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离开索菲恩的卧室,就去了皇宫的地下室。我几乎是跑着出来的,但一尊雕像挡住了我的去路。
“凯隆。”
凯伦抬起眼睛看着我。他手中的剑刃刮过地板。
“……”
凯伦什么也没说。不过,昨天朱莉说我的伤是剑伤。从那时起,我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首先,能刺穿钢铁侠的人不多,而且速度也太快了,我根本防不住。
“我深思了一下。”
凯隆的声音低沉,剑尖向上扬起。
“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是女王陛下的骑士。无论世界如何颠倒,或是魔物如何摆布,我都无所谓。”
凯伦是一位只侍奉皇帝的骑士。因此,他只希望索菲安能得到幸福和保护。他是一位和朱莉一样精明的骑士。不,他的专一性甚至比朱莉还要糟糕。
“镜子向我发誓。它许诺给我一个新的世界。”
“……没有什么比相信恶魔更愚蠢的了,凯伦。”
魔鬼之镜向凯伦许诺了新世界……我只能想象它会是什么样子。或许,那是一个索菲安永无病痛的世界。或许,那是一个她和平成长、仁慈统治帝国的世界。又或许,那是一个充满镜子的世界,左右手的人的位置颠倒了。无论如何,那都将是一个如同游戏结束般美好的世界。
“那就结束了。这是恶魔向你保证的,凯伦。”
“不。这只是重新开始,而不是结束。这世上没有人比女王陛下更重要。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主宰者,那一定是她。真正的世界,只有女王陛下所在的地方才存在。”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话没错。这个世界观里不可能明确主角是谁,但如果最重要的角色是主角的话,那当然是索菲安了。她死了,玩家的游戏也就结束了。
“如果这世上还有太阳,那就是她。一个奇迹般的活见证者——”
繁荣-!
就在这时,一根狼牙棒从附近升起,砸向凯伦的侧翼。
嘭——!
凯伦被突袭掀翻在地,我的目光本能地收回。一位身穿全副盔甲的骑士向我打招呼。
“快走!”
她全副武装,不仅遮住了身体,还遮住了脸,但我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知道她是谁。朱莉。
“……”
凯伦站了起来,擦去溅出的血,但当他试图移动时,他的脚却僵住了。
“教授,快点!”
朱莉急切的声音从铁盔内传来,凯隆释放出魔力,将朱莉身上的冰块烧尽。
“去!”
如果我让自己担心并袖手旁观,只会使朱莉的情况变得更糟。
“…好的。”
我点点头,跑向地下室门口。
铮铮-!
两人的武器碰撞出火花,朱莉上前拦住追赶我的凯伦。我很快就来到通往皇宫地下室的木门前,飞奔下陡峭的楼梯,抓住了门把手。
呼呼……
耀眼的光芒充满了我的世界。
* * *
……进入“恶魔之镜”后,我环顾四周。周围都是镜子,无限地映照着我的身影。
“你好。”
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向镜子里的她。是索菲恩。不,准确地说,是恶魔之镜,呈现出索菲恩的模样。
“我借用这张图片是为了更容易说话。”
“你不解释我也知道。”
我上下打量着他。
“你用那个眼神说服了凯伦吗?”
“是啊。那位朋友是只为皇帝服务的骑士。在我表达了诚意之后,他想出了一个让索菲恩开心的办法。”
镜子笑了,但索菲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格格不入。
“你也把祭坛带进来了吗?”
“是的。”
“你从来没想过要让他们的神复活。”
“是啊。我本来就打算用完就扔掉。毕竟我是恶魔嘛。”
由祭坛主导的神之复活,是属于主线任务后半段的事件,以这个恶魔的力量根本无法推进,也无法阻止。
“现在怎么办?”
“什么?德库林。你们的世界已经很污染了。索菲恩退化了整整143次,造成了许多裂缝。”
“裂缝。”
“是的。除了索菲恩,还有其他人也回归了。你觉得,就因为一个小恶魔流了几滴回归之灵,人类就回到过去,这说得通吗?”
