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人的商量,选了一家中餐厅,地址在祝曲祺住的小区附近。
从台球厅离开,几人步行回拳馆,把车开出来。
谢闻没开车,坐了祝曲祺那辆车的副驾。
对于自己的位置被人抢了,小酒没发表任何意见,捧着手机跟男朋友聊天,抽空问祝曲祺:“你说的男性朋友是哪位啊?”
祝曲祺一心观察路况,没细说,只用四个字打发她:“你不认识。”
小酒眼皮朝上一翻,这人还卖起关子了。
到了餐厅,等了大概十分钟,一个陌生帅哥推开门走进来,小酒的注意力瞬间从手机上转开,视线一瞬不移地盯着那人,眼睛都看直了。
男人穿着黑红配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端,抵着白皙的下巴尖,一手抄进兜里,三两步走来,拉开椅子一坐,敞开两条大长腿。
额前的黑色短发翘起,露出一片光洁额头,眉眼生得锋锐,面部轮廓立体分明,一身冷酷无情的拽劲儿。
贺循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举到脸旁,摆了两下:“你们好。”
小酒合上微微张开的嘴巴,两秒后,觉得不对劲,又张开了嘴巴:“帅哥,你走错包厢了吧?”
贺循挑了挑眉,望向在座唯一认识的人——祝曲祺。
“没走错。这就是我说的朋友。”祝曲祺介绍他的名字,“贺循。”
小酒突然坐直了身子,祝曲祺没跟她开玩笑,真是她不认识的人啊?
祝曲祺咳了声,一一介绍其他人给贺循认识。
介绍到谢闻时,祝曲祺话音明显顿了一下,贺循的目光落在一身清贵的男人身上,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想必这位就是祝曲祺那天在视频电话里称呼的“谢总”了。
他当时还问祝曲祺,“谢总”是不是她男朋友,她回答不是。
谢闻早在贺循进门时就清楚了他的身份,此刻迎上他的审视,深邃眼神里藏着冷意。
贺循接收到了,无所谓地扬了扬眉,仰靠在椅背上。
小酒终于从一开始的惊讶中醒过神,歪着身子靠近祝曲祺,嘴唇小幅度蠕动,从齿缝间挤出来的细微声音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我说姐们儿,你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高质量帅哥?”
祝曲祺同样低声:“你是不是没听我最新一期播客?”
“没时间听,怎么了?”
“贺循,我从美国请回来的技术大佬,算是朋友,也是同事。”
小酒昂起头,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情不自禁低喃:“难怪我不认识呢……帅哥有女朋友吗?”
话锋转得太快,祝曲祺的脑子差点没跟上,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咧嘴笑的小酒,不疾不徐地提醒她一个事实:“你有男朋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付轻舟推开包厢门,手里提着蛋糕。
樵风愕然道:“谁过生日吗?”
“没有。”小酒笑着说,“咱们这个聚餐最初发起的原因不是庆祝你的龟龟失而复得吗,我就让我男朋友顺路买个蛋糕,更有仪式感。”
樵风这个感性的人刚准备开口表达自己的感动,贺循抢在他前头不解地问道:“龟龟是什么?”
“是教练养的乌龟啦……”
小酒讲起了从祝曲祺那里听来的乌龟被找到的过程,樵风嘴角抽了抽,强行打断:“好了,人到齐了,我们来点菜吧!”
一桌奇怪的组合,凑在一起吃了顿表面其乐融融实际暗流涌动的饭,结束后,各自散开。
祝曲祺时刻记着谢闻是自己的甲方老板,临别时送上亲切的问候:“谢总你是要回家吗?我可能送不了你,我得去超市买点东西。”
谢闻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祝曲祺另一边的人抢先了:“正好我也要去超市给新家购置点日常用品,我们一起。”
祝曲祺不咸不淡地“哦”了声,没什么意见,目光还停留在谢闻脸上,等他的指示。
谢闻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他很不想学贺循说话,但贺循把他的台词抢了!
他略垂着眼眸,语气淡淡:“我也要去超市。”
祝曲祺:“……”
霸道总裁还需要亲自去超市买东西?不得不说,谢闻颠覆了她对霸道总裁的认知。
祝曲祺于是开车载着两位气场莫名不合的男人前往商场,甚至他俩还因为谁坐在副驾驶而僵持了半天,谁都不肯退让,最后同时看向她,由她来定夺。
抛开感情不谈,甲方老板和同事,谁都知道要选前者,况且谢闻还疑似晕车。
谢闻神清气爽地坐在了副驾,暂时落于下风的贺循也没气馁,打开车窗迎着风哼歌,只有祝曲祺一个人满头雾水。
贺循哼了几句,停下来,视线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副驾上的男人,主动挑起话题:“谢总一个大老板还需要自己去超市买东西吗?”
祝曲祺和他有同感。
谢闻:“老板也是人。”
他惜字如金,贺循数次发起聊天邀请,想要以此摸清这人什么路数,都被他四两拨千斤给堵住了。贺循索性放弃探究,换了聊天对象:“祝曲祺,我什么时候能再吃到你做的饭?”
再?
谢闻眉心微动,侧目瞥向开车的祝曲祺,她也给贺循做过饭?
与谢闻的沉默相比,贺循就显得话密了点:“你看方不方便我去你家蹭饭,或者你来我家做饭?”
你的脑子是饭桶吗?除了吃还是吃,刚吃完午饭就惦记着下一顿。
碍于谢闻在场,祝曲祺顾及个人形象,没有放开手脚怼人,只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不是很方便。”
贺循笑了一下,不做过多的纠缠:“你上次给我的糖还有吗?我想吃。”
谢闻心头微微一紧,眼皮跳了跳。
祝曲祺忍住了骂贺循“事儿多”的话,车停在红灯路口,她没回头,手随便往后一指:“在包里,自己拿。”她觉得贺循今天实在反常,“你之前不是嫌那个糖太酸了?”
男人的第六感有时候也很准,贺循嗅到此刻谢闻身上散发的气息比那个酸死人不偿命的青柠棒棒糖还要酸。
“之前是觉得酸,后来想想,回味无穷。”贺循从身旁拿起祝曲祺的包,打开一看,里头装着好多种糖,他挑出上次吃的那种,微微笑着问谢闻,“谢总,你要来一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