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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这鬼地方还是老样子,同福客栈那破招牌在风里晃荡,活像个吊死鬼的舌头。

我一脚踏进去,里头那股子熟悉的味道——葱花混着脚臭,还有点佟湘玉那廉价胭脂水粉的味儿,直冲天灵盖,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哎呦喂!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回来咧?”佟湘玉扭着腰肢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手里那块抹布油光锃亮,都能照出人影儿了。

“咋?在外头混不下去咧?”她那双眼睛像两把钩子,上下一扫,我这点寒酸家当就全晾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我扯了扯身上那件快成布条的褂子,梗着脖子:“谁……谁说的!我大嘴是那混不下去的人吗?我这是……这是云游四方,增长见识回来了!”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心虚,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响得跟打雷似的。

柜台后面,白展堂正拿着块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桌子,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戳破:“得了吧大嘴,还云游呢?你这身上一股子土腥味儿,怕是刚从那块自留地里爬出来吧?”

“咋的,今年收成又喂了虫子了?”这老白,还是这么嘴贱,专往人心窝子上捅。

郭芙蓉正在那边擦桌子,闻言把抹布往桌上一摔,叉着腰:“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的食神传人吗?怎么着,在外头让人把锅勺给缴了?”

吕秀才赶紧从账本后面探出脑袋,弱弱地劝:“芙妹,少说两句,大嘴回来是好事……”

莫小贝这丫头片子从楼梯上蹦下来,绕着我看了一圈,鼻子一皱:“白大哥,你看他这脸黑的,肯定是让人给骗了,要不就是饿的!”

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佟湘玉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圆场:“行咧行咧,回来就好。”

“展堂,去给大嘴弄点吃的。”

“小郭,去把后院那间杂物房收拾收拾,让他先住下。”

她叹了口气,眼神里有点复杂:“你说你,当初非要出去闯荡,拦都拦不住……”

我耷拉着脑袋,跟着小郭往后院走。

郭芙蓉一边走一边嘀咕:“真是的,净添乱……那屋子堆了多少破烂儿了。”

吕秀才跟在她屁股后面,陪着笑:“小郭,我来帮你一起收拾吧?”

“用不着!”小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扭头瞪我,“我说大嘴,你这回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别是又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跑回来躲债的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还得强装镇定:“哪能啊!小郭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就是……就是想大家了,回来看看。”

这话虚得连我自己都不信。

我能不想吗?想得夜里都睡不着觉,可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这么灰头土脸地回来?

后院那杂物房,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破筐烂篓,缺腿的桌椅,积了厚厚一层灰。

小郭胡乱扒拉出个能下脚的地方,叉着腰:“就这儿了,自己收拾吧!”

“我可告诉你,安分点,别又惹出什么乱子来。”

她说完一甩辫子走了,留下我对着这堆破烂发愁。

我正撅着屁股收拾呢,身后传来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放着我来!大嘴哥,需要我帮忙吗?”

是祝无双。

她总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像一阵清风。

我赶紧直起腰,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无双妹子,我自己能行。”

她笑了笑,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湿布:“擦擦吧,看你这一头汗。”

唉,还是无双贴心,哪像小郭那个母老虎。

白展堂端着个碗溜达过来,碗里是俩馒头一点咸菜:“喏,掌柜的让给你的。”

“先垫吧垫吧。”

他把碗塞我手里,斜眼看着我这堆“家当”:“我说,你这大包小包的,都什么宝贝啊?捂得这么严实。”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随身带着的那个蓝布包袱,支吾着:“没……没啥,就是几件换洗衣服。”

这包袱里的东西,可是要命的玩意儿,谁也不能说。

老白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但他没戳破,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凑近点,压低声音:“大嘴,跟哥说实话,是不是摊上事儿了?”

我心里一阵发慌,额头直冒冷汗。

正不知怎么回答,前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听着像是官差的声音。

我心里猛地一沉,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

不会是……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吧?

只见邢捕头带着几个衙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官威十足。

佟湘玉赶紧迎上去,脸上堆着笑:“哎呦,邢捕头,您老怎么有空过来咧?快请坐快请坐!”

“小郭,上茶!”

邢捕头一屁股坐下,官刀往桌上一搁,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佟掌柜,本捕头今日前来,是有一桩要紧公务。”

“近日镇上接连发生了几起盗窃案,丢的可都是些值钱的古玩字画。”

“据线报,那贼人很可能就流窜到咱们七侠镇这一带了!”