“……”
“照这样下去,如果索菲恩再死几次,整个世界恐怕都会毁灭。”
我看着苏菲恩的身影,凝视着他的眼睛。
“但是当我成为这个世界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幸福地生活。安全地。没有任何风险。”
“……”
尤克林家族血管中蕴含的恶魔般的仇恨涌上我的喉咙。我真想掐死他,但只是摇了摇头。他继续直言。
“你不想要吗?”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履行我的诺言。”
“……答应?好吧,试试看。但是怎么办?我永远不会给你开门。你会被锁在这里度过余生。”
他交叉双臂。我开始环顾四周摆满的镜子,不再理会他。我把手放在玻璃表面上。
“不需要你的意愿。”
“为什么?这是我的世界。”
“因为你是恶魔。”
恶魔之镜。他是恶魔,而恶魔与暗能量是不可分割的。因此,恶魔之镜蕴含着暗能量。不,这个空间充满了暗能量。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无限地运用我的【理解】。当然,那样的话,我的负担会非常沉重。除了德库林的人格可能被转移之外,他的生命也可能会受到威胁。
“……”
尽管如此,我还是把手放在了镜子上。毫不犹豫地,我启动了【理解】。
─!
数千点魔力瞬间消耗殆尽。然后,九百、八百、七百……魔力从我的血管中流失。每秒消失的魔力数量惊人,但同样数量的暗能量几乎瞬间就转化回了魔力。
“…你在干什么?”
恶魔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但我闭上眼睛,看不到他的脸。
“等一下,等一下。”
他的声音足以让我想象出那是什么样子。一个没有这种经验的恶魔对我的行为感到困惑。
“这怎么可能……不,不!”
他的反应变得很奇怪。他的声音颤抖,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腰。但他的体力却毫无存在感。区区一面镜子,根本伤不了人。
“停止!”
我看得越深,理解得越深刻。而我越理解,他的反应就越绝望。
“住手——!”
随着我的理解不断加深,黑暗能量开始吞噬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开始疼痛起来,仿佛血液都要喷涌而出,但我却毫不在意。
“别、别这样!住手——!”
扑通-!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嘴里流出了血。
“你也会死的!你知道的——!”
正如他所说,我可能会死,但我并不害怕。我的自尊心还没有脆弱到如此轻易被摧毁的地步。
“别再往深看了——!”
听到他的尖叫,我再次睁开双眼。镜子里的瞳孔已然染成紫色。脖子上鼓起的血管如同发根般漆黑。
“……”
我回头看他,他抱着头,呼吸沉重。
“停!停……”
“……这就是约定对我的意义。”
话一出口就无法收回。即便是死亡,我也会守护它。一种偏执的执念,近乎精神病的意志。德库林对此毫无感觉。我要发动【理解】,直到最后一刻,深入这面镜子的底部。
“停——!”
* * *
第三集
第三次发作时,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索菲恩的房间里。我看着挂在宽敞空旷的客厅中央的日历。1月1日——这是索菲恩回归的起点。我成功了,[理解]了镜子。
“…叹。”
可是,从口中流出的气息却不堪一击,不仅如此,我全身鼓起的血管更是闪烁着青紫。
【状态异常:重度急性暗能量中毒】
【状态异常:魔力流失】
【状态异常:内力不受控制】
即便拥有钢铁侠的身躯,那些伤痕或许也永远无法痊愈,但没关系。我望向索菲恩房间里的镜子,镜子里映照着躺在床上的索菲恩。
“殿下。”
——…!
索菲安抬起身子,茫然地张开又闭上嘴巴,寻找我声音的来源。
“我回来了。”
——啊……
索菲安努力扬起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啊哼。教授。
“是的。”
她接下来的话已经足够补偿了。
-好的……很高兴见到你。你遵守了你的承诺。
约定。这个词不知为何让我安心了。
* * *
……虽然我威风凛凛地来了,但作为镜子里的人,我却无能为力。我学过的镜子魔法和玻璃魔法都派不上用场。我能做的就只有读读索菲恩带来的书,和她说话,以及重复深呼吸练习。
每一刻,每一次呼吸都痛苦不堪,这显然是瞬间消耗近六万魔力造成的后果。或许我的心脏或肺部已经腐烂了一部分。
推特-推特-
无论如何,我们来到了皇宫的花园,鸟儿欢快地鸣叫着。索菲安躺在附近的草坪上。
-教授。
“是的。”
——这几天,我的身体又慢慢不舒服了。
“是这样吗?”
——……真让人郁闷。我还要忍受这种痛苦多久呢?
我想起了魔鬼镜说过的话。他说索菲安回来了整整143次。
“殿下。”
如果她知道结局,会不会更痛苦?还是会平静地接受?
-嗯。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提前救出索菲恩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治愈已被设定为一项既定任务。索菲恩经历了百余次的死亡,最终被世界的力量驱散。这完全是她反复回归造成的偶然奇迹。
“你想下棋吗?”
-…棋?
“是的。”
——国际象棋……为什么突然?
“我擅长下棋。就算陛下倾尽一生,也赢不了您。所以,如果您打败了我,一切岂不是都好起来了?”
