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末几乎是瞬间便融入了血水和翻卷的皮肉里。
“嗷——呜哇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猛然撕裂沉闷的雨幕,仿佛垂死野兽最后的哀嚎。
妖蛮将领整个身体像离水的虾米般疯狂反弓而起,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
仿佛亿万烧得通红的钢针瞬间刺入身体,在骨髓深处疯狂搅动翻滚。
他倒在冰冷的泥泞地里,扭曲翻滚,涕泪横流。
每一次身体的挣扎都牵动着伤口,带来新一轮地狱烈火灼烧般的剧痛冲击。
萧凌云俯视着脚下泥水中剧烈扭动、哀嚎不断的躯体,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滋味如何?现在想起来了吗?”
对方蜷缩着,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拉长的嘶喘,口水、鼻涕、泪水糊满了整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但那双眼中的凶戾并未褪去,反而因剧痛和屈辱燃起更暴虐的光芒。
“看来还是不够。”萧凌云面无表情地判断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动。“去,找块粗布,浸透冷水。”
士兵迅速找来湿透冰冷的粗麻布。
萧凌云接过,猛地将它严丝合缝地盖在妖蛮将领的口鼻之上!
窒息带来的瞬间恐慌,加上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伤口深处逸出的腐烂气息,如同地狱之门洞开,一股脑地灌入对方的口鼻肺部。
“呜!呜呜呜——”妖蛮将领眼球瞬间暴突,其中充满了纯粹的、无法言喻的恐惧。
他拼尽全力地想要挣脱,像被钓上岸的大鱼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手脚胡乱地在冰冷的泥地上抓蹬踢打,却只能发出沉闷而绝望的扑腾声。
萧凌云无动于衷,又冷冷地叠加上第二层第三层湿透沉重的粗布。
如同地狱盖上的封印,一层又一层,将最后一丝喘息的空间也彻底扼杀。
那挣扎起初激烈,在窒息的重压下迅速衰颓下去。
动作变得虚弱而笨拙,只剩下徒劳的痉挛,身体撞击泥地发出空洞又可怕的闷响。
周围的军士,包括方才激愤难平的赵大海在内,都不忍卒睹,下意识地微微偏开了视线。
胃里阵阵翻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夹杂着强烈的不适感从心底深处涌起。
“大人,”赵大海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咽下那股翻腾的恶心,声音有些发紧:
“他…他快不行了……再下去就真没了……不如……给他个痛快?”
萧凌云猛然转过头。
那一瞬间的目光,锐利如来自极地深渊的万年寒冰,带着一股近乎毁灭性的寒意,刺穿了所有人的感官,狠狠钉在赵大海脸上。
“善待敌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冰冷沉重,“你可曾亲眼见过被他们剥光皮囊,像破布一样挂在枯树上的妇孺?”
“可曾听过胸膛被活生生剖开、心脏被挖出时,自己弟兄发出的那一声最后撕心裂肺的哀嚎?嗯?!”
“今日在这里多留一分仁慈,便是对关外千千万万惨死同胞的一分不公!”
“便是对此刻尚在边塞死守城墙、浴血奋战的同袍将士的一分残忍!”
“便是对自己身上这身战袍、握着的这把刀的一分玷污!”
他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血腥重量。
最后,萧凌云的目光重新落到泥沼中那微微抽搐的身体上,声音彻底冻结:
“我们,没有仁慈可以施舍。”
空气似乎都随着他的话凝固了。
最后一丝残存的不忍和犹豫,在所有士兵眼中被彻底冰封碾碎。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如同地下熔岩般灼热却又冰冷的刻骨杀意。
时间在单调冰冷的雨滴声中艰难爬行。
泥水坑里,妖蛮将领的身体最后一丝抽搐也微不可察,只有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惨不忍睹的伤口。
萧凌云这才缓缓抬起手,如同宣判的结束。
那几层湿透厚重的粗布被粗暴地掀开!
“嘶——嗬!哈啊——呼!呼!”
新鲜空气涌入,妖蛮将领如同深海里挣扎到最后一息的溺水者重见天日,猛地高仰起青紫肿胀,涕泪糊满整个五官的脸,用尽残存的一切力量疯狂吸食着冰冷的空气。
粘稠的唾液拉成长丝从他的嘴角不断淌落,眼珠浑浊一片,只剩下动物般求生本能的混沌光影。
意识似乎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现在,”萧凌云的声音如同深渊魔狱中传来的回响,不带任何情绪波动,“有答案了吗?”
妖蛮将领失神地望着灰暗的天穹,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痛苦的颤音。
片刻死寂般的挣扎在他眼中交战,数息之后,他终于又艰难地、绝望地微微摇头,发出模糊的气音。
萧凌云眼中最后那一丝代表人类温度的微光也彻底湮灭,嘴角那道冰冷的弧度似乎又加深了一分:
“很好。把他裤裆里那第三条腿卸了。动作快些,趁它还是热乎的,塞他自己嘴里去。”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带着无法想象的羞辱与终极的恐惧,悍然砸碎了妖蛮将领心底最后一道名为意志的堤坝!
“不……不!不要!不要啊——”
将领浑身猛然一震,爆发出极度扭曲变形、几乎不似人声的嘶喊尖啸。
这一次,他竟然喊出了破碎不堪,但字字清晰的玄胤话。
那声音里充斥着的,只剩下彻彻底底的恐惧和崩溃。
“想……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说!我全都说啊!!!”
那悍勇,那凶戾,那顽抗,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只余下摇尾乞怜的彻底屈服。
萧凌云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地上如同烂泥般抽搐的妖蛮,平淡的语气之中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说吧!我的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