我躲在门后,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腿肚子直转筋。

完了完了,真是冲我来的?

不对啊,我没偷东西啊!

可我包袱里那玩意儿……要是被发现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邢捕头继续说着:“那贼人甚是狡猾,专挑大户人家下手。”

“佟掌柜,你们这客栈人来人往的,可得留点神,发现什么可疑人等,立刻向我报告!”

“听见没有?”

“听见咧听见咧,一定一定!”佟湘玉连声应着,又试探着问,“不过邢捕头,这贼……长啥模样啊?”

邢捕头摸了摸下巴:“这个嘛……据目击者说,身形胖胖的,脑袋挺大,走路有点外八字……哎,就跟你们那个厨子大嘴有几分相像……”

他说着,目光就往后院瞟。

我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幸亏白展堂机灵,一个侧身挡在我前面,笑嘻嘻地接话:“邢大爷,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们大嘴哪有那胆子啊,他顶多也就偷吃点厨房里的剩菜剩饭。”

邢捕头哈哈一笑:“也是,量他也没那个本事。”

“本捕头就是顺嘴一提。”

“你们多留意就是了!”

他又喝了两口茶,这才带着人晃晃悠悠地走了。

我靠着墙,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佟湘玉送走邢捕头,走到后院,看着我,脸色沉了下来:“大嘴,你跟额说实话,你这次回来,到底惹了啥麻烦咧?”

我知道瞒不住了,只好哭丧着脸,把那个蓝布包袱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地上,慢慢打开。

众人围过来一看,全都傻眼了。

包袱里既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古玩字画,而是一个用木头和稻草扎得歪歪扭扭的……人偶?

看起来像个娃娃,但做工极其粗糙,脸上用墨笔画着五官,咧着大嘴,似笑非笑,透着股邪气。

“这……这是个啥玩意儿?”郭芙蓉指着那人偶,一脸嫌弃,“大嘴,你多大了还玩这个?还扎得这么丑!”

吕秀才眯起眼睛,凑近仔细看了看,突然“咦”了一声:“此物……看似粗陋,然其形态举止,隐隐透着一股……一股非我族类的诡异之气!”

“莫非是……巫蛊之术所用之厌胜之物?”

“厌胜之物?”莫小贝一听来了精神,“就是那种能咒死人的小木人?上面还得扎针那种?”

“我的妈呀!”佟湘玉吓得往后一跳,指着我的手直抖,“大嘴!你……你从哪儿弄来这晦气东西?你想咒谁啊你?额们同福客栈待你不薄啊!”

我急得满头大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掌柜的,你们误会了!这……这不是咒人的,这是……这是‘好运娃娃’!”

“好运娃娃?”众人异口同声,表情都是一个赛一个的懵。

我咽了口唾沫,这才结结巴巴地道出原委。

原来我离家出去闯荡,没混出啥名堂,最后在一个小镇的酒楼帮厨。

那酒楼掌柜是个怪人,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他说这“好运娃娃”是他家祖传的宝贝,只要诚心供奉,就能带来好运,招财进宝。

他看我老实(其实就是看我傻),临死前就把这“宝贝”传给了我,说能保佑我发大财。

可没想到,这玩意儿非但没带来好运,所到之处,尽是鸡飞狗跳。

我待过的馆子,不是吃出苍蝇就是有人打架,最后都黄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出风声,说这“好运娃娃”其实是个灾星,谁沾上谁倒霉,是不祥之物。

之前那几起盗窃案发生的时候,我正好也在那附近落脚,估计是让人给误会了,以为我跟那贼是一伙的,或者干脆就说这娃娃是赃物……

我哭丧着脸:“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着只有回咱同福客栈避避风头,这儿有老白有秀才,还有掌柜的您主持大局……我……我实在是没地方去了啊!”

我说得是声泪俱下,一半是真委屈,一半是饿的。

客栈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地上那个咧着嘴的丑娃娃,表情各异。

佟湘玉是又气又怕,白展堂是哭笑不得,郭芙蓉是纯粹觉得恶心,吕秀才是一脸学术探究,莫小贝则是满满的好奇。

祝无双轻轻拉了拉佟湘玉的衣袖:“掌柜的,我看大嘴哥哥不像是在说谎,他可能……真是让人骗了。”

佟湘玉抚着胸口,顺了半天才喘匀气,指着那娃娃:“就这破玩意儿?还能带来好运?大嘴你脖子上顶的是夜壶啊?这种鬼话你也信?”