一有空我就学棋。就算没有【理解】属性,我也有足够的修炼,足以成为大师了。
-嗯。你太调皮了。你没事吧?我什么都学得很快。
“是的。”
-听起来不错。把棋盘拿给我!
索菲安大叫一声,站了起来。
-嘿!这里没人吗?!带个棋盘来!
* * *
……皇室第一继承人索菲安总是随身带着一面镜子。她腰间挂着的手镜是她对朝廷官员的象征,她偶尔提起的关于教授的故事,既让人担忧又让人安心。他们担心她会发疯,但又庆幸她至少凭借想象力暂时忘却了痛苦。
“索菲恩。”
“是的,父亲。”
即使在觐见皇帝和生父克雷巴伊姆的那天,索菲安也一直带着那面手镜。克雷巴伊姆微笑着看着她。
“镜子里的你朋友还好吗?”
“……”
她动了动嘴唇,没有回答。宫里没人愿意相信她,而她的朋友也不愿露面。
“是的,他很好。”
“好的。如果你和你的朋友身体健康,那我也很高兴。”
“…是的。”
克雷巴伊姆说了些什么,然后递给她一面新的手镜作为礼物。索菲安礼貌地接过镜子,结束了谒见。但她并不高兴。毕竟,如果她再次死去,镜子就会消失。
“……”
索菲恩正要回房间,却注意到哥哥克雷托的住处。她环顾四周,溜了进去。一个大约三岁的孩子正睡在床上。索菲恩凑过去,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脸上带着微笑。
“……你觉得怎么样?虽然不太会说话,但很可爱。”
当她对手镜说话时,得到了答案。
-是的。
她的弟弟克雷托还很小。他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每次见到他,她都觉得他很可爱。他是她生命中少数几个能让她微笑的人之一。
“……我觉得这家伙不用像我一样受苦,真是万幸。”
索菲安摆弄着他丰满的脸颊,直到克雷托开始坐立不安,皱起眉头。
“现在我们回去吧,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丢人了。”
索菲恩离开前,用手指在他脸上按了几下,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
……他们的日常生活就此结束。索菲安戳克莱托脸的那天晚上,她死于败血症。她无法忍受一个三岁婴儿身上的细菌。
“殿下——!”
仆人们绝望的哭喊声仿佛成了背景音。她那天死了,第二天也死了,很快又死了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
与此同时,我的存在并没有让她更容易忍受这一切,也没有让她的生活变得不受阻碍。
——该死!该死!该死!
她曾多次精神崩溃,也多次自杀。
-不管怎样。我要重新开始。不管怎样,不管怎样!我要重新开始!这该死的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
直到第65次回归,情况一直如此。从那时起,她就选择顺从地接受这一切。经历了65次死亡后,索菲安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殿下。”
—…
「第66集」。
她转过头,低垂着脸看着我。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惨剧实在难以承受。
“无论重复多少次,有些事情都不会再发生。有一种技能永远不会消失。”
——……什么事?
“这是国际象棋。你的棋艺不会随着退步而抛弃你。”
这就是我推荐国际象棋的原因。索菲安一直在稳步磨练她的技能,但她还没有达到能打败我的水平。
-……好的。很高兴你表现得这么好。
索菲恩反驳道,然后躺了回去。这招没用。
“……”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开始思考,接下来我还能忍受多少集呢?
“殿下。”
─为什么又这样?
我快要死了,肺脏和心脏的功能已经停止了一大半,被黑暗能量侵蚀的血管挤压着神经,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
“跟我打个信号。”
所以,我必须节省体力,高效地分配时间。
-信号?
“是的。这是叫我来的暗号。”
我敲了几次镜子。
“如果你这样敲两下,我就会醒。”
-为什么?
“就连我也需要睡觉的时间。”
-哼。我病了睡不着,但你可以。
如今,索菲恩还是个孩子,还在抱怨些孩子气的事情。
“相反,我会把我醒着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你身上。”
我没办法了。现在我的下半身几乎完全瘫痪,动弹不得。
——……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不愿承认,但不得不承认。黑暗能量已经吞噬了我的身体。
——相反,我明天就会自杀。
索菲恩皱起眉头,一脸不满。第二天她自杀了,世界当然也随之重来。从那以后,我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看着她无数次地倒退。
生死轮回,绝望回荡,一切重新开始,又消失,重新开始,又消失。疾病与苦难,人性与万物,世界与因缘,身心,时间与空间,邪恶与善良,光明与黑暗……
那一刻,当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在毫无意义的岁月中飘荡——
─终于。
「第140集」
我意识到时机已到。
* * *
时值十二月,寒冬将至。凛冽的寒风席卷大陆,寒冬怪兽肆意践踏人类的生命,但皇宫花园的花丛中依然飘洒着美丽的花粉。一股暖意笼罩着皇宫。
“咳咳,你没听见我让你走吗?”
