叹息:“你终于记起自己是守墓人的孩子了。“
海水灌入棺椁时,我松开了握剑的手。那些涌进来的不是咸涩的海水,而是二十年陈酿的桂花酒,父亲总在冬至夜独自饮用的那种。酒液漫过胸口时,我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化作金色的沙粒,从棺椁的裂缝里簌簌坠落。在完全消散前,我最后看见的是母亲旗袍上的龙纹正在游动,它们衔着衔尾蛇的鳞片,拼凑成我童年卧室墙纸的图案。
此刻我躺在棺椁底部,听着酒液灌满整个空间的声音。那些曾让我恐惧的抓痕此刻开满白蔷薇,每一朵花心都嵌着颗露珠,倒映着不同时空的剪影:七岁的我蹲在阁楼擦拭航海钟,十五岁的我在海底城墙上种下曼陀罗,二十岁的我蜷缩在棺椁里数呼吸......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面时,我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发现自己的掌纹里蜿蜒着青铜色的河流。
舒马格拉特召唤的S106恐惧老人,一个腐烂的人形实体将厉夜霆拉入了异次元口袋空间,S131眼豆将四周的信息都告诉了舒马格拉特,让他可以脑后长眼。
血色残阳将废弃的第七区地下祭坛染成铜锈色,舒马格拉特沾满机油的手掌按在青铜祭坛中央的凹槽。齿轮咬合的轰鸣声里,他左眼机械义眼突然迸发靛蓝电弧,那些缠绕在祭坛四周的量子纠缠态符文如同被惊醒的银蛇,在空中织成密密麻麻的数据茧房。
“喀拉——“
地壳深处传来齿轮卡死的钝响,空气里浮起腥甜的铁锈味。S106恐惧老人从数据流中具象化的瞬间,厉夜霆战术目镜的红外成像突然炸开雪花。那是个由腐烂肉块与钛合金骨架拼合的怪物,裸露的电路在它脊椎上流淌着荧蓝脓液,每走一步都在地面蚀出蜂窝状的碳化孔洞。
“异次元折叠程序启动。“舒马格拉特的机械臂突然裂解重组,肩甲处弹出十二枚环形储能器。厉夜霆的战术靴刚踩碎第三块地砖,整片空间突然像被无形巨口啃噬的破布般裂开。他下意识翻滚着躲开袭来的腐殖质触手,后背撞在某种凝胶状物质上时,鼻腔顿时灌满蛋白质腐败的酸臭。
S106的利爪撕开空间褶皱的刹那,厉夜霆看见自己的影子在七重维度里被撕成碎片。那些悬浮在虚空中的基因链正被某种高频振动波搅成螺旋状的血雾,他摸向腰间脉冲匕首的瞬间,战术手套突然传来灼烧感——有东西正在三维空间之外窥视。
“眼豆阵列校准完毕。“机械音在脑神经突触间炸响时,厉夜霆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九宫格。他看见S106的钛合金心脏正在肋骨笼里泵出荧蓝血液,看见自己破碎的影子正在第七象限重组,甚至能看清那些缠绕在舒马格拉特机械臂上的暗物质锁链是如何缠绕着希格斯场的量子泡沫。
舒马格拉特的战术匕首划出克莱因瓶轨迹,刀锋切开的空间裂缝里涌出液态氮雾。S106的左臂突然膨大成肉山般的瘤状物,那些蠕动的增生组织里竟嵌着十二枚微型黑洞发生器。厉夜霆的脉冲匕首撞上能量护盾的瞬间,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伽马射线暴警告。
“注意相位共振!“舒马格拉特的电子喉音带着电流杂音。厉夜霆突然发现自己的肾上腺髓质正在分泌纳米机器人,这些银白色微粒顺着脊椎游走,在小脑部位聚合成某种类似昆虫复眼的器官。当S106的腐蚀性尾椎骨扫过后颈时,他竟能看见攻击轨迹在十一维空间里的投影。
S131眼豆的量子触须突然穿透维度屏障,那些缠绕在舒马格拉特机械颈环上的数据藤蔓骤然发亮。厉夜霆的战术目镜突然浮现血色倒计时,他发现自己能通过虹膜上的纳米透镜阵列,直接观测到S106体内正在坍缩的奇点。