我低着头,嘟囔道:“那掌柜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还说这娃娃认主,扔都扔不掉,扔了它自己会回来……”

“啥?!”众人又是一惊。

郭芙蓉胆子大,抬脚就想把那娃娃踢开,却被吕秀才拦住:“小郭!不可!倘若此物真有邪性,贸然触动,恐遭反噬啊!”

白展堂摸着下巴,围着那娃娃转了两圈,突然嘿嘿一笑:“有点意思啊。自己会回来?那我倒要试试看。”

他说着,捡起娃娃,走到后院墙根,手臂一甩,就把那娃娃扔过了墙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消失在墙外。

“得了,清静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

佟湘玉拍板:“行咧!这事就算过去咧!”

“大嘴,以后可不许再弄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吓人咧!”

“赶紧把这堆破烂收拾好,然后去厨房看看,晚上还得做生意呢!”

我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赶紧把地上的包袱皮卷巴卷巴,跟着众人回到大堂。

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暂时落了地。

虽然丢了那个所谓的“宝贝”,但能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有口饭吃,有张床睡,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然而,我们都高兴得太早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尖叫声吓醒了。

是莫小贝的声音,从前院传来的!

我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只见莫小贝站在院子当中,小脸煞白,指着地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我浑身的血都凉了——那个被白展堂扔出墙外的“好运娃娃”,正端端正正、咧着那张大嘴,摆在院墙角落那块平时用来腌咸菜的大石头上!

它身上甚至还沾着几根草屑,仿佛在嘲笑我们昨晚的天真。

佟湘玉、白展堂他们也都被惊动了,跑出来一看,全都傻了眼。

“额滴神呀……”佟湘玉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它……它真滴回来咧?!”

白展堂脸色也变了,他快步走过去,捡起娃娃,翻来覆去地看,眉头拧成了疙瘩:“怪了,我昨天明明扔到墙外边去了,那边是条死胡同,没人住的。”

“这……这谁给捡回来的?”

郭芙蓉强作镇定:“肯定是野猫野狗叼回来的!对,一定是这样!”

吕秀才却在一旁喃喃自语:“非也非也……观其摆放之位,中正平和,毫无狼藉之象,绝非猫狗所能为也。”

“此中必有蹊跷!莫非……真有我们无法理解之力作祟?”

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脚底板窜上了天灵盖。

这个看起来蠢透了的丑娃娃,一下子变得无比诡异起来。

白展堂不信邪,这次他拿着娃娃,直接出了客栈大门,穿过街道,走到镇外的小河边,使出轻功,奋力一掷,那娃娃在空中变成一个小黑点,扑通一声掉进了河心,溅起一小朵水花,转眼就被河水冲得没了踪影。

“这回我看你怎么回来!”老白拍了拍手,得意地回来了。

结果,当天晚上打烊后,我们正聚在大堂里心有余悸地议论这事,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碗碟被打碎的声音。

大家心里一紧,互相看了一眼,壮着胆子摸到厨房门口,推开一条缝往里一看——灶王爷的神龛前面,那个水淋淋的“好运娃娃”,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的水迹还没干透,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一下,连白展堂都毛了:“我亲眼看着它被水冲走的!这……这他娘的真是活见鬼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同福客栈蔓延开来。

接下来几天,怪事接二连三。

客栈的生意一落千丈,不是客人吃着饭突然吃到沙子,就是后院好端端的晾衣绳突然断了,刚洗好的床单全掉进了泥坑。

更邪门的是,每个人都开始走背字。

佟湘玉收钱算错了账,多找出去好几钱银子;白展堂跑堂时平地摔跤,摔碎了一摞盘子;郭芙蓉炒菜不是咸了就是忘了放盐;吕秀才记账墨汁打翻,污了一整本账册;连莫小贝偷偷藏起来的麦芽糖,都莫名其妙地化成了糖水。

所有人都把怨气撒在了我和那个娃娃身上。

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连祝无双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幽怨。

我真是百口莫辩,只能把那个娃娃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锁进了我床底下那个破木箱最里头,眼不见心不烦。

可这根本没用。

怪事还在发生。

而且,那娃娃开始“移动”了。

今天可能出现在井沿上,明天可能挂在院里的树杈上,后天可能就在大堂的房梁上瞪着你了。

它也不干别的,就那么咧着嘴看着你,看得你心里发毛。

同福客栈上空,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晦气。

客栈里人心惶惶,大家互相猜忌,气氛压抑得快要爆炸。

终于,在莫小贝声称她晚上起夜看到那娃娃在她门口一晃而过之后,矛盾总爆发了。

“不行!这东西不能留了!”佟湘玉拍着桌子,脸色铁青,“必须想个法子彻底处理掉!不然这日子没法过咧!”