与那份平静截然不同的语气,用一种被动的、烂鱼般的声音说道。
“可是殿下,您还没有吃完药——”
“没用的。我不会带走他们。我说了滚开。嘿,凯伦!把他们都弄出去!”
苏菲躺在床上,把仆人都打发走了,然后站起来,在镜子上敲了几下。
“敲门,敲门——教授。您在吗?”
-是的。我在这里。
“……好吧。最近我忍的时间很奇怪啊?”
索菲安对这种生活感到吃惊。她的身体还在疼,但她竟然忍受了这种倒退,时间长得惊人。不,她只是在坚持。她根本不想活下去,但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
“我死了多少次了?”
—139次。
“嗯……今天是12月31日,那么明天就是1月1日了?”
-是的。想想如果你坚持到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哼。什么?”
索菲恩抿紧嘴唇。她不抱任何期望。她的大脑已经被打碎又重组了几十次,以至于她对生活失去了兴趣。不过,知道迄今为止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人——教授——在她退化的时候陪伴着她,还是让她感到欣慰。她已经不在乎他是否是她病态大脑制造的幻象了。
——殿下。
索菲恩天真地歪着头。
“什么?”
——我会时刻关注着殿下。
“…突然?”
她凝视着镜子里的教授。他闭上了双眼。
——这并不是突然发生的。
“……”
——即使我暂时消失不见……
听到这句话,苏菲安心里突然升起一丝阴云,舔了舔嘴唇。
—我会一直在这里关注你的进程。
“你是说,现在就算像是要走,你也不会走?”
——……殿下。我可以向您保证吗?就像那天我兑现殿下的承诺一样。
索菲恩什么也没说。教授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平静地继续说下去。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自杀。
“……”
这什么狗屁事?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要求,索菲恩嘟囔了一句。
“这是什么鬼话?”
——珍惜生命吧……殿下。
“你还有什么地方要去吗?”
-不。
镜子里的教授笑了。一个温柔而无力的笑容。但对索菲恩来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这让她哑口无言。
——殿下,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
索菲恩吸了吸鼻子,看了看手表。晚上八点半,该睡觉了。如果她一天睡不到十四个小时,身体就会垮掉。
-我会等待。
“……我不睡觉。”
她看起来快要睡着了,但她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她要对着镜子熬一整夜。
“我不睡觉……”
索菲恩躺在床上,斜眼看了他一眼。幸好,每次她照镜子的时候,教授都在她身边,仿佛他根本就没打算离开似的。唉,就算他真的打算离开,她又怎么可能在镜子里看到人呢?在接受了这种顺从和解脱的感觉后,她又睡着了。
……就这样,第二天到来了。
推特-推特-
当她被鸟儿的鸣叫声吵醒时。
“……?”
索菲恩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新感所包围。
“嗯?”
她眨了几下眼睛,抬起了身子。被折磨了这么久,她感觉不到以往那种疼痛。于是,她想了想,这里是地狱吗?然后戳了戳自己的身体。然而,没有疼痛。一点儿疼痛都没有。
“……喂,喂!凯隆!”
—殿下。您叫我了吗?
“今天几号?!”
—1月1日,23日。
克雷巴因皇帝在位23年。如果她已经去世并倒退,那应该是22年1月1日。
“23年级?你确定吗?!”
-是的。没错。
假设今天是 23 年 1 月 1 日。如果是这样,那么,如果是这样……
索菲恩激动得浑身发抖,双手捂住脸。
“我痊愈了吗……?”
突然,我脑海中浮现出教授的话。
-是的。想想如果你坚持到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明天会更好。”他的话让索菲恩捂住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大声喊道。
“教授!”
他没有回答,但她还是爬到镜子前。
“…教授!”
她敲了两下镜子,发出了承诺的信号。
“教授!我觉得我已经痊愈了!正如您所说!”
不过,他并未作出回应。
“……”
无论她多么深深地凝视着镜子,无论她多么闭着眼睛等待。
“教授?”
与相处的几十年不同,那位应该用冰冷低沉的声音回答“是吗”的教授,一如既往地没有出现。
鸣叫-
寂静笼罩着她,只有那些该死的鸟儿的鸣叫声打破了寂静。
“…教授?”
索菲安再次呼唤他,声音颤抖。但他不在这面镜子里,也不在这世上任何一面镜子里。
他再也没有出现过。