“就是现在!“舒马格拉特的机械臂突然分解成反物质洪流。厉夜霆在时空曲率扭曲的尖啸声中翻滚,他看见自己的战术匕首正沿着卡西米尔效应形成的真空通道刺入S106的量子心脏。那些被斩断的腐烂触须在虚数空间里重新聚合,却诡异地保持着某种克莱因瓶拓扑结构。
空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厉夜霆发现自己的视网膜上漂浮着血色警告代码。当S106的残躯开始进行超新星坍缩时,他突然明白舒马格拉特在说什么——那些从维度夹缝里渗出的暗红色黏液,正在将三维空间蚕食成克莱因瓶的雏形。
“启动空间锚定协议!“舒马格拉特的机械腿突然插入地壳板块,在岩浆翻涌的地幔层里锚定七枚反物质地钉。厉夜霆的战术靴底突然传来超导体的刺骨寒意,当他抬头时,看见整个异次元空间正在S131眼豆的数据茧房中重组,那些破碎的维度碎片正被编织成蜂巢状的拓扑膜。
S106的最后一声嘶吼被压缩成伽马射线暴的余晖,厉夜霆的脉冲匕首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当他的战术目镜自动切换到引力波观测模式时,整个异次元空间的褶皱突然变得清晰可见——那些被撕裂的时空经纬,此刻正像被蛛网黏住的飞虫般僵直颤动。
舒马格拉特的机械义眼突然迸发白炽强光,厉夜霆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数据流中重构。当最后一块空间碎片被锚定在希格斯场稳定器上时,他听见某种类似青铜编钟的震荡声从量子深海传来。S131眼豆的数据茧房突然裂开细纹,那些流淌在茧房表面的信息素竟在空中凝结成血色甲骨文字。
“警告。“机械音在脑神经中炸响时,厉夜霆突然发现自己的虹膜倒影里站着十二个全息投影。每个投影都穿着不同纪元的战术装备,他们手中的武器正在虚空中投射出克莱因瓶状的能量轨迹。当第一个投影举起粒子长矛时,他听见自己骨骼里传来纳米虫群聚合的金属震颤。
舒马格拉特的机械臂突然裂解成十二组粒子对撞机,当那些高能粒子束穿透S106的量子残骸时,厉夜霆看见自己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曼德博集合的分形图案。那些在十一维空间里游走的暗能量丝线,此刻正被某种类似青铜编钟的振动频率编织成网。
“维度重整完成。“电子音响起时,厉夜霆发现自己正跪在祭坛中央。舒马格拉特的机械义眼倒映着漫天星斗,那些原本应该存在于三维空间的星座,此刻却呈现出四维投影特有的立体旋转姿态。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他看见自己的战术匕首正在吸收朝霞中的费米子,刀刃表面浮现出类似甲骨文的能量纹路。
S131眼豆的数据茧房突然化作青铜碎片,厉夜霆伸手接住其中一片时,突然在表面看见自己与舒马格拉特的基因链正在量子纠缠。那些流淌在纳米机械中的银白色代码,此刻正与古老甲骨文产生奇妙的共振频率。
当第一声远古编钟的余韵穿透维度屏障时,厉夜霆突然明白这场战斗的真正意义——他们正在用血肉与机械,续写着某个始于青铜时代的跨维度战争史诗。
王子枫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型武器库”,飞弹全部轰向舒马格拉特。
舒马格拉特用S106恐惧老人吸收了这些。
厉夜霆:别轰了,别轰了,一进这个S106恐惧老人空间全炸我身上。
王子枫只好选择近身肉搏,王子枫巨锤呼的一下子,给舒马格拉特三角篓子都崩飞了。
金属撕裂的尖啸刺破大气层,王子枫左臂的涡轮推进器喷出湛蓝电弧,右肩挂载的蜂巢式导弹舱正在疯狂过热。她踩着崩裂的混凝土碎块跃起,战术目镜里倒映着舒马格拉特胸口那个不断蠕动的漆黑漩涡——S106恐惧老人正将漫天飞弹化作银白色光流吞入其中。