白展堂提议:“要不……我用指力把它捏碎喽?”

吕秀才连忙阻止:“不可!白大哥!此物诡异,若强行毁之,恐引发更大灾祸!”

“需得以正气压制,或寻一道行高深之人,做法事化解其戾气。”

郭芙蓉撇嘴:“说得轻巧,上哪儿找道士去?镇东头那个王半仙?除了骗钱还会干啥?”

“那你说怎么办?”佟湘玉没好气地问。

“要我说,挖个深坑,埋了!上面再压块大石头!我看它还怎么爬出来!”郭芙蓉挥舞着拳头。

大家七嘴八舌,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蹲在墙角,抱着脑袋,恨不得自己就是个透明人。

就在这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祝无双,怯生生地开口了:“掌柜的,师兄,小郭姐姐……你们说,这个娃娃,它……它会不会……其实没什么恶意?”

“没恶意?”郭芙蓉尖声道,“没恶意把咱们折腾成这样?”

无双轻声细语地分析:“你们看啊,它虽然老是出现在奇怪的地方,但它从来没真正伤害过谁对不对?”

“打碎碗碟,算错账,这些……这些好像都是我们自己吓自己,慌了神才出的错。”

“它好像……就是在跟我们闹着玩似的?或者……是想告诉我们点什么?”

吕秀才闻言,眼神一亮,冒出一句:“无双姑娘此言,倒有几分道理!《搜神记》有云,物久生灵。”

“此物虽形貌不扬,然历经辗转,或许真的生出些许懵懂灵性?”

“其种种行径,看似为祸,实则为求关注,亦未可知?”

“求关注?”佟湘玉气得笑了,“它求哪门子关注?想让我们给它烧香上供啊?”

一直沉默的莫小贝,忽然眨巴着大眼睛,冒出一句:“它长得那么丑,是不是因为没人喜欢它,所以不开心了,才捣乱的?”

童言无忌,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那浆糊一样的脑袋。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众人。

是啊,从拿到这个娃娃开始,我就只想着怎么靠它发财,后来只想着怎么摆脱它,好像……从来没正眼瞧过它,更别说想想它到底是个啥了。

那酒楼掌柜说它是“好运娃娃”,别人说它是“灾星”,可它自己,到底是个啥呢?

我鬼使神差地站起来,走到床边,从木箱最底下翻出那个布包,一层层打开。

那个丑娃娃再次暴露在众人面前,咧着大嘴,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诡异了,反而透着点……委屈?

我把它拿在手里,摩挲着粗糙的木头和稻草。

第一次,没有害怕,没有厌恶,就是看着。

看着它歪歪扭扭的胳膊腿,看着那用劣质墨水画出的滑稽五官。

“大嘴,你干啥?快放下!晦气!”佟湘玉喊道。

我没理会,盯着娃娃的眼睛(如果那俩墨点算眼睛的话),自言自语:“伙计,你折腾这么一大圈,到底想干啥呢?”

“你要是真能带来好运,就显显灵呗?要是不能,你也言语一声,咱们好聚好散,成不?”

娃娃当然不会说话。

但就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了。

大家面面相觑,一起涌到后院。

只见院墙根下,躺着一个人,穿着夜行衣,昏了过去,身边还散落着几件金银首饰和一个包袱。

而那堵墙头上,几片瓦片松动了,看样子这家伙是想翻墙进来行窃,结果没踩稳,摔晕了。

“这……这不是镇上通缉的那个飞贼吗?”白展堂眼尖,认出了那人,“好家伙,正愁抓不着你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邢捕头闻讯赶来,一看真是那个贼,乐得合不拢嘴,直夸我们同福客栈是福地,帮他立了大功,非要给客栈送块“见义勇为”的匾额。

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所有人都懵了。

客栈不仅没倒霉,还阴差阳错地帮官府抓了贼,立了功,眼看就要名利双收。

难道……这娃娃真的开始带来好运了?

