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一直没有忘记过观音杀死自己师父蛟魔王的仇,本想找机会杀死她,没想到还没等到时机,三界便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件;
不过这下也串联起来了,为何观音此前对孙悟空的态度这么特别,为何她如此重视西游大计...
老君不知道江辰此刻内心的波澜,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颛顼刚烈的赞许与更深沉的悲哀:
“而颛顼道友…孙悟空本欲生擒活捉,拷问我等下落,意图一网打尽;
但颛顼道友性情刚烈无比,悍不畏死,竟在被圣威彻底压制,无法反抗的瞬间,直接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自爆神魂与道果,试图以此重创孙悟空,哪怕只是溅其一身血!
可惜…在已然成圣,掌控天地本源的孙悟空面前,准圣的决死自爆,亦难以撼动其分毫;
孙悟空轻易便以无上圣力,压制并平息了自爆,随后…抽取了颛顼道友陨落后散逸于天地间的,那道属于北方黑帝的天道气运;”
他闭上眼,仿佛不忍再述:
“这道气运,被他赐予了原妖圣盟中,以其速度和诡诈着称的青鸢妖圣;
青鸢借此庞大本源,也已顺利晋升为准圣;
目前,她正替孙悟空镇守北俱芦洲,那片…曾经孙悟空带领妖圣盟崛起的地方;”
菩提大圣坐镇天庭,观音准圣镇南瞻部洲,青鸢准圣镇北俱芦洲,如来坐镇西牛贺洲…
三界的权力格局,已然彻底重塑,铁桶一般;
而代价是,玉帝陨落,颛顼陨落,又两道天道气运易主;
反抗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蚕食消灭;
江辰久久无言,胸中堵得发慌,仿佛压着一块万钧巨石;
一位位故人陨落,敌人却越发强大,羽翼渐丰,这几乎是一个令人看不到任何光明的,绝望的死局;
洞府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死寂般的沉默;
只有香炉中那不知名香料燃烧发出的青烟,依旧袅袅升起,盘旋不定,一如江辰此刻纷乱如麻,沉重如铁的心绪;
良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太上老君再次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而他的话,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划亮了一根微弱的火柴,虽然光芒渺小,却瞬间吸引了江辰全部的注意力;
“江辰;”
太上老君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仿佛能穿透虚妄,直视本质;
“这三年来,老道我并非真的无所事事,坐以待毙,空等那虚无缥缈的变数;”
江辰猛地抬头,疲惫而悲愤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冀的光芒,紧紧盯着老君;
太上老君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悠远的上古年代:
“你可知,上古时期,老道我与你们龙族的万龙之祖,祖龙,交情匪浅,曾多次坐而论道,亦曾并肩而行;”
江辰点头,龙族传承的古老记忆碎片中,对此确有模糊记载,那是龙族最为辉煌的时代;
“当年,如来联合燃灯古佛与那隐于幕后的菩提老祖,暗中设计,偷袭了祖龙;”
太上老君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与难以释怀的遗憾;
“彼时,老道我正在三十三重天之外的大罗天玄都洞,应邀开讲混元道果,距离战场太过遥远,加之他们行事隐秘,未能及时察觉并施以援手;
待老道心有所感,跨越无尽虚空赶到时,祖龙已然身受致命重创,龙珠黯淡,龙魂欲碎;”
他的话语将江辰带回了那个波澜壮阔又残酷无比的年代;
“但祖龙毕竟是天地间第一条真龙,秉承混沌之气而生,根基之深厚,冠绝洪荒;他在最后关头,于绝境之中,施展了一种龙族独有的,名为‘蛰龙归墟诀’的无上保命神通;
此神通玄妙异常,可令龙族在濒死状态下,逆运精元,将自身修为境界,生命气息,血脉波动乃至…最为核心的,与天道共鸣的气运波动,强行压制隐藏,收敛到一个极低的地步,如同潜龙蛰伏于九幽之底,归於寂灭,万念不生;
当时,祖龙便是凭借此法,硬生生将自身状态伪装得如同一个仅有太乙天仙境界的普通龙族后辈,甚至连其体内那两道足以震动洪荒的天道气运,都感应不到丝毫异样,这才侥幸骗过了如来等人的反复探查,得以逃脱,后又苟延残喘了数年;”
江辰心中剧烈一动,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他瞬间抓住了老君话语中隐含的关键信息!
太上老君继续道,目光灼灼地看向江辰,仿佛要将他看穿:
“我等之所以一回到三界,便会被孙悟空立刻感知,锁定,根本原因,并非我等修为高低,而是在于我等体内那如同天地权柄象征的天道气运!
此乃大道显化,在已成圣,初步超脱天道,神念覆盖诸天的孙悟空眼中,便如同无边黑夜里最明亮的火炬,鲜明无比,无所遁形,无论相隔多远,都能被瞬间捕捉;”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种引导性的力量:
“但…若你能学会并掌握祖龙当年的‘蛰龙归墟诀’,不仅仅是将自身修为隐藏至太乙天仙层次;
更重要的是,能将你体内那两道天道气运的波动,彻底‘屏蔽’,‘隔绝’或者‘伪装’起来,让其在圣念感知中,变得与普通太乙天仙无异,甚至如同虚无…
那么,你或许便能最大程度地瞒过孙悟空那覆盖三界的圣念感知,偷偷返回三界,而不被立刻发现!”
江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光芒如同黑夜中的星辰!
这无疑是绝境中的一条生路!
但随即,现实的考量如同冷水泼下,那光芒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理智分析道:
“老君,此法听起来确实玄妙无比,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策;但是…先不说我根本不会这失传已久的‘蛰龙归墟诀’;
即便我侥幸学会,并能完美施展,以区区太乙天仙的修为,回到如今已被孙悟空及其麾下至少两位准圣,众多大罗金仙牢牢掌控的三界,又能做些什么呢?
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随便遇到一个妖圣盟的金仙头目,都可能让我陷入绝境,更遑论寻找机会,扭转乾坤了?”
一个太乙天仙,在如今风云诡谲,高手林立的三界,实在是微不足道,寸步难行;
不料,太上老君眼中却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身体微微前倾,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近乎锐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