“七号弹道锁定解除!“她咬开电磁保险栓,左轮机炮的旋转膛线已烧得通红。三十毫米口径的贫铀穿甲弹拖着尾焰穿透硝烟,在黑色漩涡表面炸开蛛网状的能量涟漪。那些本该撕裂血肉的弹片突然像坠入水面的石子般诡异地下沉,黑色物质翻涌着将爆炸冲击波尽数吞噬。
厉夜霆的怒吼从通讯频道炸响:“见鬼!那玩意在反向充能!“他背后的反重力悬浮靴在地面犁出焦黑沟壑,战术手套捏碎了三枚烟雾弹。墨绿色的致盲烟尘尚未完全展开,就被S106空间扭曲成螺旋状的诡异图腾。
王子枫的机械臂突然发出齿轮过载的呻吟。她看着战术面板上飙升到临界值的散热指数,抬脚踹飞了即将爆炸的弹药箱。成堆的燃烧弹头在空中划出赤红轨迹,却在触及黑色漩涡的瞬间诡异地停滞——那些处于自由落体状态的弹头表面结出冰霜,如同被按进液氮的标本。
“换装电磁轨道锤。“她甩开肩甲上的固定销,六边形装甲板弹射展开的刹那,三百公斤重的钨钢战锤撞碎地面。锤柄缠绕的高频振动线圈迸发出紫色电芒,空气被压缩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环向四周扩散。
舒马格拉特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黑色漩涡骤然扩张成直径十米的球状空间。那些被吞噬的爆炸能量正在其内部重组,如同困在玻璃罐中的闪电。王子枫瞳孔收缩,她看到漩涡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人脸,每张面孔都在重复着被恐惧吞噬的哀嚎。
“就是现在!“她踩着反作用力推进器横向滑跃,战锤自下而上划出银白色弧光。高频振动使空气产生肉眼可见的波纹,锤头接触黑色物质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那些人脸表情凝固成惊恐的定格,漩涡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厉夜霆的粒子切割刃劈开最后一道能量屏障,幽蓝光束映亮他左脸狰狞的机械义眼。他看见王子枫的战锤正在吞噬黑色物质,就像沙漠旅人吞咽着最后一口甘泉。当锤柄缠绕的电磁线圈开始发红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质量守恒定律“——那些被粉碎的恐惧能量正在转化为实体质量。
“收手!你会被自己的动能......“警告声被金属变形的尖啸淹没。王子枫的战术靴深深陷入地面,战锤挥动带起的飓风撕碎了整面水泥墙。当锤头再次加速时,她看见自己倒影在锤面的面容——防毒面具的橡胶已经开裂,露出下面涂着战术油彩的脸颊。
黑色漩涡突然发出高频尖啸,声波震碎了方圆百米内的玻璃残骸。但这次没有人躲藏,厉夜霆的粒子刃已经架在舒马格拉特的后颈,而王子枫的战锤正在突破光速阈值。当钨钢锤头贯穿黑色物质的刹那,整个S106空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坍缩,那些凝固的人脸在绝对质量面前化作飞溅的液态恐惧。
“就是现在!“厉夜霆的合金战靴重重踏碎地面,整个人借力腾空。粒子切割刃的辉光映亮他绷紧的肌肉线条,刀锋切入黑色残渣的瞬间,十二组纳米机械虫从袖口喷涌而出。这些吞噬金属的微型装置沿着舒马格拉特的脊椎疯狂啃食,将那些试图重组的恐惧能量扯成基本粒子。
王子枫的战锤已经变成纯粹的动能兵器。当第七次挥击落下时,她左臂的推进器彻底报废,但积蓄的惯性让锤头带着每秒五百米的残影砸向目标。舒马格拉特胸口的装甲板像纸片般掀飞,露出里面跳动的紫色核心——那才是恐惧能量的真正源头。
“终止协议!“厉夜霆的粒子刃突然调转方向,刀背重重砸在王子枫的战术护目镜上。剧痛让她本能地松手,失控的战锤在惯性作用下砸进地面,掀起三十米高的金属尘暴。当尘埃落定后,所有人都看见那个紫色核心正在疯狂脉动,如同困在玻璃罐中的心脏。