在一片混乱和疑惑中,吕秀才却蹲在地上,捡起了从那飞贼怀里掉出来的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

他翻了几页,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激动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如此!真相竟是这般!”

我们全都围了过去:“秀才,你明白啥了?快说呀!”郭芙蓉催促道。

吕秀才指着那小册子,又指了指我手里的娃娃:“这册子,是这飞贼的作案记录和……和他的笔记!”

“上面写了,他早就盯上咱们客栈了,知道咱们最近心神不宁,防备松懈,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前几天晚上,他几次想潜入,结果……结果都碰上了怪事!”

“什么怪事?”

“第一次,他刚摸到墙根,就看见一个黑影蹲在墙头,咧着嘴对他笑,吓得他掉头就跑!”

“第二次,他翻进院子,脚刚沾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打在他后脑勺上,回头一看,是个草扎的玩意儿,就是大嘴这个娃娃!”

“他以为是中了什么埋伏,又跑了!”

“第三次,就是今晚,他好不容易爬上去,结果看见那娃娃正好端端摆在墙头,他一慌,脚下一滑,就摔下来了!”

我们都听呆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手里那个其貌不扬的娃娃身上。

吕秀才越说越激动:“所以,根本不是这娃娃带来霉运!恰恰相反,是它几次三番阴差阳错地吓退了贼人,保护了客栈!”

“它之所以总是出现在奇怪的地方,或许……或许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巡逻’?”

“而那些所谓的倒霉事,恐怕多半是我们自己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搞出来的!”

这个反转实在太出人意料,大堂里鸦雀无声。

我看着手里这个歪瓜裂枣的“好运娃娃”,心里百感交集。

搞了半天,这丑东西非但不是灾星,还是个功臣?

它那咧着的大嘴,此刻看来竟有几分忠厚憨傻。

佟湘玉愣了半天,才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娃娃,表情复杂地看了又看,然后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娃娃脸上的灰:“额滴神呀……搞了半天,是额们错怪好人……错怪好娃娃咧!”

她转向我,脸上有点挂不住:“大嘴,这个……是掌柜的我错怪你咧。你这宝贝……嗯,挺好,挺好。”

白展堂也讪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行啊大嘴,没想到你这玩意儿还真有点用,关键时候能当警报器使!比养条狗都强!”

郭芙蓉虽然还有点嘴硬,但语气也软了:“哼,算你瞎猫碰上死耗子!不过……这东西以后别老拿出来吓人就行!”

莫小贝高兴地拍手:“我就说嘛!它是个好娃娃!就是长得丑了点!”

祝无双温柔地笑了,去厨房端来一碗糖水,放在娃娃面前:“辛苦你了,也吓坏了吧?”

一片欢声笑语中,那娃娃依旧咧着嘴,傻乎乎地笑着。

它的“好运”,原来是以这样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实现的。

不是点石成金,不是天上掉馅饼,而是用它的“丑”,它的“怪”,它的“晦气”,阴差阳错地化解了一场真正的灾祸。

自那以后,同福客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甚至因为得了匾额,生意更红火了。

那个“好运娃娃”,被佟湘玉恭恭敬敬地请到了大堂柜台一个显眼又不太碍事的地方,还给它搭了个小小的“神龛”,偶尔上一炷香。

它再也不到处乱跑了,就安安分分地待在那儿,咧着嘴,看着客栈里的喜怒哀乐。

而我大嘴,也终于能挺直腰杆在客栈里干活了。

虽然大家还是会拿这事开涮,但眼神里没了嫌弃,多了点戏谑的亲近。

有时我路过柜台,看到那个丑娃娃,会偷偷用手指弹一下它的脑门,心里嘀咕:伙计,咱俩这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识?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柴米油盐,吵吵闹闹。

但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就像你喝了一碗看似清汤寡水的白菜汤,喝到最后,却咂摸出一点意想不到的鲜甜。

这他妈的日子,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你以为山穷水尽了,它偏给你柳暗花明;你当是催命符,没准儿是个护身符。

谁说得准呢?

我揉了揉又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朝厨房走去,心里盘算着今晚能不能多给自己留块肉。

操,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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