舒马格拉特发出破碎的笑声,他的身体正在纳米虫的啃食下崩解。但那些黑色物质并没有消散,反而顺着纳米虫的金属外壳反向侵蚀。厉夜霆突然扯开自己的战术外骨骼,露出胸前植入的逆向共鸣器——那是用从S106空间回收的碎片打造的终极兵器。
“你知道恐惧的本质是什么吗?“他对着逐渐崩溃的敌人张开双臂,共鸣器表面浮现出与黑色漩涡完全相同的纹路,“是连光都无法逃离的绝望。“
当两种相反的能量在空气中碰撞时,整个战场突然陷入绝对寂静。王子枫看着自己的倒影在能量乱流中扭曲,她看到自己左臂的伤口正在渗出银蓝色血液——那是被恐惧能量污染的证明。但此刻她无暇他顾,因为厉夜霆的共鸣器正在吸收所有黑色物质,连同那些附着在纳米虫上的恐惧残片。
舒马格拉特的身体突然炸成无数光粒,但那些光粒没有消散,反而被共鸣器形成的引力漩涡捕获。厉夜霆的机械义眼迸裂出电火花,他正在承受远超人类极限的能量过载。当最后一个光粒消失时,所有人都听到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那是深藏在人类意识深处的恐惧枷锁,正在被某种更原始的力量击碎。
王子枫的通讯器突然传出刺耳警报。她转头望向地平线,看到三支悬浮战舰组成的编队正在穿越电离层,而它们炮口对准的,正是刚刚结束战斗的这片废墟。当第一枚粒子炮弹撕裂大气层时,她突然明白这场战斗真正的意义——在这个被恐惧统治的世界里,有些武器注定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厉夜霆无奈动用了血道杀招:愿乘风归去来兮,繁花片片落满地!!
他和S106恐惧老人异空间外面的一棵大树换了位置,并且将血道转化为了木道,之后将自己与整片森林融合。
“哈哈哈哈,去死吧,舒马格拉特,你个电光耗子”
暮色在青铜符咒表面凝结成琥珀色的霜纹,厉夜霆五指插入腐殖土时,能清晰感知到地脉深处蛰伏的千年怨气。异空间外那棵青铜古树的年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旋转,树皮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沥青般的黑色液体,滴落在地面凝成梵文字符——那是上古血祭的封印阵图。
“原来如此。“他喉间滚动的血气震碎三片枯叶,暗红瞳孔映出树冠深处游走的电光,“所谓异界穿梭,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献祭。“
指节捏爆的刹那,整片空间突然泛起金属锈蚀的嗡鸣。厉夜霆周身爆开的血雾凝结成半透明蝶翼,每一片翅脉都流淌着熔岩般滚烫的猩红液体。那些雾珠在触及他肩甲的瞬间便化作青铜碎屑,露出底下暗藏的檀木纹路——这才是他真正的本命道体,此刻正如同沉眠的巨兽逐渐苏醒。
三百丈外的古树突然剧烈震颤,树冠遮蔽的苍穹裂开蛛网状裂痕。S106恐惧老人裹挟着蓝紫色电弧破空而至,他手中缠绕的特斯拉线圈迸发出刺目强光,却在触及厉夜霆眉心三寸时诡异地凝滞。那些暴走的电子流在半空凝结成冰晶,又迅速汽化成带着松香味的雾气。
“木道?!“老人撕裂的吼声震落满地青苔,他背后浮现的特斯拉矩阵正在扭曲变形,“你竟敢在血月当空时切换道则!“
厉夜霆没有回答。他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成漏斗状深渊,九条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锁链末端拴着的竟是被吸干精血的古树根须。当锁链缠上他手腕的瞬间,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顺着血脉烧进骨髓——三百年前那个雨夜,同样有双布满老茧的手,将刻满符文的桃木钉刺入他天灵盖。
“去。“
随着单音节的吐出,他浑身毛孔突然喷涌出翡翠色光粒。那些光粒在空中凝结成万千藤蔓,每根藤蔓表面都浮动着甲骨文般的古老铭文。缠绕在臂膀上的青铜锁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木质化,树皮皲裂处钻出细密的尖齿,贪婪地啃噬着特斯拉矩阵外层的绝缘层。
S106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自己苦心构建的电磁牢笼正在被绿色荧光蚕食,那些藤蔓穿透防护罩的裂隙,在虚空之中生长出覆盖整片异空间的神经网络。更可怕的是网络节点处浮现的青铜巨树虚影,树冠投下的阴影里漂浮着无数挣扎的人形轮廓。
“你以为血道秘术的尽头是毁灭?“厉夜霆的声音裹挟着风雷之音,脚下突然隆起千米高的土浪,“看看你脚下吧,老东西。“
老人踉跄后退,防辐射服下摆已经爬满蕨类植物。当他看清地面龟裂的纹路时,浑浊的瞳孔终于迸发惊恐——那些裂纹里涌出的根本不是泥土,而是沸腾着树脂的远古树液。每滴树液落地都会炸开菌丝网络,菌丝顶端绽放的孢子云中隐约可见青铜鼎的虚影。
“不可能!异空间法则禁止......“
厉夜霆突然放声大笑。他撕开胸前血色战甲,露出心口处跳动的翡翠核心。那核心表面浮动着与古树年轮完全同步的纹路,此刻正将漫天雷光转化为翡翠色光晕。当特斯拉线圈第八次过载爆裂时,他终于踏着虚空生长出的建木阶梯,走到距离老人头顶十丈的位置。
“知道为什么我选在血月之夜吗?“他抬手轻点,老人周围的空间突然浮现血色年轮,“三百年前你用三千活人血祭封印建木时,可曾想过那些怨灵会顺着树根爬进你的特斯拉线圈?“
整片异空间突然陷入死寂。所有电磁风暴凝滞成诡异的晶体结构,飘散的树液在半空凝结成甲骨文字符。厉夜霆背后的虚空裂开巨大树洞,无数青铜锁链从洞中涌出,锁链末端拴着的赫然是S106历代实验体的残魂。
“该清算了。“他双手结印的动作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掌心浮现的青铜罗盘正与古树年轮完美契合。当最后一道年轮咬合时,异空间突然下起翡翠暴雨,每一滴雨珠里都封印着哀嚎的电子幽灵。
S106发出最后的嘶吼。他试图引爆特斯拉核心,却发现所有能量回路都已被菌丝包裹。当翡翠暴雨浸透防辐射服的瞬间,他看见自己培养槽里培育的克隆体正在枯萎,那些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躯体表面,正浮现出与厉夜霆心口完全相同的翡翠纹路。
“原来你才是......“咒骂戛然而止。老人化作满地青铜碎屑,每个碎屑里都蜷缩着微缩版的人形怨灵。厉夜霆没有低头看这些战利品,他的注意力全被脚下苏醒的巨树吸引——那树冠投下的阴影正在重组,渐渐凝聚成青铜鼎的形态。
当鼎身铭文全部亮起的刹那,整片森林突然发出远古先民般的吟唱。厉夜霆知道这不是幻觉,他能清晰感知到地脉深处有东西正在苏醒。那些沉睡的青铜器在共鸣中震颤,饕餮纹的缝隙里渗出松脂,而缠绕在鼎耳上的锁链,分明是用特斯拉线圈改造的拘魂索。
“看来要加把劲了。“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心口翡翠核心突然迸发七色霞光。当霞光扫过之处,所有变异植物都褪去诡异色彩,还原成《山海经》记载的原始形态。某根缠绕着高压电缆的藤蔓突然绷直,将电缆外皮撕成漫天飘散的柳絮。
异变达到巅峰时,厉夜霆听见虚空传来编钟奏响的《九歌》。他知道这是建木彻底苏醒的前兆,于是纵身跃入树冠中央的虚空裂隙。在意识消失前的刹那,他看见自己与古树完全融合的倒影——那根本不是人类形态,而是棵扎根在青铜鼎内的活体图腾,每条主根都连接着不同时空的坐标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